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不消停的除夕夜
    像往年一样，除夕夜陪着江长林和李淑慧吃饭，初一时去李思捷家陪他父母过年。
    往年除夕夜的饭菜都是江长林准备的，他厨艺很棒，满满一桌子菜都是江明月最喜欢的。
    可今年，因为江长林生了病，年夜饭也有些敷衍，几乎都是从超市买回来的成品菜，江明月和李淑慧切好摆盘，算是凑合了一桌饭。
    墙上的曲面屏电视里播放着春晚，李思捷坐在餐桌上，看着那些冷拼盘，他眉头微皱，说道，“这就是年夜饭？就这些？”
    江明月切菜时伤了手，她将最后一道花生米端上桌，说道，“凑合着吃吧，我爸病了，你看看这家里，谁还会做饭？你还是我？”
    李思捷有些不悦，他摔了筷子说道，“那也不能这么凑合啊，好歹得有几盘热菜啊，汤呢？饺子呢？”
    江明月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怒气，正打算怼回去，李淑慧忙说道，“有饺子，有饺子，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呢，荠菜肉馅和芹菜肉馅，思捷，你想吃哪个？”
    李思捷瞥了李淑慧一眼，半晌才冷冷说道，“随便！真是好笑，第一次听到年夜饭的饺子是外面买来的速冻饺子。”
    江明月登时变了脸色，“那也比你家的年夜饭强！咱们结婚那年除夕在你家吃饭的吧，你家就四菜一汤，连速冻饺子都没有。”
    这话说出口，李思捷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然而江明月又不是胡说，他理亏，因此也老实了，拿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
    江长林自打生病后，脾气就变得不太好，尤其是面对李思捷时，他总是莫名发火，好几次险些用东西砸中李思捷。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春晚，江长林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盘豆子，里面是黑豆和黄豆。
    这是江明月特意为江长林准备的，每日给他一盘黑豆黄豆，让他将两样豆子分开，一来是为了给他找点事做，二来也是锻炼他的分辨能力。
    李思捷与江明月因为初一什么时候出门又起了争执，江明月想上午去李天海家，下午就回来，可李思捷想中午去，晚上住一晚。
    “要住你住，反正我和瑶宝儿不会住，你爸现在恨我入骨呢。”江明月没好气说道。
    李思捷皱眉说道，“你别找事行吗？我爸就那脾气，对事不对人，他不是什么坏人，明晚全家吃团圆饭，我姑我叔他们都在，你和孩子不在算怎么回事？”
    江明月别过脸不想看李思捷，也不想再吵架，然而态度却很坚定。
    “江明月，你还是看不清现实吗？你现在失业，这个家得靠我养着！你别花着我的钱，还给我脸色看！”
    这话戳中了江明月的心，她霍然起身说道，“李思捷，我虽然失业，可我也没靠你养着，我爸妈有退休金，我也有存款，孩子的吃穿不照样是我负担吗？”
    李思捷指着房子喊道，“房子呢？你现在住的房子不是我在还贷款吗？你用的水、用的电、用的煤气和网络是不是我缴费的？”
    这番话让江明月目瞪口呆，原来，生活还可以分得这样清楚，哪怕是夫妻过日子，这水电煤气都得分你和我。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江明月深吸一口气问道。
    李思捷拍着桌子大喊，“我就是想告诉你，江明月，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失业了还这么嚣张！”
    正在这时，一直闷头捡豆子的江长林忽然起身，一把将盘中的豆子，连同盘子一起砸到李思捷脸上。
    “你是谁啊？我女儿是你能欺负的吗？你再吼我女儿一声试试！”
    李思捷被江长林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左脸被盘子砸中，虽然不疼，可却比打了耳光都让他恼火。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我是江明月的老公，是你江家的女婿！”
    李思捷吼到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这个江家的人，真是都疯了！
    “女婿？我们家没女婿，我女儿……我女儿还没嫁人呢！”江长林喃喃自语，伸手一把推开了李思捷。
    李思捷当即也还了手，伸手推过去，江长林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李思捷，你疯了是吗？”看到父亲被推到在地，江明月尖叫着扑了上去，忙将倒地的父亲扶了起来。
    李思捷恨恨说道，“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疯了，是我先动手的吗？是你爸先推我的！”
    “他是病人，你非要和病人斤斤计较吗？”江明月怒声吼道。
    “病人？病人就了不起吗？病人就能打人了？照你这么说，他是病人，他杀人都不犯法了？”李思捷怒声质问。
    在一旁抱着奶瓶吃奶的瑶宝儿被俩人这吵架声吓得哇哇大哭，江明月抱起了孩子，眼中含着泪，一片绝望。
    李淑慧见状，伸手在江长林后背捶了几拳，说道，“你这死老头子，干嘛呢？大过年的在闹什么事？能消停点吗？”
    把江长林推回卧室里，李淑慧又回到客厅。
    江明月已经抱着瑶宝儿进了卧室，李思捷独自坐在沙发上，脸色一片铁青。
    “思捷啊，你也知道，你爸他得了老年痴呆，说白了就是傻子，你别和一个傻子一般见识啊！”
    李淑慧好声好气劝说道。
    李思捷一语不发，李淑慧有些尴尬，继续说道，“大过年的，咱们就别吵闹了，明月那边我会说她的，你呀，就让让她，这事儿咱不气了，行吗？”
    听到这话，李思捷这才看着李淑慧，半晌冷冷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他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李思捷起身进了书房，重重关上了房门。
    李淑慧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许久，终于颤巍巍起身，又进了江明月的卧室里。
    “明月，今天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思捷，毕竟你爸先动了手，大过年的，你也别闹了，你看你这样，孩子都被吓到了。”
    李淑慧坐在床边，看着独自垂泪的江明月说道。
    江明月哽咽，“就算我爸先动了手，可他病了啊，李思捷怎么能和一个病人计较呢？妈，你让我怎么忍？这日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