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你身后
看到了熟悉的背影,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走过去和你打招呼,还是默默地与你擦身而过。仿佛有神灵的牵引,突然地很想就这样在你身后看一看你,不为别的,只为了心中那破碎的梦、破碎的过去。
你的背影有点孤独,夕阳下的影子,斜斜地映照在地上,很长,也很寂寞。你依然喜欢将手插进口袋里,有点潇洒,有点率真。你的脚步很平稳,慢慢的,很悠闲的样子。嘈杂的街头,你一定不知道这双眼睛与你相随。我将身体隐藏于你的阴影之中,有窥视的窃喜,也有失魂的落魄,莫名地走在你身后,看着你白色衬衣偶然被风吹起的样子。
“为什么喜欢白色?”我曾经问过你。“因为你是白色的,像天使,所以我也要和你一样。”你这样笑着对我说。回忆就像镜子,透亮得让你无处遁形,尘封的过去瞬间被打开,有点慌张,也有点
甜蜜。
过了好多年了,我无数次地想象过和你重逢的情景。也许你我对面相见不相识,也许我们会像老朋友一样点头打招呼,可这一次的相逢,却是我发现了你,你没有发现我。
你的鞋跟敲打地面发出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喧闹。我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步伐,你迈左脚,我也是,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孩子,如同初识你时的样子。
“你先走,我要踩着你的脚印走下去。”下雪的日子我对你说。
“那你要跟紧我,别被别人的脚印引到其他地方去了。”你害怕我丢了,如同一件珍宝。
今天,我在你的背后,再次享受跟随你的幸福,但是我已经不是你的珍宝,你,应该也不再害怕丢了我吧。
突然,你停了下来,我一惊,也跟着停了下来。曾经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而今天,我们的距离那么远,远得有一个身影那么长,你感受到我了吗?我害怕得想要转身,不希望自己荒唐的举动让你发现,可是你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停顿片刻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烟,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点燃了一支烟,有一瞬间,我看到了你肩头的抽搐,或许是我的幻觉吧,或许只是我想象出来的感动吧。
你的脚步很慢,你的目的地究竟在哪里?有几个路人好奇地看着我,可我的眼里什么也看不到。走在你身后的我,其实只是你孤独的影子,在它的掩护下我隐藏了那份渴望面对你的期许。
这样就足够了,静静地跟着你,悄悄地看着你,你变了吗?你还是过去的那个爱我和我爱的人吗?你的头发很黑,发型没有变。
“我要给你梳头。”我生气地说。“不行,不许碰我的头发。”你嚷嚷着。两个少年间的打闹,有点可爱,有点倔强。
你的头发现在还不许别人碰吗?它们依然很漂亮,你的脸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哪怕只有你的背影,我却已经看到了你浅浅上扬的
嘴角。
分手似乎是一个必然。纵使相爱的两个人,也可能因为很小的事情而分开,我们的个性都太强了。
那个大雨的夜里,你在我的窗下默默看着我,雨水滑落的窗户掩盖了我的泪水,看不清楚你的样子,只能听到你心碎的声音。我想着想着,失神的步伐离你更近了,影子由一个变成了两个。我突然停下了脚步,调整着自己的心情。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好多年了不是吗?
“以后就算见到面,我们也彼此都不要打招呼。你就当作不认识我好了。”分手时我冷漠地对你说。
“你是个没心肝的女人。”你咬着牙瞪着我,仿佛要把我吞到肚子里。那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你离开得很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天让我们今天相遇是为什么?默默地我想着这样的问题,是为了让我找回丢失的你,或者仅仅是作弄我们的游戏?我静止在原地,等你的身影离我远了些,再悄悄地跟上。你的影子像一根绳子,拉着我向前走,那是维系你我唯一的纽带吧。
咖啡馆的门口,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迎着你走来,她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径直拉着你的胳膊,“才来啊,我等了你好久了”。
“心,我追了你一路,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我转身看他,汗淋淋的。“我给你买饮料去了,转身就找不到你,吓死我了,以为你被人拐跑了。”他乐呵呵地对我说。我拽着他就往回走,害怕被你听到。
走出十几步,我放慢了脚步,不舍地转头,看到了你的笑脸,静静的,很平和。女孩的手没有离开你的手臂,依然娇憨地对你说着什么。你看着我,像过去那样充满了怜爱,我也看着你,同时,我们笑了,笑容里包含了很多东西。
你一直知道我在你的身后对吗?我想你是知道的。
转回头来,我看着他:“我要喝饮料,你买的是什么口味的?”
“苹果的,你的最爱。”他说,“以后别乱跑,我会担心的。”我冲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很温暖。
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我也找到了我的。下一次偶遇不晓得到什么时候,但是起码我清楚,就算分开,我们都心存感激,心存曾经爱过的祝福。你依然是你,我也依然是我,要快乐一生,我们都不要再做彼此的影子,让它不再孤独吧。
(文/素心听海)
你问自己的心,
你的心告诉你,这个人溶在你的血液里。
你们之间,只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