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炎手里拿着那张装着十万块钱的贷记卡,感到不敢置信。
送顾烟歌回家后,对方上楼换了套衣服,就又拎着他上车去了。
他行尸走肉般的将车子开往座落在b市精华区的高级写字楼中,直到此刻他躺在了总裁休息室的大床上时,对于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这比中彩票还要难得的好事竟然会落到他的头上,他铁定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对吧?是吧?
顾烟歌此刻正隔着一扇门板,在外头批阅公文。
他此时的任务就是好好睡上一觉,下班时段将女人送回家里后,在等着夜间去到会所上班。
虽说顾烟歌给他的薪水勉强够他每个月替他那赌鬼父亲还清生前的赌债,但他生活上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有时会所淡季时,那个月份他几乎吃不上什么正经食物,餐餐只得蹭着会所中那些富婆们吃剩的食物果腹。
从事两份工作那是必然的,幸好遇上了顾烟歌,他的生活才真正有了好转。
待女人换了身衣裳,从房内出来时,顾烟歌递了一张卡片到他的手里,不用对方说,他也知道那是张贷记卡。
「里头有十万,五万是你这个月的薪资,五万是我还欠你的,往后每个月的工资都会汇到这张卡里,补贴的车马费也是。」
顾烟歌不但换了衣服,还洗了个澡,全身散发着沐浴乳的香气。
她擦着发尾,回身时,祈炎还在发呆。
顾烟歌笑了笑。
这货不会是长眼睛没见过那么多钱吧?
顾烟歌整理完了以后,赶着祈炎坐上了奔驰,双双来到了b市最昂贵的写字楼中。
顾烟歌的办公室佔据了大楼的第二十五层,上头还有五个楼层,已经算是要价昂贵的一层了。
顾烟歌是一间上市公司的总裁,年轻时研製香水、保养品,大学毕业前就已经用奖学金开设工作室,几年的时间在她的带领之下,由没没无闻的开价商品跃升成了享誉国际的知名品牌。
顾烟歌简单的跟祈炎介绍环境,回到了办公室后,她便将他赶到了配套休息室里头歇息,自己则是埋首于公文里头。
祈炎躺在了舒适的标准大床中,没有半点睡意。
昨日夜里,将喝高了的顾烟歌安抚完之后,跟也跟着睡了整整一晚,此刻的精神倒是不错。
他随意的在休息室内走动。
休息室的佈置很简单,中间一张大大的标准双人床,左手边是沙发茶几,右手边则是整排的书架,就如同一座小型图书馆一般。
床的左右两侧是两片巨大的落地窗,贴近可以囊括整个城市的风光。
此时是早晨,放眼望去是缩小的人影以及高耸的景色。
祈炎有惧高症,他没敢太靠近那两扇落地窗。
倒是那整排的丛书还比较吸引他的注意力。
顾烟歌这样的女人,看得都是些什么书呢?
顾烟歌这会儿刚刚忙完手头上的差事,她将十指搭在了一起,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视线落向了休息室的燻木大门。
祈炎不知道在干嘛?
顾烟歌离开了办公桌,朝里边走去。
顾烟歌的办公室铺设了短毛地毯,高跟鞋踩在上头,并未发出声响。
她款步走到门口,柔夷扣至门把。
门后,那个男人躺在叁人沙发的上头,脸上顶了本厚重的原文书。
顾烟歌掀了掀嘴角,凑近男人的耳边,「枕着书香,睡得还香吗?」
祈炎圆睁着了眼,举高双手托力,坐起身来。
书本落在顾烟歌的脚边,险些砸到黑色高跟鞋的鞋尖,不过女人倒也冷静,步伐一步也没后退。
重物掉落地毯的闷响,吸引祈炎注意。
他看了看倚在女人脚边的厚封原文书籍,又看着神色自若的顾烟歌。
「没嗑着了吧?」
祈炎用掌心磨着太阳穴的位置,他果真不是学习的料,不过看了会儿书,就这样睡了。
「西门庆与其六个妻妾奇情史。」
「什么?」
顾烟歌伸手拿起地上被凹折的书,抖了抖上头的尘埃。
「这本书的译文,这是本中国文学。」
祈炎压根没注意,他认识的单词没几个,姑且看看自己能否看懂罢了。
西门庆这个人名,听起来倒是耳熟,不过他的记忆中,中国文学里头似乎没有这本书名。
「老闆,你没记错吧?」
「广为流传的书名是金瓶梅,这是德国人的翻译。」
难怪!
祈炎才想着,为何连些简单的词汇他都看不懂,如果是德文的话,那也就说得通了。
不过这女人会看这样的书?
「金瓶梅不光是一本情色文学,它还包含了思想以及语言通俗,写真实世界的饮食男女,也写宋徽宗时期的贪污迂腐。」
顾烟歌将厚封的书籍推进了书架上头空缺的位置。
这女人铁定会读心术,铁定。
转身看见男人讶然的表情,顾烟歌轻笑道,「祈炎阖上嘴,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有别于一开始的淡漠,这男人熟的倒是很快。
也就上过一次床,他与她有这么熟了吗?
「祈炎,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你在暗示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