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初恋情人相逢在路上
他过得好吗?他现在什么样子了?他快乐吗?他幸福吗?他还记得我吗?他会常常想起我吗?牵挂与怀念会在某个特定场景或某种气氛下掠过心头。无数次憧憬能再见到他,可是,真的与他四目相对时,眼睛竟然不由自主地游移到别处。没有耀眼的光圈,有的只是瞬间隔世离空的旋。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清楚,真到了相逢时刻,反而感觉无从谈起。还说什么呢?现在,他们彼此拥有的一切与对方无关!
她,不再是他眼中那个剪着齐耳短发、充满青春活力、温柔、爱笑的小姑娘。眼角的鱼尾,脸上的色斑,即使微笑着也掩藏不住笑容背后的苍凉,他找不到她当年的影子。他想,她的生活一定不尽如意,笑容那样勉强。她看起来那样孱弱,神情那样憔悴,原本油亮的黑发,现在更像一堆枯草凌乱地挂在脑袋上……一朵鲜花枯萎了,他感到心痛,钻心地痛,像刀割一般。
“你怎么这样不珍惜自己?”他开始责备她,语气像从前一样霸道,“你这样子让人看了很心痛!你知不知道?”
她别过头去,眼泪差点掉下来,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怎么会在这里与他相遇呢?怎么这样就与他相遇了呢?为什么不在自己打扮一新,精神饱满的时候与他相遇呢?她感到懊恼。她刚刚从工地上出来,一身的污泥,一身的疲惫,昨晚单位加班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觉,黑眼圈暴露了一切。
自己一定令他很失望,她想。她想逃,却不知朝哪个方向逃。她开始后悔有想见他的想法,青春已逝是不争的事实,连同往昔的岁月,也许相见真的不如怀念。
他的神情那样严肃,眉头皱得厉害,眉宇间有两条深深的沟壑。眼镜后面温和单纯的笑容没有了,有的只是转瞬即逝的浅笑和洞穿一切的睿智。头发稀疏了,身体变宽了,神情有些世故,岁月的利刃也给他的神态刻下了沧桑的痕迹。她突然想笑,笑他有什么资格说她,尽管她知道他是为她好。
看得出,他在竭力维护他的体面和优越感,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朴实,她感到累,感到无聊。苍白的语言无法表达此时的心情,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她此时最真切的感受。她甚至怀疑自己从来没有怀念过他,怀念的也许只是自己的那段青涩时光,是一种自恋的形式。
总有些什么是无法知晓的,比如前尘;总有些什么是无法预测的,比如来世;总有些什么是无法逃避的,比如今生;总有些什么是无法避免的,比如邂逅;总有些什么是无法忘记的,比如旧事;总有些什么是无法延续的,比如缘分。
有些东西只适合藏在心里,比如逝去的恋情。往事如烟,风雨几何,时光永远不会倒流,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一生。何不留一份美好的记忆在心间,融一腔情怀于漫长的岁月中,让它陪伴自己度过淡而悠远的人生呢?
(文/铃兰)
突然,你停了下来,我一惊,也跟着停了下来。
曾经我们的距离那么近,近得可以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而今天,我们的距离那么远,远得有一个身影那么长,
你感受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