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您父母年前抵押所用的房子已经到期,截止明天中午之前无法换清贷款,法院将会回收后重新拍卖。谢谢合作。”对面平淡的声音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道冷漠的程序。
可是一瞬间,她的脑中宛若五雷轰顶。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线,努力维持平静,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好,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对方挂断了电话。
她的手已经失去控制,冷汗汵汵往外冒,握着的手机止不住地打滑。
她现在不仅负债累累,甚至连原本的家都要被人收走。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钱!
苦涩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迷迷糊糊地打开通讯录。
能问的她都问了,剩下的就是再问也没有用,只剩下一个人。
厉薄言……
两千万的债务和父母每天在医院里如流水般的医要费,她已经被压地喘不过气来。
她只得舍弃尊严,选择生存。
承诺过的不久的“不再打扰”成了不必多言的的空话,她已经能够到想象到厉薄言到时嘲讽的嘴脸了。
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她叹了口气,厉薄言家离着并不远,为了多省下些打车钱,她决定步行过去。
走走停停,到达厉家时已经是一小时之后。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背后的裙子也浸湿了大半,她抬手轻拭后按响了门铃。
仰头看了一眼欧式白墙的别墅,她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了,真是让人发笑。
保姆急匆匆地跑来,就着猫眼看到了清婉之后,脸色瞬间僵硬。
“你和先生已经离婚了,先生不会允许你进来的。”
之前连一个保姆都敢瞧不起她,现在她已经不在这个家,也就不需要继续畏手畏脚了。
清婉插着腰,无情地打断,“我和他还没拿离婚证呢,法律上我还是他的妻子,放我进来。”
小保姆没文化,争不过她,只得憋着气给她开门。
她换好鞋,再一次走进了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
厉薄言还没有回来,她只好在这里等着他。
厉家和前几天并无两样,家具摆设让她恍然失神。
想着这是最后一次来厉家了,她忍不住到处走走看看,小保姆则像是防贼般跟着她。
看得差不多,只剩下了她自己的房间了。
推开门,却和她想象的无一重合。
大到房间的墙壁,小到床头柜和窗帘相册,已经全部焕然一新了,完全没有了她住这时候的样子。
她讶异地张大了嘴,退一步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小保姆连忙打断她的思绪,不屑地开姆只见过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立马被她吓得闭上了嘴。
苏妍,你的手脚可真快啊。
她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到了苏妍的床上。
就在几天前,她还和厉薄言在床上有了第一次,现在回想起来却恍如隔世了。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相片,她拿起来端详。
是苏妍和厉薄言的合照,身后的背景是透明玻璃映出的城市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