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语环顾了一圈,“妹妹你眼光真好。要不要具体说下姐姐哪里漂亮?”
现场观众:“脸!”
路童:“腿!”
偏路童喊得声音还大,跟现场众多女生的声音比起来,毫不逊色。
辛语把麦往后拉,“咦惹。”
她站了起来,大长腿一览无余。
果真漂亮又惹眼。
辛语走了两步就到了路童的跟前,半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挺会看啊。”
“跟那lsp不说是毫不相干,起码也是一模一样了。”辛语站起来,“宝贝你好好反省一下。”
路童:“发现美是人之常情。”
“那你眼光真好。”辛语笑道:“怎么样,夸得到位吗?”
“到了到了。”路童飞快结束这短暂的互动。
整个场子热起来,辛语这才开始她正儿八经的脱口秀。
“本来今天我没活儿的,但看着是七夕,我们领导非把我拉过来要我聊会儿。”辛语说:“我聊啊,我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众所周知,我们领导是男的。我跟男的一向没话聊。”
“什么?加工资?那就不一样了。”
“领导可以无性别对待的。”
“舔狗?错了,向金钱低头那是低头吗?不,是做友好交流。”
“其实我真没想挑起男女对立,对我有什么好处啊是吧?也就是让那些本就配不上我的男人更加深切地认识到,我是他们这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哎,这个好处确实……有点儿意思。”
……
辛语今晚的脱口秀内容属于中规中矩的,除了互动的时候diss挺狠,其余时候还挺温和,几个现挂响得也挺好,主要是跟现场观众产生了共鸣。
她的内容本就不多,段子不算太好笑,但现场氛围顶得好,互动也频繁,临结束的时候不少观众都喊着,“姐姐真漂亮。”
辛语结束之后没去后台,而是直接迈了一步挤到了路童和江攸宁中间坐着。
观众哗然。
“好了,大家现在就把我当个平平无奇的美女观众来看。”辛语说:“舞台还是留给下边的刘哥。”
话音刚落,下一位脱口秀演员也站了上来。
其貌不扬,但段子有趣,不过时不时冷场,偶尔会通过调侃辛语来烘托气氛,倒是也还行。
拼盘脱口秀演了一个半小时,辛语出现的频率极高,但效果确实好。
她调侃男人,男脱口秀演员也调侃她。
尺度把握得很好,冒犯到刚好不让人介意的程度。
临近十点,场子才散。
江攸宁站在俱乐部门口,往两边瞟了瞟,“要吃什么?”
“烧烤吧。”路童说:“我闻到味了。”
辛语揽着她肩膀,“狗鼻子吧,那家烧烤店跟这儿隔了两条街。”
“我从小鼻子就灵。”路童得意地笑了笑,“一会儿再来瓶啤酒,美死了。”
“我倒是行。”辛语喊江攸宁,“漫漫呢?你不用回家哄他睡觉么?”
“这个点他早就睡了。”江攸宁收了手机,“八点多就跟我妈打过电话了,那会儿把他哄睡的。”
“那就行。”辛语带着两人去了烧烤店。
-
“真要去啊?”裴旭天有些抗拒,“她刚把我说到无地自容了都快,现在再去不是触霉头么?辛语那张嘴,真是……一点儿不讨喜。”
“去吧。”沈岁和倒是淡定一些,“咱们晚上不还没吃饭么?”
“但你这样……”裴旭天顿了顿,“特像跟踪狂魔。”
沈岁和:“……”
良久,沈岁和转过身,“去酒吧”
裴旭天疾走了几步跟上他,“你这花咋办?要一直捧着?”
“不然?”沈岁和说:“扔了?”
扔是不可能的。
他辛苦做了一下午,手都快扎烂了才做出这么一束。
他对这个有超厚滤镜,觉得哪哪儿都好看,也特配江攸宁。但江攸宁不要,他要是扔垃圾桶,估计半夜得过来找。
他不想一时冲动之后就去翻垃圾桶。
所以就拿着呗。
“我回家把它插起来。”沈岁和说。
裴旭天:“也行。”
进了酒吧,两人坐在吧台,一人点了杯酒。
花被放在一侧,显得孤零零的。
“这种花要怎么栽培?”沈岁和问:“放水里还是放土里?”
裴旭天:“……土吧,植物不都是栽进土里的么?”
“但我记得办公室里的花都是放在花瓶里,放一些水。”沈岁和说。
裴旭天没有原则地改变立场,“那就放水里。”
沈岁和:“……”
两人酒喝到十一点,喊了代驾各自回家。
-
夜色已深,今晚的星星很少,天空不算太亮,唯有月亮高高悬挂着,已经是大半个圆,沈岁和恍然想起,快十五了。
中元节他还得去祭拜。
往年是祭拜一个,今年需要祭拜两个。
那个烦人的电话号也再不会响起。
沈岁和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手上动作不乱。
他回到家以后先把餐桌处的灯打开,尔后把花放在桌上,轻轻扯开包装,数十朵花散落开来,不同颜色点缀着桌面,让整个家都显得生机勃勃。
要插花了,他才想起来搬来这里以后根本没买过花瓶。
愣怔了两秒,他把所有花收整回来,然后毫不犹豫出门。
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商场,他进去买了六个透明的波纹花瓶,然后向店员咨询买了一些水培植物的营养剂。
之后再打车回去。
插花是个技术活。
他今天弄得时候是按照平常习惯所见的色彩搭配来的,但效果好像不太理想。
反正也闲着没事,他干脆找了本色彩搭配的书看起来。
三原色、颜色的搭配技巧、插花的简易方法……
一条条地看过去。
头晕眼花。
但他确实有耐心,学习能力也强。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他坐在椅子上低敛着眉眼把花一支支比对,然后放进清洗干净又盛放了1/3清水的花瓶之中。
在没有弄这件事情以前,他以为插花很简单,因为花这种植物漂亮,所以随便插一下就很好看。
可亲身实践了才知道——难。
他今天弄得花不少,重新弄插花的时候把不太漂亮的都扔掉,只“精益求精”了一番。
透明的波纹花瓶里水波荡漾,裹挟着嫩绿色的花枝,蓝白紫相间的颜色让整个空间都透露着温馨,总算是有了那么点样子。
沈岁和给卧室的窗台上放了一瓶,给餐桌正中放了一瓶,茶几中央、冰箱上边,反正凭借他记忆中江攸宁最喜欢放置花草的地方都有放,最后还是多了一瓶。
一瓶满是蓝色,最符合他心目中星空的插花。
他坐在那儿凝视着那束花,最终放在了自己床头。
睁开眼就是星空。
是他自己做的星空。
如果江攸宁在就好了,他一个人做这些事情不会感觉到孤独。
也不会觉得难过。
情绪好像莫名其妙就down下来了。
尤其是深夜。
很久没有这样过,或许因为今天看到了江攸宁,看到了眼里心里都没有他的江攸宁,他心情变得低落。
深夜的房间里,寂寥又安静。
他对着那一束蓝色的插花随意拍了张照,调出来修图,只加了个滤镜就很漂亮。
思虑良久,他还是发了朋友圈。
【七夕快乐。图片.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