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瞧见娴妃不悦林皇后就越心花怒放,轻飘飘指了指边上的之前娴妃坐着的位置:“怎的还一直在那站着,快坐下。亦或是说获得皇上宠爱以后,就连本后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只要林皇后不叫云苣攸起身,娴妃便硬撑着不坐直直盯着她不退让。
对峙有估摸一刻钟功夫,她明显能感觉到腹部隐隐作痛,额头生出涔涔细密汗珠。
云苣攸细心观察到娴妃不适状况,用藏在背后的手拽了几下她的衣摆,趁着林皇后低头空当,两人对视一眼传达讯息。
在近乎逼迫的眼神威压下,终是考虑到身体因素提前抽身出来,软下身段坐在软榻上。
林皇后不动声色冷眼旁观勾唇冷笑,状似没看到云苣攸一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末了娴妃实在忍无可忍,眉头紧锁指了指着下头摇摇欲坠快要倒地的人说:“不知皇后是否忘记殿内还有一人,不管怎么说她也是重臣之妻。”
“哦?若不是娴妃提醒,本后倒还真没留意。”语气轻轻巧巧将自个的过失撇的干净。
“那起来吧,赐座。”说话间连眼皮抬都不曾抬一下,以手撑着侧脸双指弯曲叩击桌面。
如同得到赦免令云苣攸在侍婢帮扶下站起来,坐到圆凳上歇了口气,双膝一阵阵疼痛。
余光瞅着云苣攸和娴妃被折磨身体不适,若非顾及形象林皇后甚至要放声大笑。
此种主宰命运的感觉实在太爽,如今林家控制着一切,连皇帝都忌惮三分,甚至不敢对林皇后摆脸色看,更莫要说旁的人。阖宫上下自是恭恭敬敬,无人敢言她的不是。
尤其是面前两个总是和她不对付的人,就算再不心甘情愿也需得压下怒火温顺有礼,登时心里感到顶天的痛快。
斜睨了眼娴妃正双手护着小腹,看起来十分害怕龙胎受伤,不禁嗤笑出声。
“娴妃,看看你那小心谨慎的可怜样儿,不得不说,你这种人就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真是想不通现在的皇帝有什么好,在我眼里可谓是一无是处,自打进宫起说实话我就根本看不上他,那些子宠爱次次都叫我恶心的紧,偏生皇帝竟瞧不出。”
几句话把皇帝贬低到一无是处,如果不知实情的听到,只会以为他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听在娴妃耳朵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舒服,索性出言驳斥:“皇上哪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呵。”应声林皇后对她撇撇嘴,嫌弃表情展露无遗,一点一点摆出理由,“论才华皇帝是先帝子嗣中颇为不起眼的,论样貌则几乎排不上名号,就凭他也入得了本后的眼?”
话落殿内陷入安静无人说话,林皇后自认为所说的缘由说服她们,顿时话语越发恶毒。
“更何况皇帝如此滥情,哪里比得上清王殿下,抛开其他人不谈,可以说皇帝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早年间定是清王殿下不欲争夺帝位,否则能坐上的人唯有他,仍不晓得这种情况下现今皇帝还在不在世上呢。”
“皇后娘娘,如此大不敬的内容,按照宫规最轻也是废后责罚,还请慎言。”
循声慵懒望去,猛的坐直身子向云苣攸那凑去,狂妄自大挑了挑眉:“那又如何,你们以为本后稀罕所谓皇后之位吗?本后心悦的从来都是才华横溢的清王殿下。”
云苣攸得到这一消息,并不感到有多意外,确实林皇后本就不是什么安安分分的主儿。
“恐怕你的主意要落了空,毕竟清王殿下已经有了王妃,纵使你上赶着要嫁与他,但是是做个妾室罢了,最好的情况仅仅是个侧妃,连正妻都算不上。”言谈中包含轻讽。
对此林皇后全然表现出不以为然,抬手撩了把额角碎发,顺带摸了摸耳垂东珠轻笑。
“着什么急,只待哥哥得胜归来,又是另外一番局面了,到时候本后就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想要何物就有何物。不过是存在个清王妃在中间,简直好办极了,把她连同肚子里的野种一起杀了,这样有些事就变得顺理成章很多,我从来没把她看在眼里。”
一连串的计划叫娴妃和云苣攸咋舌,不曾想现下她的思想居然扭曲成诧异状态。
自然对于这样疯疯癫癫可恨之人,历来她们不想过多搭理,亦不会待见。没说几句仍不见她离开,实在待不下去两人寻了个由头迅速逃离。
……
林青青按时出嫁,接亲场面特别盛大,以十里红妆来形容绝没有夸张的意思。
几日前街上已经处处张灯结彩,挂上带有“囍”字的灯笼,百姓们纷纷聚集在一块猜测定是哪位皇子成亲,否则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有这等排场。
接亲车马走在官道上,道路两旁几乎人满为患,簇拥着数不清看热闹的百姓。
而轿子里的林青青听到外头嘈杂声响,只觉得心烦的很,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毫无地位的人们,根本不配出现在自己成亲当日,更不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即便大多是羡慕。
好不容易挨到队伍抵达燕王府,透过小窗子望着府门牌匾,顿觉一阵舒畅欣喜。
“小姐,将盖头盖好吧,咱们该下轿子了。”窗外的侍婢轻声提示,把她的神识拉回。
因着路上总觉闷得慌,于是掀开了一侧并未完全取下,想来应该算不上违背礼数,这会儿连忙复原如初,端端正正坐好,等待前来请她下轿的喜婆。
“请林姑娘下轿,与世子进前厅行拜堂礼。”
待她说完,侍婢掀开轿帘,抬手扶住摸索中的林青青,借给她力道顺利落到地面上。
一直扶着直到走上台阶,抵达牌匾下同燕王世子抓住一条中间坠着绣球的红绸带,随后不疾不徐入府内,做成一系列跨火盆等礼节,最后齐齐步入正厅。
宴请的宾客们皆在此处观礼用膳,云苣攸与清王妃都在邀请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