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事情自然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中。
“报!北地信使求见圣上。”侍卫传达道。
“快宣!”皇上放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直接宣信使觐见。
“拜见皇上!”信使风尘仆仆,疲累满面。
“前方战事吃紧,匈奴人设计陷害牧将军,牧将军现在身受重伤不知所在何处,大军暂时由副将接管,暂时无事。”
信使气喘吁吁的将头扣在地上,大声说,他已经不眠不休跑了两日,足足换了七八匹快马,就是为了能够迅速将消息告诉身在京城的皇上,现在疲乏至极,困倦难耐。
皇上听到此言,整个人都怔住了,牧镰现在身在何处?重伤如何?是否已经殒命?
许多纷乱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却始终不能接受牧镰被陷害致重伤的事实:“牧镰可是朕的不败将军!怎么可能重伤不知所踪!”
皇上站起身来,袖子一甩,有些气息不稳。
信使还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娴妃皱着眉从殿后走出,她原本在殿后同皇上一起阅书,不曾想听到这样的信报。
看着皇上蹙起的双眉,娴妃忙道:“让信使先下去休息罢。”
皇家的信使都是最聪敏稳重的,经过特有的训练,穿的话自然不可能有错,现在他又疲又累,还得先下去歇歇才是。
皇上方才意识到劳累的信使,挥挥手让他下去了,整个人兀自发愁起来。
“你刚刚听到了,牧镰重伤不知去向。”
皇上按揉着太阳穴,开始思虑对策,但是却思虑不出个所以然,他决定封锁消息:“这件事情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牧夫人。”
牧镰只是重伤不知去向而已,况且以牧镰的能耐,说不定连重伤的消息都是钓匈奴首领的诱饵,他身为皇上不能先乱了阵脚,要相信牧镰,只是这事绝对不能够让云苣攸得知,若是让云苣攸知道了,她保不齐要奔赴北地去寻牧镰,到时候事情就更难办了,若是云苣攸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不测……
当牧镰凯旋归来时,他该如何面对牧镰?
娴妃听到皇上如此这般说不免有些疑惑:“为何?”
“若是让牧夫人得知此事,想必会很麻烦。”
娴妃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但是她思虑了片刻:“牧夫人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况且她是牧将军的妻,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她都该知情,况且……”
“况且如何?”皇上有些头疼。
“况且牧夫人未必不知道这件事儿。”娴妃说道。
“何以见得?”皇上疑惑了,难不成还有人能比他更快的得到北地的战报吗?
“臣妾所说的知道并非口信之类,而是夫妻一体同心的默契感。”娴妃这句话说得颇为深邃,让皇上有些愣怔,随即娴妃转身又回到了殿后想继续看书,可惜手中的书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牧镰重伤失踪,群龙无首,这可不算是一件小事儿啊。
皇上听了娴妃的话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不能够确定是不是应该把牧镰重伤不知所踪的事情告诉云苣攸,整个人变得犹豫了起来。
……
这几日云苣攸也感觉到了异常,譬如自己身边的侍卫突然变得多了起来,都是皇上调来保护的,譬如她总是是不是心口作痛,难受得想要流下眼泪来。
“云溪,北地有多久没有消息传来了?”她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中有些苦涩,这一切的一切说明了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数的,八成是前方战事吃紧,或者是牧镰有了危险,不然皇上何以对她再增兵保护?她的心中隐隐担忧起来。
“夫人,已经半月有余了。”云溪语气上淡淡的,但是心里也是很着急,王虎那家伙到底怎么样啊,会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云苣攸心下也是狠狠的一沉,她是个聪敏的人,这些变化她若是不能猜出个一二三来,那便是奇了怪了,但是她还是在安慰云溪,她要相信自己的夫君牧镰,相信他可以处理北地的战事,而她不能在京城自乱了阵脚。
……
隔日,娴妃突然携祖母来拜访,娴妃这次来是来瞧瞧云苣攸,北地那边尚没有其他消息传来。,皇上担心北地那边的消息泄露到云苣攸这里,怕对云苣攸造成巨大的伤害,因此希望她能过来看一看,她之所以带上自家祖母,一方面是祖母担心她的身子,另一方面是祖母也想见一见这个京城内声名远扬的牧夫人。
云苣攸有些意外,但是仍旧非常热情的招待了娴妃和老夫人。
三个人坐在一处喝茶,老夫人是见过世面的人,活了大半辈子,看一个人,打眼一看就能看出这人是什么样的品性。
“牧夫人,我今日出来散心,特带祖母一同来看看你。”娴妃解释道。
老夫人笑道:“我来看看名扬京城的奇女子是如何模样?果然没有让老身失望,牧夫人看着便气质极佳。”
云苣攸吩咐下人沏茶端上来,平和自然的招待着娴妃和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惊慌失措的模样。
“老夫人谬赞了,若论气质出尘,自然是娴妃娘娘更为合适些,我不过是个喜好商道的小娘子罢了,值不得老夫人如此夸赞。”
和云苣攸聊过几句天后,老夫人在心里就对他云苣攸赞不绝口,很是喜欢。她看得出来,这云苣攸要强且上进,沉稳有自己的主意。而且是观念极正的,没有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是非常适合娴妃交的朋友。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论性子,自家孙女的性子不如云具有,若是自家孙女的性子和手段像是云苣攸一般,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被那个什么劳什子林皇后压着,直到现在方才翻身。
云苣攸若是站在娴妃的位置上自然有法子让那个林皇后难受,也不至于让她这个祖母出面亲自守护龙嗣。
云苣攸很少结交权贵,对于这样的场合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