婚事热热闹闹的开始操办起来,准新娘和准新郎倒是闲了下来。
容锦约了小姐妹们喝茶逛街试礼服,拍照修图发朋友圈。
萧晋西也暂时停了手头的工作,等着婚礼那天的到来。
萧家重新购置了婚房,锦绣花溪的别墅再一次空了下来。
他现在住的仍是市中心那套顶层的公寓。
陈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约他出来喝酒,可他一次都没有答应。
白日里就待在书房里,随便找一本书,看的困了,就窝在沙发上睡一会儿,或者是去影音室放一部老电影,一个人看的昏天暗地。
后来许烟雨确实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电话里她说她已经回了老家,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没有说话,她也沉默了很久。
最后她祝他新婚愉快。
他倒是开了口,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两人又沉默了下来,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先挂了电话。
萧晋西知道,这是这辈子,他和许烟雨最后的一点牵扯了,自此之后,他的世界里,也再不会有这个人,这个名字了。
……
南方的冬日总是格外的湿冷一些,裴子深昔年受过极重的伤,在国外治病休养了整整四年,如今却还只是能勉强的走几步路,多半时间,都要借助于轮椅。
这也是这些年,三哥都不准他回国的原因。
冬日里雨夹雪绵绵下个不停,房子里虽然开了暖气,可他的关节还是隐隐作痛。
助手推门而入,面色有些微白,裴子深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劳威尔医生怎么说?”
“那边的专家团队研究了许小姐的病理报告,和国内医生的说法几乎一致。”
裴子深怔怔的跌坐回了轮椅上,他本就羸弱稍显苍白的那张脸,此时更是苍白了几分。
助手忙道:“少爷,您千万别着急,回来时三爷千叮咛万嘱咐过的,让您无论如何都注意身子。”
裴子深惨淡一笑:“我的身子没事,你不用这样担心。”
数年前那一场变故,他被人打的手脚断裂,内脏几处破损出血,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那些把他扔到乱葬场埋掉的打手,因着大雨的缘故偷了懒,只是将他从车上抛下,并未埋掉。
他也因此被三哥的人找到,捡回了一条命。
在国外养病这些年,他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也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不是没想过回京都去,将当年的事情真相公布于众。
只是一则三哥不许他回国,因着他实在伤的太重,刚出国的前两年,他连床都不能下。
二则却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和许烟雨怎么会在一张床上醒来。
他知道自己和许烟雨都是被人陷害,可证据呢?
他拿不出证据,再将她扯入风波旋涡中来,可能会再一次害了她。
所以这些年,他能做的也是让人暗中护着她,尽可能的帮她。
直到如今,她病危的消息传来。
他不顾一切回国,赶到了这座南方小城。
这四年来,从诚哥那里源源不断得到她的消息,每次都是只言片语,但却知道她是安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