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易桦斜斜一拱手,说话都还不利索,“对不住,亲戚朋、朋友饯行相送,开怀畅饮,多、多贪了两杯,故、晚来一步,望将军恕、恕罪!”
军士们一听,心里那个气啊,因为你,我们饿得饥肠辘辘大军都无法开拔,你却吃肉喝酒快活着!虽说是男将军,但毕竟是皇贵君,战老将军之子。
战晨一听,勃然大怒,面寒如霜,暴喝道:“作为一个将领,受命之后,就应忘其家;治理军队就应忘其亲;临阵对敌就应忘其身!大军开拔在即,你却还有闲心思饮酒作乐,不按期到达,致使五万大军因你而耽搁行军,其罪等同贻误军情,按律当斩!”
啥?斩我?“将军,您可别开这种玩笑,我……”
“来人!”战晨不待她说完,“押下去!立斩!”
“是!”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加一肚子气的军士立即冲了上来将她按倒在地,军中刽子手提着砍头大刀气势汹汹地奔来。
易桦一见这阵势,酒已完全醒了,吓得差点尿了裤子!“皇贵君,啊不,将军,将军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以后就没人给皇上解闷儿了!皇上她需要我,我还有用啊将军!你就饶了我吧!”
但见战晨根本无动于衷,转头向那几个吓呆的纨绔大叫道:“快!快去帮我搬救兵啊!找皇上!对!快去帮我找皇上求情!找我母亲,去户部找,去我府里找!快!快分头去找人救我啊!”她叫到最后都声嘶力竭地在喊了。
那几个呆掉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回跑分头找救兵,她不仅是户部尚书之女,有权又有钱,如今还是皇上身边的得宠之人,若她死了,她们几个一时就难找到这样的靠山了!赶快想办法救她的命!
战晨冷笑,“期而后至者,当斩!军法不容情,立即行刑!”
“是!”
站定在易桦身后侧的刽子手举起大刀,易桦这回真吓得哗哗尿裤子了,瞬间地上就湿了一片,“将军!将——”
咔嚓!
噗!
身首分离!断颈处的血在秒间直线上飙!断开的头颅骨碌碌几个翻滚后才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众人看着脸上毫不变色面沉如水的俊俏男将军,原来只是出于对他皇贵君身份的些微顾忌变成了震惊和畏惧,此时才回想起来,他可是战老将军的后代!她们怎么能忘了,他不仅参与了当年对白允国中部边境的海河之战,更是随皇上出征过!这样的场面他不知见过多少回,战场上的人头死尸和鲜血可是比这多得多!
把皇上当救兵搬谈何容易,最后易珠最先得到消息,惊得立即往皇宫跑,她知道即使她去了,她也救不了女儿,那不是平民将军,那是皇贵君啊!
这回倒是顺利,皇上得知后立即随手写下“刀下留人”四个字给易珠,“他认得朕的笔迹,快去吧,不要耽误时间,没有易桦,朕会少了许多乐趣!”睁着眼睛说瞎话,几个小宝贝哪不比她看着顺眼、逗人开怀!
“是是!谢皇上!”说完就急急告退了,出了宫就赶紧让人带着简易手谕骑马向军营狂奔,一时情急,竟没想到若皇上真有心救她女儿,怎么会不派禁卫军,不比她派人快得多!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呼喊声随着马蹄声快速而来。
“何人乱闯军营重地?”看守营门的军兵呵斥道。
“刀下留人!刀——”声音卡在了嗓子眼里,因为她看到了分开的头颅的尸身。“你们!你们!”不顾阻拦,打马奔进营内,差点把守卫兵撞翻在地。
“何人喧哗!”战晨闻声现身,你可来了,正等着你呢!“军营重地,不得随意闯入,来人!拿下!”
几名军兵上去就把马上的女人掀翻在地,那女人倒也灵活,挣脱开她们几只手的束缚,高举那张纸道:“我有圣旨在手!你们谁敢!”
“哦?”战晨上前一步,“呈上来。”
女人慌忙双手呈上,“皇上有谕,刀下留——”还留个屁啊,人都已经死成两半儿了!那这圣谕,岂不是毫无作用废纸一张?
战晨展开,看着皇上的亲笔字,淡淡道:“来晚了!”随即又道:“即使你手持圣谕,也不可犯军令驰马纵于军营内,来人!拉出去,处斩!”
“是!”
“你不能斩我,我是奉持皇令而来,等于是皇上的使者,代表着皇上的旨意,你不能杀我!”
一名士兵一脚踢向她,“将军在宫中是皇贵君,在军中是我们的将军,你一口一个你字,没有尊卑之礼,还有何可辩!”
“依仗圣谕在手,策马擅闯狂奔于军营,违犯军法军纪,连同此马,立即处斩,不得延误!”
“是!”
人被拖到营门外,正要行刑,易珠赶到,“住手!刀下留人!”
“易大人!”战晨立在那儿没动。
“御前将军!为何、为何要杀我小女!”她已看到女儿的尸首了,“皇上都说刀下留人,你为什么就不能饶她一命!她只是来晚了而已啊!”易珠老泪纵横。
“来晚了而已?哼!”战晨觉得没有必要再和她多说一句,“身为六部尚书,竟能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本将军也算是长见识了!恐怕我皇竟不知她的朝中大臣竟有毫不懂国法军法之人,本将军若不上奏,我皇岂不是要一直蒙在鼓里?”
易珠傻眼了,不但女儿死了,这会儿她又得一项罪名!看着眼前的人,猛然想到他将军背后的另一种身份,扑嗵一声就跪下了,“请皇贵君、啊不,请将军不要误解,我不是不懂,只是失去爱女一时痛心,脑子有些糊涂,若有言语冲撞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她不能雪上加霜再丢了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