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主意了？”王主任立马冷静下来。
    惊蛰把之前的话说一遍，电话那端的王主任有点迟疑。
    “这样可是直接驳掉上头的面子。”
    “他都没打算给我们面子，还想留着自己的面子，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主任叹气：“其实按照我的意思，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你从海城给调回来的，海城恢复水源的事情，如今已经是上报，你是所创建的那个小组是头号功臣，这个功劳，完全可以借机把你给调回来。”
    这要是之前王主任提起来这事，惊蛰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如今一切都开始起步，离开时肯定不可能这个时候离开的。
    做事总不能半途而废。
    另外一点是，她觉得这事出的突然。
    “王主任，我的提议你同意吗？”
    电话那边安安静静的，惊蛰也不催促。
    好一会，她才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就按照你说的办，百兴绝对不能让旁人插手。”
    惊蛰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在想，这是有人想把她给送回家。
    为什么？
    代表水源恢复这事，让她触及到某些人的底线，开始坐不住，拦不住她，就开始换其他办法。
    惊蛰还想深想，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回头就看见谢凡走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养殖厂出事，我来看看。”
    “谢凡，刚刚王主任说咱们能调回去，被我拒绝了。”惊蛰这才想起来事情还没跟谢凡商量，万一他想回去呢。
    “你要是想回去，我现在可以给王主任再打电话，跟他要一个名额。”
    “说什么胡话，你在这我回去干什么，厂里到底出什么事？”
    “又有人打养殖场的主意。”
    “一个个都挺闲。”
    惊蛰起身拉着谢凡朝外走，边走边将自己刚刚的想法告诉他。
    “你顺便帮我想想看，水源恢复，到底会损害到谁的利益？”
    “全国各地吧，要知道这两年往海城的供水量，已经跟其他持平，你觉得呢。”
    “全国这么多，我看你就是在拿话糊弄我。”
    “胡说，怎么能是糊弄你呢，我只是单纯觉得，按照利益来想这个事情，会不会太片面，海城的意义，乃至整个南方的意义，可能不仅仅是钱财这一方面。”
    “除去这个还能有什么？”惊蛰想不到。
    “临海这条线，可能跟海外贸易有关，在小组时，我经常听那几个教授主任什么的讨论国家大事，顺海而下有不少城市想趁海城现在虚弱，抢走它的海贸。”
    “这两年海城资产逐渐降低，比其他很多地级市都不如，这直辖市可能也要换掉。”
    “更不要说其他七七八八的情况，不少人盯着呢。”
    惊蛰在想：“这些人，饿肚子都能闹出这么多的事情。”
    “咱们现在迈出第一步，后面会越来越好的，既然已经有解决办法，那就不要再去想，光操心现在的事情就算，还操心这些。”
    “你怪怪的。”以前可从来不念叨这些。
    想了想，惊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介意我把代理厂长的位置给沈毅？”
    谢凡见她认真的样：“那要是我介意，你能换人？”
    惊蛰皱起眉头，认真回想起来养殖场的情况：“苏云拿着财务大权，不可能再给代理厂长的位置，罗梦娇还小，喜欢情绪化，其他的，毛根跟成功当技术骨干还行，把他们往高去捧，不合适，胡田之前倒是还行，有阅历也有手段，但是他被我叫来海城，剩下的……”
    “剩下的就只有沈毅合适。”谢凡帮惊蛰把没说出来的话给补全。
    惊蛰用手撞他一下：“你不要阴阳怪气的。”
    “我没有，是你在认真分析，我帮你。”
    “去。”
    惊蛰认出他是故意的，抬手打他两下：“你还有闲心情在这跟我开玩笑，你要是太闲，去帮我养殖场抹水泥去。”
    “那东西可还没到。”
    “那就去地里帮卫叔去。”
    “好好好。”
    惊蛰见他满口答应，脚下还是跟着她，就不想理她。
    倒是谢凡，他拉着惊蛰的手问：“媳妇，你最近脾气可不太好。”
    还挺暴躁易怒的。
    “嫌弃我，嫌弃我别跟我走一块。”惊蛰踢他一脚，被谢凡躲过去。
    “不嫌弃，快到吃饭的点，李主任还在招待所等着，咱们回去。”
    说到正事，惊蛰没再闹，俩人去的时候，李主任正在拉着卫叔说话。
    “当年的卫市长多好一个人，可惜，遇见天灾，他也是为我们好才坐下这个决定，可惜最后沦落这么一个下场。”
    卫叔的神色平静的多。
    “都过去了。”显然不想继续谈这个事情。
    卫叔刚到海城的那几天，惊蛰有申请想要带他去看望儿子，奈何事情根本没有松口的余地。
    沈峰本人也一口拒绝掉。
    倒是卫叔自己，主动拦着她不要再继续找关系。
    这会见李主任还想继续问，脚步加快回到招待所。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
    “没出什么事吧。”
    刚刚离开时的脸色可不好看。
    “没事，就一点小问题，解决就好，下午李主任还要去养殖场看看吗？”
    “下午就不去了，曲市如今恢复，很多事情还等着要做呢。”
    “那我就不留您。”
    “不用不用，大家都忙，如今南方百废待兴，水源恢复是一大进步，希望明年能够恢复一些经济，好稳住海城的位置。”
    惊蛰听到这忍不住好奇：“没想到李主任还这么关心海城。”
    “说笑，我也是为了曲市，海城的地位可决定曲市的地位，我可是听说，阳城今年年初就开始各种准备，这两天各种情况都超过直辖市的准则，今年如果稳定住，那海城降下来的那一刻，就会换成阳城是。”
    惊蛰愣住，这点刚刚好像谢凡也提到过，她扭头看向谢凡，就见对方点点头，确定这件事情是真的。
    “也是阳城好运，遇见这天灾，这两年他们不断供应海城，是名声钱财都得了，上头会有这个想法，也是无可厚非的。”
    惊蛰听到这话，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很快就消失，一时半会竟然没能抓住它。
    等到努力再去回想的时候，脑子里面就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十分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