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定远侯夫人便回来了,随着她一同过来的还有小侯爷,她思虑着儿子的婚事,总是想再和娴妃说一说。
娴妃这回得以细细打量小侯爷,眼神清澈,许是定远侯夫人已经与他说了些什么,他面上没红,耳朵尖倒是有些红,颇有几分不自在。
娴妃拉着清王妃和云苣攸笑着低语:“不是说定远侯的儿子是个纨绔,终日游走在花街柳巷么,这亲还没开始说,耳朵倒红上了,这纨绔一说怕不是掺了水分罢。”
三人笑了一回,定远侯夫人拉着自家儿子:“娴妃娘娘意欲为你与公主说亲,你如何想哩。”
她不是那种武断的娘,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儿她还是不愿意做的,起码要看看自家儿子的意思。
若是儿子不愿意倒也不好强求,要是自己这儿子没啥主意那她可就替他下决定了。
小侯爷一听说亲二字脸有些红,看得众夫人都用绢帕捂着嘴轻笑,小侯爷自己也在心里思虑,他没见过公主。
但是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公主,公主深居简出,虽然尊贵,但是该是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
他确实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之前一直浑浑噩噩不知道干些什么让父亲母亲白白担心。
现在既然如此,或许可以迎娶公主好好的过日子,让父母安心。
他轻轻点了点头:“劳烦母亲与娴妃娘娘了。”
定远侯夫人大喜,简直忍不住想要飙眼泪了,天知道之前她想为儿子娶妻时儿子是何等的抗拒,现在终于……她看向娴妃娘娘:“娴妃娘娘,还得劳烦您了,到时候要是成事,我可得带着儿子亲自上门道谢。”
娴妃笑着摆摆手:“不劳烦,令公子一表人才,公主想必也会看好。”
这边气氛正好,谁想到却是有人看不惯这副场面,那就是坐在一旁的宁王妃。
宁王妃看娴妃与云苣攸清王妃聊了好一会儿了,她坐在那里自持身份不去搭话。
看着三人和乐憋了不少气,现在看着娴妃撮合小侯爷和公主,直接就泼起了冷水。
“哼,什么公主?”她声音不大,却被周遭听得清清楚楚,正在说话的几位全都停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了她这边。
宁王妃冷笑着继续说:“真是错把鱼目当宝珠,哪里称得上是公主呢?不过是一个没有身份的贱婢生的女儿罢了,倒让你们这般吹捧。”
宁王妃喝着茶,脸上满满的都是讥讽,这般作态让娴妃不满起来。
“宁王妃到底是何意,不妨好好说说,什么称不称得上,这也是你能置喙的么?”
娴妃气势非凡,但是宁王妃并没有就此打住,她可从来没将那个劳什子公主放在眼里,也没有将娴妃放在眼里,宁王也是皇室中人,娴妃不过是皇上的妃子,说白了就是个妾室,她堂堂宁王正妃可不惧。
“当年那贱婢爬上龙床勾引先皇得到了这么个孽种,这般的身世居然没有当时即刻杖毙,还封了公主。”
她发出啧啧的声音,丝毫没有顾及场合,将皇室的事儿就这么口无遮拦的说了出去。
众夫人听了不仅震惊,对公主的身份都有些唾弃起来,虽然也算是皇上的女儿,却出于一个心思龌龊的贱婢的肚腹,这让她们多多少少有些唾弃。
“够了,公主虽然出身宫婢,却从小在太后膝下养大,与太后就是亲母女一般,同皇上更似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就连圣上平日都胞妹这般呼唤着,你居然再次妄自忖度大放厥词,岂不是不将太后和皇上看在眼里?”
娴妃一番话两顶帽子扣了下来压得宁王妃不知该作何反应,众夫人的思绪也被纷纷拉回来。
再怎么,这公主也是皇室血脉,又兼养在太后膝下,更是不同凡响,险些让宁王妃这番话误导了。
娴妃看宁王妃没话儿反驳,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有些人若是不打压一番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好歹。
今日敢在众人面前妄议公主,以后还不知道会做些什么呢,她若是不好好敲打一番,岂不是堕了皇室的威严。
“公主是先皇亲封的,有名号有封地,身份尊贵无比,就算深居简出不论京城之事,岂能是一般人可以妄自非议的?”
娴妃这话不仅仅是敲打宁王妃,同时也是说给在座的夫人听的,皇室威严不容冒犯。
宁王妃胸中不快,犯嘀咕:“本妃说得也都是事实,哪里有什么错处,娴妃娘娘何必咄咄逼人,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哈,这话说得倒是好笑。”娴妃本不想再多言,谁想这宁王妃屡屡生事,还要再冒犯她,现在不说上宁王妃几句好好搓一搓她的锐气还真是不妥呢。
“宁王妃大概是忘了,你自己不也是三品官员之女么,怎么,攀附上皇室后就忘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
娴妃说话不留情面,宁王妃原本也不是什么母族尊贵的人,不过是嫁给了宁王后成了皇室媳妇,自己把自己抬得高高的了,当真是好大的忘性。
“宁王妃可得好好记得自己的身份,毕竟,如果你不记得的话,别人替你提起时再思索怕生尴尬。”
清王妃冷眼看着宁王府,她的面子已经挂不住了,在这种场合说出那样没脑子的话。
啧,这也就是娴妃脾气好,性子温柔,若是她的话,怕不是已经把宁王妃挤兑得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宁王妃听着娴妃的话像噎住了一样没法反驳,整个人颜面无光起来。
没再继续说话只是捧着茶水静静的喝,用茶碗遮住了半边脸,挡住了一些夫人嘲讽的目光。
在座的夫人身份尊贵的不是,若非她嫁入了皇室,能否坐在这上首喝茶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悔刚刚出言,但是看着云苣攸和清王妃娴妃三人如此融洽。
她是真心不爽,啧,蛇鼠一窝牙尖嘴利的三个贱人,她在心里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