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长地久
    她笑着，看着纪妩婉那愤怒得都快要喷出火来的双眸，等着她给出答案，不再言语。
    “纪倾衍，我，我好心来接你，你竟然这么说我，你过分！”
    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是纪妩婉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收拾纪倾衍的时候，因为四周有人看着，她要叫他们看看，她是如何被这个废物欺负的。
    所以，说出这番话的纪妩婉眼眶绯红，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滴出泪珠来了一般。
    这样的一幕，在周围没有听清楚两人在争论什么的人看来，分明就成了纪倾衍一点点的咄咄逼人将好心来接她的纪妩婉给逼哭了。
    所以，他们又开始纷纷的议论起两人来。
    只是，别人不知道，就站在不远处的穆聿檀跟穆挚轩两人不可能没听清楚纪倾衍说了什么。
    穆聿檀全程沉默，任由她将纪妩婉逼得无话可说，而刚刚还拦着纪倾衍不让她走的穆挚轩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漆黑的瞳仁里面如下冰刀。
    “我怎么说你了，纪妩婉，我说的，可是句句实话。”纪倾衍冷笑一声，看到青果，本来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了她身边，伸手碰到了她散乱落在两颊的头发。
    被纪倾衍的手指这样一碰，青果一下子瑟缩了起来，猛地抬眸对上那双寒潭深眸的时候，强忍着内心的战栗，由着纪倾衍撩起了自己的头发。
    头发被撩起，她脸上的还泛着血腥红色的伤口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里面。
    这样的一幕，引了不少人走近围观。
    “我不过才离开一晚上，这张小脸就成了这样，啧啧，纪妩婉，你可别说是你想来接我，我的丫鬟不来所以被你打了，这样的借口，别人信，我可不信。”
    她看着纪妩婉，看着那张美艳的小脸上的颜色一下子由红变白再变黑，心情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纪倾衍，你怎么可以污蔑我？？我才不会打你的丫鬟。”
    纪妩婉强行辩驳了一句，神情闪躲。
    “不是你打的？那我看看哈，这伤口形状跟样子，不像是人爪子抓的呢，倒像是猪爪子挠的，青果，你说是不是？”
    后半句，她声音冰冷的唤了一句青果的名字。
    青果被叫的一个颤抖，紧忙点头，又摇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小姐跟二小姐，她一个都得罪不起，要是说谁更得罪不起，二小姐背后有夫人，有宁王，她更不能得罪。
    “你这个贱婢，你说呀，到底是谁打的你，你受伤了，要我这个做主子的跟着挨骂是么？”本该是青果出口辩解的时候她竟然沉默了，纪妩婉心中怒火中烧，伸手就抓过她的头发往地上狠狠一甩。
    刚好纪倾衍这边放手了，她这只是一个泄愤的小动作却在这个时候被青果的摔倒放大了无数遍。
    见到青果倒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向纪妩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思。
    这个纪二小姐看起来，似乎也不善呀。
    “哎，妹妹这又是何苦，便是被猪啃了拱了，天下畜生千千万，一样嘴脸的多了去了，你让她辨认出来是哪一头，不是刁难人吗？”纪倾衍拍了拍手，一幅将身上灰尘晦气拍走干净的样子，最后看了一眼纪妩婉，道，“妹妹也是有个身子的人了，都要当娘了，凡事留个善心，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点福报，天天抄写佛经有什么用呢？手上鲜血染多了，也不是那几个字的佛经能洗干净的。”
    说完，纪倾衍凉凉一笑，甩给她一个无波无澜的眼神之后，走向了穆聿檀。
    转身走向穆聿檀的时候，她的目光有一刻落在了穆挚轩的身上。
    这个男人，在刚刚她刁难纪妩婉的时候，脸色一刻比一刻难看，但是却从头到尾的没有出来替纪妩婉说一句话。
    看这模样，分明是要踹了纪妩婉的节奏。
    呵，古往今来，渣男贱女无穷无尽，纪妩婉，跟她玩心计玩手段，分分钟虐得她后悔从赵杨花肚子里生出来。
    此刻她在要走，也没人拦着了，倒是穆聿檀看戏的不嫌事大，带着纪倾衍离开的时候停了一下对着穆挚轩说了一句，希望他下次处理事情，看清楚，弄明白，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然后，丁安就将马车从远处牵了过来，恭敬的请穆聿檀上车。
    纪倾衍跟在穆聿檀后面上的马车，她发誓，她上车的那一瞬间，她听到了穆挚轩的手指被捏得清脆作响。
    那样子，是恨极了。
    只是，又能怎样呢？
    他的对手是穆聿檀，一个连她想方设法都奈何不了的男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穆聿檀的乌木马车就这样叮叮当当的驶出了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遇到一点阻拦，更别说是遇刺了，便是连风，在这一刻都像是消失了一般的，没有一点踪迹。
    马车就这样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到最后，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见到穆聿檀跟纪倾衍走了，人群中有人开始按耐不住了，只是碍于穆挚轩还在这里，不敢太过表达出来而已。
    而这个时候，恨恨的看着纪倾衍离开的纪妩婉转头过来看着穆挚轩，脸上带着的，是快要溢出来的委屈。
    “殿下。”
    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纪妩婉的身子忍不住的往穆挚轩高大的身子上靠过去，以前穆挚轩就告诉过她，在外人面前，不可对他称呼得太过亲昵，所以，这一声略微生疏的“殿下”二字也是被她叫出来了一种千转百回的感觉。
    只是，无奈妾有情郎无意，纪妩婉这一声呼唤包含再多的情感，在此刻的穆挚轩听来，也格外刺耳，特别是将目光放在了她那依旧平展的小腹上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制的想起了纪倾衍在大婚那一日说起的话语，她说，纪妩婉有身子了，她腹中的孩子，不大不小，刚好三个月。
    三个月的那个雷雨夜，也是他遇见纪妩婉的日子，那天晚上，赶走纪倾衍之后他喝多了，不知道在哪遇到了浑身湿漉漉的纪妩婉，然后……
    ……然后纪妩婉就这样的缠上了他。
    那时候他是无比想要甩掉纪倾衍这个麻烦，所以，干脆就将计就计的李永乐纪妩婉一把，而且纪妩婉长得也不算差，出身也不错，就算是贴上来日后准她一个妾位也没什么。
    只是，他所有的如意算盘都在大婚那一日被纪倾衍的一句话给打乱了，因为她说，纪妩婉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能不是他的。
    说是可能，其实他的心里，是信了这句话的。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