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早上,许妟之刚来到公司就看到了等在办公室门口的江执。
“a座和d座虽然很近,你也用不着来得这么勤快。”许妟之先一步踏入办公室,脱了外套,靠在沙发上看江执。
江执面带微笑,优哉游哉地坐在他对面,说:“我关心我表弟有什么问题?”
许妟之轻笑了声,“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昭敲了敲门,端来两杯咖啡,微笑着放在两位面前。
江执皱了皱眉,问:“小助理,我跟他的咖啡是一样的么?”
林昭笑着解释:“江总,您和许总的咖啡不是同一个品牌的。”
“嗯,”江执端起咖啡闻了闻,心情愉快道,“不错。”
他小酌了一口,抬起脸来看许妟之:“我的好弟弟,你这个小助理不错。”
林昭笑着欠了欠身:“那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事再喊我。”
“你给他开多少的年薪?”江执举起三根手指,“有这个数么?”
许妟之笑了笑,问:“怎么?想挖我墙脚?”
江执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有这个想法。我那三个蠢货助理不顶你这一个。”
许妟之笑了声,江执又问:“小助理几岁了?”
“小助理?”许妟之挑了挑眉,“他比你大4岁。”
江执沉思了会儿,“看上去像24岁的。”
“能不能把人给我?或者让他去给我那三个蠢得要死的助理们培训一下?一个个连杯咖啡都泡不满意的蠢货。”
“恐怕不行。毕竟年后就不是助理是副总了,会很忙的。”
“你要给他股份?”
许妟之点了点头,江执问:“多少?”
许妟之伸出两根食指,垂直交叉在一起。
“噢,从你家那位名下划给他是么?那挺好的,这样一来这公司还是你控股最多。”
“不是,”许妟之笑着说,“从我这里划。”
江执黑着脸喝了口咖啡,然后办公室门的被突然推开了。
沈听白一边走一边说:“许老师我忘了说了我今天要加班,车钥匙给你,晚上你自己先回去啊。”
“人呢?”沈听白推开门看见办公桌前没人,又环顾了一圈,就看到靠在沙发里对着他笑的许妟之以及端着杯咖啡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江执。
沈听白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没想到一大早你们就在谈事情,我先出去。”
“过来,”许妟之招了招手,又起身把人带到自己身边坐着,“刚刚说要加班?”
沈听白点了点头,许妟之微皱着眉问:“他们还敢让你加班?”
“是我昨天不小心码错了一个程序,今天要重新改过。”
许妟之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摸了摸,心疼地问:“眼睛疼不疼?”
沈听白眨了眨眼,笑着说:“看看许老师就不疼啦。”
许妟之轻轻地吻了吻他。坐在对面的江执发出善意的提醒:“咳!”
沈听白连忙拉下许妟之的手,坐端正了。
沙发对面的江执带着一脸谁看谁觉得奇怪的微笑,说:“原来这公司最大的老板是这个样子的啊。”
沈听白尴尬地挠了挠脸,许妟之瞥了一眼江执,江执见好就收,问:“你明天不带他去么?”
“啧。”许妟之闭上眼,心里骂了句:有这样的老板助理怎么能聪明。
沈听白有些疑惑,问:“你明天去哪里啊?”
许妟之温声说:“明天我要回一趟北城。”
“北城?”沈听白紧张地问,“他找你?什么事?他是不是又要找你麻烦?我他吗……”
“没有没有,小白别急。”许妟之捏了捏他的手,安抚他说,“我在北城还有两个项目没有处理好,要回去一趟。他不会找我麻烦的,放心。”
“弟婿果然很护着你啊,妟之。”
“咖啡好喝的话多喝一点,你可以不用讲话。”
沈听白皱起眉来:“我不放心,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许妟之抱了抱他,“好好好,明天我带你一起去。”
江执起身,摆了摆手:“我去帮你跟小助理说多订张机票,不客气。”
等江执走出办公室后,许妟之就把沈听白抱到怀里,哄着问:“早餐吃过了吗?”
沈听白摇了摇头:“我开了一半突然想起加班这件事,我又掉头回来了。车钥匙给你。”
“那你在这吃完早餐再回去,想吃什么?我让林昭帮你点个早餐,吃完让他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林助理了,公司食堂不是也有早饭嘛?我去食堂吃。”
“那在这边吃,看看这边和星河的食堂哪个伙食更好。”
沈听白有些心动,但他看了眼手机:“我要迟到了!”
“迟到就迟到吧。”
“?”沈听白义正言辞道,“许老师你这种消极怠工的思想是很不正确的!”
“你可以说是来这边交接工作的,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但是迟到要扣工资的!”
许妟之笑着起身,拉着他往外走:“扣吧,扣多少我翻倍补给你。”
沈听白一脸无奈地跟着他去楼下食堂吃饭,心想:亲娘啊,程哥不会揍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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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人在家用完早饭以后,开始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去北城。
许妟之穿好西装,正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沈听白偷偷摸摸蹭过来,站在他身后,幽幽地说:“许老师……”
“嗯?”许妟之从镜子里看他,“怎么了?”
“我也要。”沈听白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给我弄弄。”
许妟之笑了笑,转过身看着他:“这么正式?”
沈听白的脸微微红了红,小声说:“今天想跟许老师一样。”
“好。”许妟之帮他打理好头发以后,去洗了个手,又回来给他打领带。
隔着一些距离,沈听白嗅了嗅许妟之身上的味道,又走近些贴着他闻了闻:“许老师,你身上的香水味道距离不同闻起来也不一样诶。”
许妟之抱着他,笑着问:“怎么个不一样?”
“如果是人与人之间正常交流的距离,闻起来是沉稳醇厚的木质香,清冷、疏离,让人有点不敢靠近。但我走近你,拥抱你的时候,这个味道好像就变了,变得很温暖,有点甜,甚至有点性感,你的怀抱好舒服,我很想……很想被你一直抱着。”
许妟之捧起他的脸,吻下去,轻声说:“只有你能闻到第二种味道。”
拥抱的温度,只有你清楚。
自遇见你开始,拥抱到你的那一刻,所有晦暗与冰冷都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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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达到北城的时候,是中午12点多。刚下飞机,两人往出口走去。沈听白问:“怎么没让林昭跟你一起来?你平时出差不都带他的么?”
两人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外面都套着一件大衣,许妟之拢了拢他的大衣,拉着他的手,边走边解释:“林昭原本是董事会秘书办的人,也就是许屹沨那边的。后来跟我一起走了,我怕许屹沨见到了刁难他。秘书办那边的首席秘书和林昭还有些过节,不见更好。”
“过节?林助理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我都想象不出他跟人吵架的样子。”
“他为了帮我没少得罪秘书办的人。”
“哦!许老师,那你记得年底给林助理多发点年终奖啊。”
“你发吧,钱都在你那里,你想发多少发多少。”
沈听白晃了晃许妟之的手,说:“好,我给他来个大的。”
接机口,已经有三个穿着西装制服的男人候在那里。见到许妟之后,为首的男人领头鞠躬示意,说道:“您回来了,许总,这边请。”
许妟之点了点头,始终牵着沈听白的手,“钥匙给我。”
那位秘书愣了愣:“哪辆?”
许妟之瞥了他一眼,那位秘书欠了欠身说:“抱歉许总。”
许妟之看了看停在路边蓝紫色的曜影,又看了看后边那辆银灰色的gtc4lusso。他伸出手,秘书双手递上钥匙。
许妟之挑了其中一个,拉着沈听白往后面那辆银灰色的lusso走去。
“许总留步!”秘书在身后说道,“为了不耽误会议的正常召开,许董吩咐过您下飞机后,让我直接送您到公司。”
许妟之侧过身,冰冷地看着那人:“下午三点才召开会议,你让我现在就去。”
秘书紧张地看了眼手表:12:15分。
“让我去可以,叫韩毅过来接我。”
秘书抬头看了眼许妟之,又立刻低下头去,紧张道:“韩秘书那边有事实在走不开,请……”
“那就闭嘴。”许妟之收回目光,带着沈听白到副驾驶。自己又绕回驾驶室,给两人都系好安全带以后,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沈听白坐在副驾驶,轻轻捏了捏许妟之放在变速杆上的手。许妟之没回头,嘴角却勾了勾:“我没事。”
“你说的韩毅是谁?”
“许屹沨的贴身秘书。”
“噢,就是那位首席秘书吗?”
“嗯。我们先去吃饭,不用管他们。”
沈听白点了点头,问:“许老师有好几辆车么?”
“不多,就7辆,大部分是回来那年买的。反正是他的钱,随便花了。”
沈听白警告道:“许妟之,以后不能随便买了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以后都给小白买。”
“我不要。我那辆小雷还是陪楚添源买跑车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打折活动,我随便买的。”
“嗯,他的车我见过一次。”
沈听白比了个2,说:“他其实有两辆车,颜色都很鲜艳。一辆红色911,一辆明黄色的奔驰商务车,骚包。”
“跟他人一样。”许妟之连超三辆车,话却慢悠悠地说着。
“我仍然记得他刚提车那段时间,他经常突击我家,要载我出去吃饭,实际上是显摆他的车。那会儿已经是深秋了,他开得飞起,风呼呼的吹,给我冻的。”沈听白笑了笑,“别人跑车副驾驶坐的清一色都是美女,楚添源的副驾驶五次里面我四次都是穿着睡衣就被他喊出去了。”
“哦?”许妟之挑了下眉,“你还没有穿过睡衣坐我的副驾驶。”
“那我还没穿过西装坐楚添源副驾驶呢,你怎么乱吃飞醋。”
“哦。”
沈听白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就生气了啊?
许妟之面不改色说道:“改天我把这几辆车全运回去,你穿着睡衣把副驾驶都坐一遍。”
沈听白笑骂道:“你是什么品种的傻逼这么可爱?”
许妟之笑了声,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迅速超车:小白吃饭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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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妟之牵着他的手走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沈听白抬头看了看,问:“在几楼?”
“都是,但我们要去24楼开会。”
沈听白笑了笑,“你很像我初中的时候,同班女同学看的小说里的人物。”
“嗯?”
“豪门少爷为爱出逃99次。”
许妟之握着他的手,低着头笑。
沈听白笑了笑,正想说话时脸色却突然一变。
许妟之转过身,看到从银色幻影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他对着许妟之微微欠了欠身后,绕到后座打开了门。一只修长笔直的腿踩着擦得锃亮的皮鞋迈下车来,那人看到许妟之的时候,只是轻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沈听白紧紧握着许妟之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两步走到他身边和他并排站立。
许妟之微微侧过脸看沈听白:他微皱着眉,平时温柔的双眼此刻却压抑着明显的怒火。许妟之看到他抿了抿嘴,明显是生气到牙关都在颤抖。
他轻轻捏了捏沈听白的手,在他耳边说:“小白乖,我们不生气好不好?等会儿气坏了,我会心疼的。”
沈听白转过脸,眉头才舒展开,他对着许妟之笑了笑,再转回头去又恢复成刚才的样子。他在防御着,戒备着,他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朝他们走来的男人。
许屹沨缓步走到二人面前,看了看许妟之,又看了看沈听白:“在这看到你,让我有些意外。”
“有什么好意外的?”沈听白直视着他,丝毫不怯他,“许妟之身边一定会有我,你不知道么?”
许屹沨轻笑了声,又看着许妟之说:“你这个小情人对你倒是忠心。”
“他是我的未婚夫,不久的将来就是我的合法丈夫了。不是什么小情人。”
许屹沨收回目光,径直走向大楼。
沈听白看着他的背影,生气地说:“他为什么这么拽啊?我靠,我好想揍他啊。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跟你这么像的份儿上,我他吗刚才就揍他了。”
许妟之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说:“乖,不生气。他就这个样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沈听白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揍人。许妟之把人裹进大楼里,捧着他的脸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宝宝。你看看我,还生气吗?”
沈听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怎么跟他这么像啊。”
许妟之笑着问:“你现在也想揍我了?”
沈听白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怎么舍得。我不生他气了,看在你这张脸的份儿上。不过,他要是等会儿动手,我肯定揍他,我可不管他是你爹还是你爸的。”
许妟之点了点头:“你揍吧,别受伤就行。好点了吗?”
“嗯,我好了。”
“那走吧。”许妟之牵着他,“我们上去,别怕,有我在。”
24层是公司的核心层,在这层的全部都是公司的领导层。
许妟之一手拿着两件大衣,另一只手牵着沈听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丝毫不介意任何一个人的目光。他不在乎,更不在意。
许妟之侧过脸看看沈听白,沈听白的脸上平静如常,眼神如深秋里的白露,清澈却冰凉。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却在和许妟之对视的时候,微微睁大了眼,于是眼里的冰凉化成了春日里的溪泉。
许妟之笑了笑,我的小朋友好a啊。
会议室门被人推开,许妟之带着沈听白踏入会议室。会议室椭圆形的会议桌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离许屹沨最远的对角线两个位置空着。
许妟之拉开其中一个位子,让沈听白坐好。他把大衣随意搭在自己的位子上,然后入座。
韩毅先是对着许屹沨微微鞠了躬,又对着剩下的人欠了欠身,说道:“除了舒老先生,其余董事均已到齐,那么,董事大会现在开始。本次会议主要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宁城子公司股份变更的公开通知;第二件事是关于总公司股份变更的协商;第三件事是关于三环新地开发以及海外招商引资的具体进度汇报。”
“那么,接下来我宣布关于宁城子公司股份变更的公开通知。自2019年11月15日起,在保留子公司名字的基础上,宁城子公司全部股份归许妟之先生所有。自此子公司脱离总部管理,以后的一切经营活动与总部再无关系。”
“我更正一下,”许妟之淡淡地说,“目前并不是我百分百控股,我身边这位沈听白先生,是我的爱人,也是我公司最大的股东,控股51%。我仅控股39%,剩下10%。”
许妟之笑了笑,直视着韩毅,说道:“归林昭所有。”
韩毅遥看着许妟之,平静的脸上肌肉不大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坐在首席位置的许屹沨手搭在桌上,面带微笑地说:“你倒是大方。”
许妟之笑着看他:“父亲大人给的,我自然要秉承您一贯的做法来好好分配了。”
许屹沨收了笑容,看着许妟之说:“继续。”
韩毅继续说道:“第二个是关于总部的股份变更情况。公司自成立以来,由舒董控股50%,许董控股40%,剩余10%由在座的各位组成。三年前股份变更为,舒董控股30%,小许董控股20%,其他保持不变。”
小许董三个字让许妟之微微挑了下眉,韩毅继续说道:“今天召开会议,宣布股份发生第三次变化。舒董宣布退出董事会,他手上30%的股份将在今天的董事会上重新分配。”
此话一出,四下开始窃窃私语。
许妟之微微皱了皱眉,外公如果把30%的股份都给了许屹沨,剩下10%可以忽略不计,那许屹沨70%的股权相当于是绝对控股状态。他有足够的实力来吞并他手上这20%的股份,说不定许屹沨狠狠心还能吞了他在宁城的公司。但外公会全部给许屹沨么?许妟之觉得不会,外公一定把这30%的股份给了另外一个人或者两个人,会是谁呢?
许妟之环顾了一圈,最后和许屹沨对视。许屹沨脸上洋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十分嚣张。
韩毅等大家静下来以后,才继续说道:“关于这30%的股份……”
“慢着。”会议室门被推开,一个清澈又明亮的声音传进来,那一刻许妟之了然了。
来人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打着配套的领带,身材修长,脚步欢快。有点微卷的头发染成了棕色,刘海蓬松的放在额前,白皙的脸上五官柔和,一双灵动的眼睛格外引人注意,嘴角带着还有些稚嫩的笑容。
这人正是许乐安,18岁的许乐安。
沈听白在看到许乐安的那一刻,愣了愣,他小声地问许妟之:“乐安不是在英国吗?”
许妟之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乐安来给我们送礼物了。”
“各位董事叔叔,下午好啊。”许乐安手上拿着两个文件袋,对着会议桌行了个绅士的礼。
许乐安看着坐在最左侧的许屹沨,微微欠了欠身,微笑着说:“父亲。”
许屹沨看着他,温和地问:“乐安怎么回来了?”
许乐安抬起头来,看着最右侧的两个人,笑着说:“来凑个热闹。”
“胡闹。”许屹沨虽然这样说着,语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味,还让人在他旁边添了个座位。
许乐安坐在许屹沨身侧,对着许妟之和沈听白挑了挑眉。
沈听白噗嗤笑出了声,他尴尬地对着大家举了举手,说:“抱歉,请继续。”
韩毅说:“关于30%股份的处理结果……”
“是尽归我许乐安一人所属。”许乐安顺其自然地结果他的话。
大家又开始窃窃私语,一位年纪较长的董事厉声道:“许乐安,你几岁了还不懂事吗?不要在这里胡闹!”
他刚说完,许屹沨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这位董事立马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董事会的成员,不要随便发表自己的见解。”
“哦?”许乐安双手撑着下巴,笑着看他,“我姓许,而且已经满18周岁了,可以加入董事会了啊。”
“董事会什么时候有成年就可以加入的道理了?不知道董事会是不承认年轻小辈的吗!”
“以前是没有。”许乐安笑着起身,把其中一份文件递给韩毅,示意他投屏,“从我许乐安加入的这一天起,就有了啊。”
他懒洋洋地站在屏幕前,伸了个懒腰,说:“看仔细点啊,没近视吧?看不看得见啊,看不见上前面来看啊,这位……我看看姓什么,这位叔叔你控股多少啊,我查一下。”
那位董事老脸一红,坐下去一声不吭了。
“韩毅,往后放。”许乐安收了笑容,看着屏幕认真道,“我希望在座的各位看清楚了,我外公也就是舒成良舒老先生手上的30%股份,全部归我许乐安一人所有。”
他转过身来,又带了笑容,对着大家说:“至于剩下那10%,我数一下。1,2,3…….这么多,10%的股份竟然要12个人拼单吗?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全部收购了,没问题吧?没问题就散会吧。”
“许乐安,你仗着自己姓许很了不起是吗?你这叫无理取闹!”
“许乐安你少仗势欺人,我们也是有控股的,也算这个公司的一个股东!”
许乐安不耐烦地打断:“停停停,什么叫我仗势欺人?什么叫我无理取闹?”
他满不在乎地说:“你们两个手上的股份还没我过年拿一次红包来得多,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我手上现在控股的份额,比你们12个加起来再翻一倍还要多,你们跟我嚣张什么?”
许乐安收敛了笑容,看着几个小股东,说:“这公司姓什么,你们是忘了么?这公司是哪个家族的产业,你们不清楚么?”
“人活到中年,竟然连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性道理都没参透么?”许乐安笑了笑,“你们乐意把成功的终点叫做罗马,一个个自诩是成功人士,都活在自己营造的乌托邦世界里。可现实中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到不了罗马,比如在座的你们。”
一个董事怒地拍桌起立:“你!”
“我怎样!”许乐安一掌拍在桌上,沉下声,眼里的乖张与桀骜放肆地要飞了出来,“我告诉你,有些人出生就注定了要比你这种人高一等。我许乐安从不屑找寻什么罗马,我出生就在罗马。”
他说完这番话,又带上了笑容,还甩了甩自己的手:“你私自挪用公款的事情,你以为你做得多天衣无缝?我虽然记不清你们的名字,但你们的脸我都认过了。12个人里,竟然有5个人在背地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这些人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来人!”许乐安大喝一声,递给门口的秘书一个文件袋,“都给我带走,警察就在楼下,全部给我押下去,麻烦跟警察叔叔说一声,从严处理。”
几个股东们都呆愣地坐在原地,许乐安不屑道:“怎么?还要我来请你们?”
许乐安又对着剩下7位小股东们说:“希望剩下的各位记得继续保持住,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在以后的高层会议上我希望能再见到各位。”
一个看着40岁出头的男人气愤地说:“许乐安,你对股东们就这个态度?你这种脾性能成什么大事!”
“不劳您操心,我有精明的老爹在上,还有个聪明的哥哥帮我,我就算什么都不做,这辈子都有花不完的钱。你行么?”
“你!你欺人太甚!”
“要辞职的现在就可以去写辞呈了。我迟早要接手这个公司的,看不惯我的尽早走人。”许乐安摆了摆手,“我们要开家庭会议了,闲杂人等麻烦退退。”
许乐安坐到许屹沨的旁边两个位子,说:“韩毅,我要喝草莓牛奶。”
韩毅愣了愣,看着许屹沨,许屹沨点了点头:“去给他准备,要温热的。”
“是。”韩毅欠了欠身,退下了。
“安安。”许屹沨抱着手臂,垂着目光。
“爸爸。”许乐安撒着娇说,“你看这些个叔叔爷爷的,对我这么凶!”
许屹沨抬起头来看了他几秒,轻笑了声:“你啊你,你对他们更凶。”
“我总不能给爸爸丢脸吧,对不对?”许乐安两只手放在桌上握成拳,下巴搭在自己的拳头上对着许屹沨甜甜地笑。
许屹沨叹了口气,问:“你外公什么时候给你的?”
“就在前几天,外公给的成人礼。”
许屹沨点了点头:“既然是外公的意思,那你就好好收着。大学里有空的话也要学一学,不要总想着玩,知道了吗?”
“知道啦。”许乐安笑着说,“我也不是每天都在玩啊,一周出去玩一次嘛。”
许屹沨笑着看他:“英国好玩吗?”
许乐安点了点头,开始手脚并用生动形象地给许屹沨说自己在英国的所见所闻。
另一头的沈听白看着父子俩,小声地说:“阿妟,我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奇怪啊。”
许妟之轻笑了声:“奇怪就不要看了。”
“好吓人啊,他对着乐安,怎么一脸宠溺?”
许妟之看着他,笑着说:“乐安是很招人喜欢的。”
韩毅给许乐安端来了牛奶,许乐安喝了一口抬起头来对着许妟之说:“哥哥,你们不坐过来吗?就我们一家人了,干嘛还坐这么开?”
沈听白抱着手臂沉思:乐安说这句话会不会把他爸气死啊。
“坐。”许屹沨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两个往这边坐坐。
许妟之起身,拉着沈听白往许乐安这边坐了过来,让沈听白坐在了自己和弟弟中间。许乐安看到沈听白,这个脸上的笑容可爱到沈听白当场就想抱抱他。
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弟弟啊!
许乐安拉了拉沈听白的手,笑着喊:“嫂嫂。”
“……”
许妟之靠在位子上轻声地喊了一句:“乐安。”
“小白哥哥~”
“哎,乐安,好久不见啦。”沈听白笑着看他,“乐安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以后还是这么可爱啊。”
“小白哥哥!”许乐安抱了抱他,对着身后的许妟之挑了下眉。
许妟之瞥了他一眼:混账弟弟。
许屹沨抱着手臂,淡淡地说:“你把51%的股份给了他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下聘,10%的股份给了林昭又是为什么?”
许妟之低着头,说:“这是林昭应得的。”
“你撬走我14个亿,分走我这个公司20%的股份,独占我一个宁城子公司,还带走了我曾经最看重的一个秘书。”
许妟之抬起头来,轻笑了声:“前面几点我就当您终于不吝啬地夸我了。至于最后一点,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我当时不仅想撬你14个亿,两个项目我也想带走。是林昭,让我别做得这么绝。因为他感谢你的知遇之恩,就当我替他还了你这个人情。”
许屹沨抬起眼看他,许妟之看了眼继续说:“你是位不折不扣的商人,生意场上只有利益,没有感情。你看重林昭,愿意重用他,但是一旦他和利益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丢掉,不是么?在你心里,利益才是放在第一的。他既然是你最看重的秘书,他有多聪明你自然清楚。”
许屹沨沉默了几秒,才说:“你比我更看重他,也更了解他。”
许妟之没看他,垂着目光说:“新地和海外两个项目我会继续跟进,最多一年我能处理完,就当还你钱了。”
“我稀罕你那几个钱么?”
“不要算了。”许妟之不屑道,“给乐安好了。”
“好啊!”许乐安靠在沈听白身上,笑着说,“既然哥哥给我这么大个礼物,我也送哥哥和小白哥哥一个礼物吧,就当新婚礼物啦。”
沈听白看着他,又看了看许屹沨,轻声说:“乐安,我们还没结婚……”
许乐安直起身来,看着他说:“不是快了吗?就年后这几个月的事情啦。”
“哥哥!”许乐安笑着说,“刚收回来那10%的股份我会转到你名下的,这样爸爸占最大份,我和哥哥一人一份小的,这样刚刚好啦。”
许乐安又凑过去拉着许屹沨的手说:“爸爸,在我和哥哥心里你就是最大的。家里是最大的,公司也是。所以爸爸拿40%,我和哥哥分别30%,这样可以嘛?反正爸爸和哥哥赚钱都是给我花嘛,好不好?”
许屹沨看了他一会儿,点了下头。他站起身,背对着许妟之说:“有空多回去看看你妈妈,她很想你。”
许乐安从11岁那天起,明白了自己的爸爸和哥哥之间永远无法真正地和解了。他们永远在拉扯,永远在拼斗。
两相争斗必有一伤,所以许乐安决定,入局。他要成为第三人,把互相厮杀的双人关系变成最稳定也最缓和的三角形。
11岁的许乐安被迫成长起来,因为他要一边爱着自己的爸爸一边保护自己的哥哥。18岁的许乐安用自己的方式,在这一天,换来了一个基本和睦的家庭关系。
“好的爸爸!我这就带哥哥嫂嫂回家看妈妈。”
许屹沨点了点头,径直走了出去。
许乐安看着自己爸爸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来,看着两人,眼里突然有了眼泪。
沈听白连忙给他擦了擦泪:“怎么了,乐安?怎么突然哭了?”
许乐安边哭边说:“我曾经有两年都没见过哥哥一面,我也7年没见到小白哥哥了。”
沈听白抱了抱他:“好了好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的。乐安不哭了啊。”
许妟之起身绕到另一边,坐在许乐安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许乐安回过身看着许妟之说:“哥哥,你怎么还这么小气,我才抱了一小会儿啊。”
许妟之看着他,伸出手替他理了理有点打歪的领带,温声说:“乐安,你还是更适合领结。”
许乐安看着他,眼睛鼻子通红,汹涌的眼泪夺眶而出。
许妟之微微张开手,许乐安栽进他怀里,哭着嗲嗲地说:“我一点都不想做大人,做大人一点都不好。”
许妟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辛苦了,安安。”
许妟之抱着许乐安,看着沈听白,微微一笑。沈听白伸出手,握了握许妟之的手,用口型对他说:辛苦了,阿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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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东山墅的时候,沈听白看着面前的别墅,怅然了好一会儿。许妟之拉着他,轻声问:“怎么了?”
沈听白笑了笑:“我大四那年,来过一次这里,但我连最外面的大门都没进得来。”
“小白哥哥!”许乐安挽着他说,“以后你想来就来!谁敢拦你,我许乐安第一个不放过他!”
许妟之拉着他往家里走,边走边说:“那我就第二个不放过他吧。”
沈听白笑了笑,突然又紧张地问:“这是要吃晚饭吗?那你爸……能跟我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晚饭?”
“他晚上有应酬不回来的。”
沈听白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怕万一喝点酒我跟他打起来怎么办?”
许乐安笑了笑:“小白哥哥,打不过的。爸爸很强的,不信你问哥哥。”
许妟之愤愤地瞥了一眼这混账弟弟,继而面不改色说道:“现在打得过了。”
沈听白拍了拍他的手:“我们以后能动口就不动手了哈,毕竟你爸爸也上年纪了。”
“不会再跟他打了。他也懒得跟我斗了。”
“夫人!你看谁回来啦!”周婶在门口激动地喊,“大少爷小少爷回来啦!还有,大少奶奶也来啦!”
沈听白内心:我也是反攻过的好吗?
舒清小跑着到门口,笑着看三人。许乐安先冲了上去,伸出双手:“妈妈,安安回来啦。安安想死你啦。”
“我的宝贝可算回来了。”舒清抱了抱他,“怎么瘦了呀,是不是在英国过得不好?妈妈当时就说给你带两个保姆过去的,你怎么不要呢?”
“妈妈,英国那边也有啊,爸爸给我安排了。我可能是长个子了,所以显得人有点瘦,体重没掉的啦。”
舒清拉着许乐安,看许妟之和沈听白。她笑着说:“阿妟回来啦。你是小白,对不对?”
沈听白笑了笑:“嗯,阿姨,是我。”
“愈发好看了。”舒清笑着让开一些,“来,都快进来,外面冷。周婶,你和厨房说说,做得快一些,孩子们忙了一天,都饿了。”
许乐安抱了抱舒清,说:“妈妈,西装穿着不舒服,我先回卧室换一下衣服,你和哥哥们聊。”
“好,去吧。”舒清回过身来,示意两人坐。
沈听白坐在沙发上,带着微笑。他有些紧张,手心都开始出汗。
许妟之不避讳地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拍了拍。
舒清笑了笑,问:“在宁城,一切都好吗?能习惯吗?”
许妟之点了点头:“都好,很习惯。”
“小白,我们阿妟平时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这孩子平时不怎么会说话,如果他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收拾他。你不要太生他的气,好不好?”
沈听白连忙说:“没有没有没有,阿姨,那个许老师……不,阿妟平时很好的,他没有不好的地方!我也不会真的生他气的,舍……舍不得的。”
许妟之侧过脸看他,发现沈听白的耳朵都红了。
“哎,那就好。两个人在一起开心最重要,你们能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我就放心了。”舒清看着沈听白,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啊小白,耽误了你和阿妟这么多年,请你原谅我和阿妟的爸爸,好吗?”
“阿姨,不用这么说,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现在能在一起了就好,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会一直在一起的。”
舒清点了点头:“小白,你能过来一些吗,阿姨仔细看看你。”
“能,能的。”沈听白蹭地起身,然后在舒清面前站了个标准的军姿,舒清抬着头看他,笑了笑,朝着他招了招手。
沈听白立刻蹲在她身边,舒清拉着他的手,低着头看他。
舒清笑着看他,说:“这么好看的孩子呀,阿妟,小白和我们安安其实有一点像呢。”
许妟之点了点头:“嗯,他们两个都很可爱,小白更可爱。”
沈听白脖子也红了:许妟之你那后半句可以不用说的!!!
“小白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啦。小白又乖又懂事,我们阿妟的眼光很好啊。”
许妟之笑着挑了下眉:那当然了,我的小白是世界上最好最可爱最乖最完美的人。
沈听白的脸开始肉眼可见的变红:“阿姨,我的眼光也很好的,阿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任何方面都是最好的。”
“是,你们都很好。”舒清笑了笑,拉起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轻声说:“小白,阿妟喊我妈妈,你是阿妟的爱人,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妈妈呀?”
沈听白低着头想了会儿,抬起头说:“对不起阿姨,我知道你是阿妟的妈妈,也知道我和阿妟的关系,以我的身份应该叫你什么。但是我的妈妈她去世了,我很爱我的妈妈,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妈妈。所以,对不起阿姨,我不能喊你一声妈妈。”
许妟之的心又揪了起来,他正想起身去把沈听白抱回来,只听沈听白笑着说:“不过,我可以喊阿姨别的。”
比如岳母什么的啦,我很乐意喊的。
舒清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那你喊声婆婆吧。”
“嗯……嗯?”
我靠?这怎么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反攻过的好吗!!!
许妟之站在沈听白身后,说:“妈,你别逗……”
“婆婆!”沈听白看着她,心下一横,老子不要这张脸了!
许妟之:……
“哎!”舒清笑了笑,眼里带着泪说,“周婶!快去收藏室,把我结婚的时候,爸爸给我的那个蓝钻戒指拿来。”
沈听白僵在原地: omg这是要给我吗?
舒清笑着把珍贵的典藏交到沈听白手里:“这是我陪嫁里最贵的两个戒指,蓝色这颗现在给你。还有一颗粉钻,等安安长大,我要给我的小儿媳妇。”
沈听白双手接过戒指盒子,扯了扯嘴角,小声说:“谢谢婆……婆婆。”
“好乖。”舒清笑着起身,“我去看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你们先聊。”
沈听白笑着点了点头,僵硬地转过身:“许妟之。”
“我在。”许妟之蹲下身看他,“怎么了宝宝?”
沈听白羞愧万分道:“我这辈子万万没想到我会喊出一声婆婆。”
许妟之纠正道:“这是你说的第三遍。”
“呜。”
“好了好了。”许妟之赶紧把人抱在怀里,“以后别喊了,喊阿姨就行了。”
沈听白摇了摇头:“你看我喊婆婆的时候,你妈妈那么开心。”
“但是你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沈听白小声说,“我也开心的,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嘛。”
“嗯?”
“那什么……过年的时候,去给我爸妈扫墓,你得喊声公公婆婆,不然我这心里不平衡。”
“好。”许妟之吻了吻他的额头,“喊几遍都可以,我很乐意。”
沈听白笑着颠了颠手里的盒子:“阿妟,这个是不是很值钱啊,我好怕会弄丢啊。”
“还行,”许妟之抱着他,抛了抛手里那个盒子,“8000万。”
“哦,8000万……”
“美金。”
“……还是你妈妈的陪嫁。”
“嗯。”许妟之打开那个盒子,把戒指戴在沈听白的中指上,“刚好。”
沈听白抬起手看了看,又立刻把戒指放了回去:“带着这个坐飞机会被拦下的吧?!”
“那就……坐你公公的私人飞机回去?”
“你!”
“小白哥哥!”许乐安捧着个小黑盒子从楼上跑下来,“这个给你。”
沈听白接过那个小黑盒子,打开看了看:“是当年那个滑雪的录像么?”
“嗯!没错。”许乐安笑着坐在两人对面,“我投屏了啊,你看。”
沈听白笑着抬起头,看着电视上出现的许妟之的身影,红了红脸,小声说:“好帅啊。”
许妟之笑着看电视上的自己,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揉了揉他的头发。
“孩子们,来吃饭啦。”
“来啦,妈妈!哥哥嫂嫂,快来吃饭啦!”
“许乐安,叫小白哥哥。”
“小白哥哥你帮我喊一下我嫂嫂来吃饭啦~”
“哎,你嫂嫂来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和睦也很欢乐,等许妟之和沈听白走出家门的时候,天都黑了。路灯亮起,许妟之拉着沈听白慢慢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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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妟之拉着沈听白站在一个路灯下,低下头看他:“喝醉了。”
沈听白脸上有一些红,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喝醉啦。”
许妟之笑了笑,俯下身吻了吻他。沈听白闭着眼回吻。吻了一会儿,沈听白感觉自己的眼皮上有点凉凉的,他睁开眼发现下雪了。
“许老师!下雪了!”沈听白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许妟之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接雪花。
沈听白拉着许妟之往前走,喝醉了的他走路都有一些不稳,摇摇晃晃地像个不倒翁。许妟之跟在他身后一些,小心地护着他往前走。
沈听白突然笑着说:“许老师!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好非常非常好!我真的好想高歌一曲啊!”
“唱吧,我想听。”
沈听白清了清嗓,晃着许妟之的手,开始唱歌:“风吹动窗,吹动叶声响。梦在游荡,去更远地方。”
他抬起头指着天上圆乎乎的大玉盘:“天上的月,露出半只角。”
又迷迷糊糊地指着许妟之:“看地上有个人,还睡不着。”
“云遮住光,遮住夜更长。风静静穿过你的头发,夜闭上双眼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听,我怎么讲。”
沈听白突然站定在许妟之面前,拉着他的双手,喝得有些泛红的双眼深情地看着许妟之,他奶声声地唱:“我想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耳边。相信你也爱我每一天天,这一定一定会实现。我想说我会爱你多一点点,一直就在你的身边。相信我会爱你永远不变,知道这一定会实现。”
他唱完了,仰起脸眯着眼笑着看许妟之。
许妟之看着他,双眼迅速红了,沈听白见状赶紧捧住他的脸,问:“怎么了?怎么哭了?我知道我唱歌有点五音不全还容易跑调,但是有这么难听吗?都把你听哭了?”
许妟之摇了摇头:“很好听,特别好听。”
“那你哭什么呀?”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说:“太可爱了。”
沈听白眨了眨眼:“我把你可爱哭了?”
“嗯。”许妟之紧紧拥抱他,“你把我可爱哭了。”
沈听白回抱他,笑嘻嘻地说:“那我好厉害呀。”
许妟之吸了吸鼻子,笑了声:“嗯,你最厉害了。”
空中纷纷扬扬的白色落下,他们十指相扣看着对方,也看着对方眼中的自己。
“阿妟,我们回家。”
“嗯,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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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我喜欢的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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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是我近期最爱的乌木沉香,很好闻,温暖成熟的味道。歌曲是王力宏章子怡的“爱一点”,写的时候正好随机到这首歌。
有没有人能看得出江执&林昭也是一对cp啊,只不过很隐晦而已。执昭后面是许妟之的伴郎呢,沈听白的伴郎是凯源。两对cp。
这篇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故事都是边写边想的,挺混乱的。如果有看到最后的朋友~再次感恩,谢谢。
找了个坑把我写过的东西记录下来,想等我上年纪以后看看我年轻时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朋友说我骚东西,写的这是纯欲校园文,以欲字为主。
.......抱歉!
宁城除了风有点大,方言有点凶,其他方面都刚刚好,是一个很温柔的城市。刚好的忙碌,刚好的拥堵,刚好的空闲,刚好的热闹,刚好的冷清......我在这里读书、工作,从一个我成长为另一个我。
我很喜欢宁城,即使我要离开它了,我还是很喜欢它。宁城会越来越好的,它正在一天比一天好!
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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