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小乞丐又是在去了都督府的后门附近，等着女兵们的出来。果然，她等了一会儿之后，女兵们又是在杨婉卿的带领下，向城南的训练营而去。
    由于在上次都督府被偷袭中的拙劣表现，薛玉英很生气，于是加强了对女兵排的训练，并且增加了针对性的训练。薛玉英说通了赵仁杰，从行动处调来了两个教官，专门对女兵排进行城市攻防作战的训练，眼看着这支内宅保护部队就要向女子特警队过渡了。
    “姐姐，求你收下我吧，”小乞丐一路跟着，哀求着说道：“做其他的事，还不是要被人欺负？当了兵就不怕了，求姐姐收下我吧。”
    杨婉卿昨晚和薛玉英说过了，虽然女兵排在上次损失了近十个人，但是一直都没有补充。等薛玉英怀孕之后，才开始筹划补充事宜。这次的补充，不再是去牙行买了，而是在陕西境内选。
    自从那几个女兵嫁了军官之后，陕军的年轻军官们都不愿意在自己家相亲了，都是想着法儿的在女兵排里寻摸。有些人家就有了心思，开始打听怎么才能把女儿送去女兵排里，就算是上不了赵大帅的床，其他的优秀军官也不错呀。
    但是既然是当兵，自然就不能要裹了小脚的丫头了，于是陕西各地的大家族也大都开始了放脚运动。而商洛地区是最早开始放脚的，这次招募女兵也是最受益的地区，已经将名额补足了。
    杨婉卿觉得这个小女孩挺可怜的，薛玉英也是做过小偷，所以也是对这个小女孩有些恻隐之心。但是薛玉英还是很谨慎，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要先查一下这个小乞丐的底细。于是给赵仁杰打电报，想让情报处上海站的人帮忙查一下。赵仁杰觉得一个小女孩，收或者不收都可以，没有必要动用情报处。但是薛玉英坚持说为了安全，赵仁杰也不能让孕妇太激动，于是就给周大勇下了指令，要他顺带查一下。
    “现在还不招人，”杨婉卿说着又拿出一块纸币，道：“给你，拿着买吃的，再去找个工作。”
    “昨天的钱还剩下好多呢，”南云摇摇头，道：“西安的物价还真低，一块钱能吃一个月了。”
    她敏锐的从杨婉卿的话中得到了希望，于是继续和杨婉卿边走边聊天。等快到训练营的时候，就被杨婉卿勒令不准跟着了。
    南云，或者说南造云子，看着女兵们被检查证件之后进入军营，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觉得这陕军的制度太严格了，不知道会不会找出她的破绽来，于是又开始有些担心了。“希望土肥原老师能够安排好吧。”她在心里小声的说着。但是她还要坚持，坚持下去就有希望。
    而齐皓同学还是完全不得要领，她只是知道女兵排的人都是孤儿，还都是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可是她也不能把自己给卖了吧？于是他在无头苍蝇般的乱转了几天之后，终于决定要去冒一下险，直接去都督府问一下，看看收不收女兵。
    “站住！”关志道喝令道：“什么人？！要干什么？！有没有通行证或是请帖？！”
    齐皓愣愣的站在那里，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之后才怯生生的说道：“我是想问一下，看看都督府里要不要女兵了。”
    关志道和另一个士兵打量一下这个女学生，之后生硬的说道：“不招人了，回去吧！”
    齐皓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什么，只好无奈的离开了。
    “你怎么那么凶啊？人家女孩儿挺漂亮的。”叫黄春雷的护兵说道。
    关志道面无表情的说道：“精虫上脑！等你当连长了最少也是三四年之后的事了，那些姐姐们哪个能看的上你？”
    “小屁孩儿！”黄春雷得意的说道：“这里面的女兵也是一茬一茬进的，总能轮得上我。至于你，还得等个十年八年的。”
    “去去去！正烦着呢！”关志道不高兴的说道：“这次怎么就把咱们给留下了呢？”
    黄春雷皱眉道：“这个思想可是要不得！军队是一个整体！有冲锋在前的，就有保护粮草的！要是后面的老巢都被人给端了，还能打胜仗吗？！”
    “这我知道！”关志道依然愤愤不平的说道：“这次可是去打老毛子。”
    黄春雷笑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在中国驻军的外国人多了去了，有的你打的。”
    ……
    上海，南市。
    “果然有人来打探消息，看来十一号已经接近成功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和另一个正在看报纸的男人低声的说道。
    看报纸的男人也是低声的说道：“还是土肥原前辈厉害呀，要不是前辈的安排，恐怕这里就要出现问题了，整个计划都会失败。”
    “是啊，”男人慢慢的点燃手中的鼓楼牌香烟——这是最近在上海开始流行起来的香烟，他们要入乡随俗，不能再抽日本香烟了。点燃香烟之后，才说道：“陕西果然是个强敌啊，居然能在上海建立情报系统。”
    “他们要走了，”看报纸的男人换了一个版面，抬眼看了一眼他们的监视对象，说道：“咱们一会儿跟上去，看清楚他们的据点。在帝国情报机构的面前，他们都是还没有入行的新丁。”
    西装男人将进入嘴里的烟丝吐出来，随意的说道：“这烟还真不错，下次真想买好一点的呀，会送一个烟嘴。不过上面给的经费太少了，还要花自己的钱，真是有些舍不得呀。”
    “走了，跟上去。”看报纸的男人将报纸折抵好，说了一声之后，就先走了，像是和抽烟的男人不认识一样。
    西装男人又抽了两口烟之后，才将烟蒂一扔，快步跟了上去。
    “陆头儿，”一身短打装扮的小伙子说道：“好像被盯梢了。”
    陆头儿没有回头，一摆头，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弄堂。淡淡的说道：“给他们栽个荷花，连咱们的梢都敢盯，那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跟进来，小伙子遗憾的说道：“黄了，还挺警觉的。”
    “走，等有时间了再说。咱们先回去复命去。”陆头儿没有多等，之后带着小伙子七绕八拐的离开了。
    “八嘎牙路！”西装男人低声的骂了一句，之后就恨恨和报纸男相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