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年轻的姑娘,愿意让自己的手上沾上血和人命?
这四年来,她做过多少次噩梦,她又多少次惴惴不安的去拜求神佛?
她只是想和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在一起,做他的妻子,她就这样卑微的一个要求,很难吗?
盼了四年,终于盼到了他们婚礼敲定,在过几个月,她就会成为他的新娘了。
容锦起身,一步一步走入衣帽间。
内里有一整面墙的衣柜都挂着琳琅满目的礼服,有迎亲时要穿的,仪式时要穿的,敬酒时要穿的……
她还记得自己那些闺蜜,姐妹,看到这些礼服时怎样的艳羡和夸赞。
她亦是记得,那时的自己,又是多么的开心和欢喜。
都要成为泡影吗?
四年前的桃色艳事传遍整个京都,她以为萧晋西盛怒之下会杀了许烟雨……
可最终,许烟雨竟拿了五百万全须全尾的离开了京都。
也许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该警醒起来。
是她无法理解吧,无法理解萧晋西连许烟雨和别人睡过这样的丑事都能容忍,甚至四年后,依旧重蹈覆辙。
容锦的手指抚过那一针一线刺绣精美的婚纱和礼服。
过去这些年,她被多少人羡慕,嫉妒,背地里嘲讽,那么在她彻底沦为下堂弃妇那一刻之后,这曾经的一切,都会十倍百倍的倾轧在她的身上。
她该怎么做?
容锦怔怔的坐在了地毯上,萧晋西把人养在未来的婚房里,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么。
四年前的事情,不可能再天时地利人和的让她有机会再来一次,那么如今,她唯一的仰仗,也不过是萧家和谢家的长辈为她撑腰。
只要许烟雨曾经种种都被长辈知晓,那么她就绝无可能再在京都立足。
她容锦自来不都是被人嘲讽懦弱无能,连自己未婚夫都拿捏不住吗?
那么此时她这个可怜卑微的未婚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求长辈帮忙,自然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她现在的脸面算什么?最后拿到手的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
谢寻梅女士端然坐在客厅沙发上,佣人送来了茶水,她也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让人搁在了一边。
萧晋西从楼上下来,仍是昨夜的那一套衣裤,衬衫和裤子都有些皱巴巴的,谢寻梅立时蹙了眉:“你一整夜都没睡?”
萧晋西点头‘嗯’了一声,吩咐佣人去泡咖啡。
“说吧,这次这个,打算养几天?”
谢寻梅指了指楼上:“你从前胡闹,我和你爸都睁只眼闭只眼,没和你计较过,但是这次,你把人带到你和阿锦以后的婚房,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你们操心。”
谢寻梅眉毛皱的更深:“你知不知还有不到四个月,你就要结婚了?”
“您也不用这样整日提醒我。”
“我提醒着你,你还在做混事,我若是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就要带着人公然招摇过市了?”
萧晋西在沙发上坐下来,有些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容锦去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