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金蝉脱壳

    如果注定无法回头,杜德锋还会选择和付远昀在一起,而付远昀在看见他的时候,是否还会心甘情愿地恋上呢?旁观者无法给予一个准确的答复,当事人也未必能做出合理的回答。
    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眼前的情形让杜德锋觉得分外陌生,他坐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前面有一个人正在开车,他看不清此人是谁,因为车里烟雾缭绕,空气弥漫着一股烟草的气味,想来是开车的这个人在车里抽了烟,烟味无法散到外处,便只能在里面安然存在着。
    他闻不惯烟味,当即就有些不可控制地呛了几口,开车的那个人听到了后座上的声音,语调极为平缓地开了口,道:“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等到了天亮,你才会睁开眼睛的。看来,还是我估算错误,你再如何不济,也到底是一个天天练武的,身子骨岂能逊色于他人?”
    杜德锋听到说话的这个人竟然是范先生,原本还有些晕眩的脑子,瞬间就变得清醒一些,瞧着他的一双目光正用后视镜打量自己,道:“我醒不醒来,对于范先生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正在开车的范先生听他这么说,不免笑了起来,道:“如果是在以前,恐怕还不是最为重要的,但如今嘛,却是一定的。因为,在你昏迷期间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就是因为这样,你现在才是众矢之的。杜少帅,你想要听吗?我保证,你一定会很吃惊。”
    杜德锋对于他的所言并没有特别高的关注,反倒是对于他带自己要去的地方,表示出了几分兴趣,道:“能够被范先生认定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那么这件事情就一定不会特别普通,如果这个人选还偏偏是我,那么我就可以想象得到,你带我离开是一个什么意思了。”
    他注视着车窗外仍是漆黑一片的夜色,便是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畏罪潜逃,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好的词汇,但我偏偏就冠上了这样的标签,而且还是被范先生弄上去的那种。如今你带我去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地方,如果我的所想并没有错,要去的应是南陵城吧。”
    范先生听着他的这个回答,倒是觉得有点意外了,不过他略微想着,也就明白过来了,他心里的那个答案究竟是从何处而来,但他却表现出了一种故作不知的态度,考虑到了此人并不喜欢闻烟味,他伸出手将车窗摇开了一条缝,道:“能告诉我,你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吗?”
    杜德锋并没有选择隐瞒,他揉了揉自己因为闻到烟味以后,顿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大概就是一种直觉吧,每次我和你谈论事情的时候,偶尔提起南陵城的战事,你总是会显得有些紧张。尽管这样的变化,在你的脸上,表现得微乎其微,但你莫要我的身份,我本就是一个习惯于揣测每个人是什么特性的人。因此,我就发现到了,你对于南陵城的在乎,比谁都要多,眼下那里的战事最为吃紧,若是你要关心的话,也就……”
    他还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全都说完,范先生的话语便提前说了出来,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想来是他的所言,已让他觉得不适和反感,道:“姑且就算是你说对了吧,我的确是要带你去南陵城,不过我的目的却不是要你生的,而是要你死,借着的理由便是你和日本人交往甚密。”
    自己的言语被他打断,这或许是一种情理之中的事情,每一次他只要说起南陵城,这个人的反应总是变得特别怪异,说是紧张,却又有点不放在心上的随意,说是根本就不在意,但他的做派又难以让人觉得,他和此事当真毫无联系,若是真的这般想着,唯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和南陵城的某些人,或是每个人,有着极其特殊的联系,这种联系或许是一段深入骨髓的爱情,亦或者是一段无法割舍的亲情,还有可能会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利益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这位范先生而言,都不能算是一种好事情,因为,这会成为他身上为数不多的缺点,如果被人轻易捏在手心里,继而获得了什么主导权,那么他的处境就变得很是微妙,到了那个时候,就不是他用计来对付别人,而是别人用计来对付不可一世的他。
    杜德锋想到了这一点,便是觉得这一点极其重要,如果可以,他当真想要将之牢牢地攥进手心里,成了要挟范先生的最有利武器,那么他的处境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任此人摆布了。
    在这一刻,他不禁想起了死去的付远昀,他不禁在想,如果此人仍在自己的身边,他会给予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是演一出好戏,假意消除他的顾虑,随后他们再从中寻得机会加以逃脱?还是按兵不动,表面上听从他的安排,实际上却是在想着对策,借机争得一线之机?
    想象之中的美好,往往带着几分令人心碎的凄凉,想着这些的杜德锋,的确是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味道,可是在他想到了付远昀在他怀里逝去的画面时,他的美好不禁被打碎了。
    碎了一地,也无人愿意去收拾,他只有自己弯下腰,一点点地用手拾起,纵然双手会被这些坚硬的锋芒弄得满是伤痕,但他也没有顾及到这些,毕竟,这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怨不得任何人,而他也早就注定了,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便是他应得的惩罚。
    杜德锋的这些念头,并没有让范先生察觉,他开车的手依旧很稳,思绪也没有超出他的范围,他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到最好的状态,道:“对于一个想要你死的人,你会有一种什么样的看法?是继续伪善下去,和他好好周旋一番,还是直接撕破脸皮,和他硬碰硬的干一场?”
    杜德锋没有回答他,他只是将自己的身体倚靠在车座上,裹紧了自己身上穿着的黑色大衣,便闭上了眼睛,再度沉睡了过去,范先生没有听到他开口,透过后视镜,才发觉他是静静地睡着了,虽然他不知此人的所为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他没有打扰到此人,专心地开着车,不知不觉间,他们距离南陵城已经不算遥远,如果以此车程来看,估摸着到了清晨,他们就可以到达南陵城外的那一片树林,而再往前开上一会儿,他们就可以到达主城门口。
    时间本来就是用来精打细算的,在自己下决心去执行这一个计划的时候,他就对自己制订了十分严格的标准,他不容许自己出错,也不容许自己的所想,会出现一丝一毫的意外,可是上天并不怎么厚爱他,在他计划得分外顺利的时候,他的棋子却脱离了他的掌控,死了。
    这让他的心里本能地生起了一些高程度的警惕观念,他仔细地将所有的一切都想了一遍,故而他到了最后,他舍弃了自己一直利用着的姚念珺,选择独自一人去完成接下去的事情。
    这样的做法,并不一定代表着对她不够信任,可面对着自己精心所想的计划,说到底,他比谁都要仔细,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想放过,而每一个人,他都务必要得到最好的安排。
    安排得不够到位,或是不够融会贯通,做不到走这一步,就能达到好几步的做法,他就不能一天放下自己的一颗心,以前他是这么想的,现在也是这样,甚至还有点变本加厉,只要此人有了一点想要脱离自己的念头,他都会是一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态度,对待死去的付远昀是这样的想法,对于身后的这位杜少帅,也同样逃不开这个真理对于自己的束缚。
    坐在身后的这个人,并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他的想法太多,不利因素也太多,或许他的这番入睡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冥思苦想着,要用何种方法对付自己,他绝对不能大意。
    只有用着更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个人,以防他借机使诈,好在此人睡得一直都很安稳,直到自己将车开到了那片树林里,杜德锋才算是愿意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看着车窗外的天色已是微微亮起,而这辆车依旧在开着,道:“真是辛苦范先生了,让你足足开了一个晚上。”
    他说着这话,便有些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此人并没有什么反应的模样,只是笑了笑,道:“怎么了?范先生?你为何不说话呀?是不是因为,到了这里,让你勾起了什么往事?”
    这一次的范先生,倒是没有再拥有什么异样的情绪,而是不自觉地惋惜了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付大郎君,怎么说死了,就死了?让人觉得颇感意外,也让人觉得备受打击。如今重返故地,不知道少帅会有何种心情,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绝对快乐的那一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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