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竟然流产
呼吸就在这一刻像是被一双大手给遏制住了,纪妩婉猛地收手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丫头,你说什么,宁王殿下心里的女人是纪倾衍?呵呵,怎么可能,你没看到在大婚那一日,宁王殿下退婚是多么的义无反顾,他那么讨厌纪倾衍,纪倾衍那么丑……”
“纪倾衍从大婚那一日,就不一样了,娘亲,你感受不到吗?纪倾衍不一样了,以前的纪倾衍什么时候敢跟你对着干,但是现在——啊!”
痛,从心口开始往纪妩婉的四肢蔓延。
她捏着衣领的手愈发的用力,甚至是揪住了自己的皮肉都不自知。
她好痛,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都像是被抽干净了一样的,呼吸开始断断续续的接不上了,她的身子一下子瘫在了软榻上。
“婉儿,婉儿你怎么了,婉儿!”
赵杨花见到纪妩婉这个样子,一下子慌了,伸手就将她抱在了怀里,“婉儿,你不要吓娘亲,你怎么了?”
纪妩婉的额头上开始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一张小脸上面血色尽褪,苍白得近乎有些青紫。
“娘,我的肚子,肚子好痛。”
这样的痛感来的人太过剧烈了,纪妩婉分辨了好久,终于分辨出来了,是肚子,是肚子在痛。
她的肚子里像是有一只手,在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肠子,那样的力气,似乎是不将她的肠子扯断誓不罢休!
“怎么会肚子痛?婉儿,你不要吓娘亲,怎么会肚子痛呢?”
赵杨花的目光落在了纪妩婉的小腹上,她也是妇人,也怀过孩子,自然是知道怀孕的时候肚子痛代表着什么,如此,一下子慌了起来,“来人,来人呀,快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如今已经是深夜,府上的下人也收拾歇下了,随着赵杨花这扯着嗓子一喊,那些下人睡意朦胧的都起了身,见到大殿上情况如此危急,各个才打了鸡血一样的出府去叫大夫。
“娘亲,痛,我的孩子,是不是,孩子要没了?”
纪妩婉已经痛到近乎昏迷,如今正神志不清的抓着赵杨花的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不要,我的孩子不能没有,我要做皇后,我要做皇后,我要——”
“婉儿,你胡说什么!”
听到纪妩婉近乎胡言乱语的话语,赵杨花立刻打住了她的话茬,“你会没事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她要做皇后,要生下太子这样的话,只说给她一个人听就够了,如今她竟然不清醒到了这个地步,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到了传了出去,只怕不仅纪妩婉这一生毁了,便是连纪府,也要跟着完蛋的。
“我的孩子,娘亲,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我不能没有孩子呀!”
纪妩婉的肚子好痛,小腹里面什么东西剥落的感觉太清晰了,她几乎都能够感觉到一股温热从双.腿之间流了出来。
伸手,她摸到了自己的裙子下面,摸到一手的血的时候,失声尖叫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啊!!!”
孩子没了,成了一滩血了。
她的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
见到纪妩婉出血了,赵杨花也愣了。
“夫人,大夫,大夫来了。”
一边,有侍女气喘吁吁的禀报。
“娘,娘,一定,一定是纪倾衍,是纪倾衍要青果给我下药的,杀了青果,纪倾衍,也死定了,娘亲,杀了青果,我要纪倾衍给我的孩子陪葬!!”
纪妩婉在这一刻突然睁大了一直混沌不清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她的眼睛充血,里面的恨,是无比的狠毒。
赵杨花一顿,却在下一刻握住了她满是鲜血的手:“好的。”
纪倾衍,你不是一直很嚣张吗?
不是你将婉儿有孕这件事公之于众的吗?
如今婉儿的孩子没了,你难逃干系,孩子死了,也要让你陪葬!
赵杨花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狠辣了起来,松开了捏住纪妩婉的手,起身,走到一边给匆匆赶来的大夫让路。
白发苍苍的大夫替纪妩婉把了脉,却是在下一刻无奈的摇了摇头。
“夫人,孩子保不住了,如今只能开药止血,不然,连大人都会有危险的。”
…………
一句孩子没了,将纪妩婉的心彻底踩碎了。
赵杨花的目光也在这一刻变得疯狂了起来。
“来人!”赵杨花对着外面喊了一句。
“将那个青果给我带到偏殿去,二小姐的事情,我有话要问她!”
赵杨花说完,交代了丫鬟照顾好二小姐,甩袖就往偏殿走去。
…………
纪倾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卢连翘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的,低喘的,压抑的咳嗽声不断的从那边传来。
隐隐的,似乎还有人的说话声,一声比一声低的,听起来就快要断气了似的。
对于卢连翘这个母亲,纪倾衍从内心深处是喜欢不起来的,培养了一世的看人的直觉告诉她,卢连翘不是个简单角色,但是,这样一个常年不出门,靠着各种各样的药物维持生命的病秧子,到底会怎么不简单?
想到这里,纪倾衍的心中难免的涌上无数的猜想,比如,她的病,是真的病?到底是不是在伪装,在掩饰着什么?
对于卢连翘这个人,纪倾衍有很多的不确定,但是唯一一个可以确定的就是,她不喜欢纪倾衍,甚至,有点恨她。
见到纪倾衍没有嫁给宁王,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嘲讽纪倾衍不知好歹,其实,在那一句嘲讽的下面,是等着看好戏的内心戏,只是她掩盖得太好了,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纪倾衍在院子的东边站了一会儿,直到一股寒风刮过,让她觉得寒冷了之后,她才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准备往房间里走去。
只是,就在她准备抬脚往房间里走去的时候,被风带来的一股奇怪的气味传到了她的鼻子里面。
香味,带着木香的苦涩。
跟她在荣王府的宴会上的那杯茶中闻到的毒药的味道很像。
江淮鸟?
纪倾衍挑眉,看了一眼刚刚风过的方向,北边,目光微微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