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艾九儿相当于被软禁在这宫殿里了,她是有任何多余的想法都不能付诸于现实,也只能暂时搁浅,寻点事儿打发时间。
好在刚出关不久,她还耐得住安静寂寞,只管静心修炼,倒也不是多么的煎熬。
这一日,艾九儿正竭尽全力的修炼,总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到灵尊的门槛儿了,正觉得脑海中浮现出什么时,却被人给吵醒了。
她气得直喘,瞪着把她吵醒的国师,一抹额头的汗珠,怒道:“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在修炼啊?你坏我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国师直立在艾九儿的面前,微微俯首望着她,直到她自己气呼呼的站起来,他才不清不淡的道:“他来了。”
“谁?”艾九儿脱口而出,心里想的是赫连铭,却又害怕国师指的不是赫连铭。
国师说道:“你以为会是谁?”
“赫连铭?”
“是。”
她仰着头,喘着气看着他,一字一字道:“我要见他。”
国师没理会,只转身走到石桌旁,敲敲桌面,示意她过去。
她过去了,为了能够见到赫连铭,她很听话的过去了,然后看到石桌上的一个木盒,而国师正示意她打开木盒。
她迟疑着打开了木盒,看到了整整齐齐大小相同的山药糕,顿时一愣,吞了吞口水。
梵如尘做的山药糕早吃完了,别的也都吃完了,此刻看着还很有食欲的山药糕,她确实有些馋了。可是,她自认为是个有骨气的,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被这大荒里不知道是谁做的山药糕给收买,便抿着唇哼了一声,看也不再看一眼。
“不吃?那本座走了。”国师说着,作势起身要离去。
艾九儿丝毫都不觉得他是吓她的,连忙拽住他的袖子道:“我吃,我吃。”
说罢就一连吃了好几块,吃完才问他能不能让她见赫连铭。
国师修长的手指敲打着石桌,敲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却是问道:“味道如何?”
艾九儿顿觉心塞,却发作不能,只好撒谎道:“很好吃,出乎意料,跟梵如尘做的没多大差别。”
“那再多吃一些。”
她忍,她吃,谁让她处于被动!
可是,她又吃了三块,国师还是不肯答应,她气的握拳,怒气冲冲的低吼:“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撑死我吗?”
“性子不要这么火辣,本座喜欢乖顺温和的。”国师说道,隐约含了一丝笑意。
艾九儿气恼,却又没别的办法,她也不是没想过靠风移云转逃离这宫殿,可是那大鹏鸟的速度她见识过了,那星月网的厉害她也亲自尝受过了,是一点都不想冒险自作自受的。
继续忍,继续吃,直到吃得快要吐了,连气愤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颓然无力的趴在石桌上,也不管那石头冰凉的厉害,直接将脸颊贴紧了石面,含糊不清的道:“行了么?够乖顺够温和了吧?”
“差不多吧。”
“让我见见他吧……”
“可以。”国师说道,起了身。
艾九儿一下子有了精神,腾地直起腰,跳起来,欢快的道:“快,走。”
国师却不疾不徐的笑道:“他成婚那日,你可以见他。”
这一次,艾九儿不是心塞了,而是……很淡定,仿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婚期定在哪一天?”她很平静的问道,其实心如滴血,又如大火在燃烧,恨不能将这大荒都烧成一片荒芜。
该死的大荒,是有多么可怜,连男人都要跟别人抢!
国师说道:“他来的挺早,还需要再等几日。”
“几日。”
“六日。”
“他不会同意的。”她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坐下,执起玉石茶壶,倒了一杯凉茶。
刚将茶杯端到唇边,一只手伸开,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皱眉,咬牙切齿的道:“松手。”
国师松手了,说道:“这茶是两天前的了,最好不要喝。”说罢,又问她还有没有酒。
她感应了一下储物戒,何止有酒,还有不少呢!这个空间有两三立方的储物戒里,酒坛子足足占了一半!
“我口渴。”她放下茶杯,抿抿唇道。
“喝酒。”国师说道,坐到了她的对面。
艾九儿微惊,蹙了蹙眉头道:“你不是不能闻酒味儿?”
“好了些许。”
“那你自己醉倒可别怨我。”
“给我一杯。”
她迟疑了一下道:“给你,可以,但不许醉后对我不敬。”
国师摘下面纱,唇角微扬,直到艾九儿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他嗅了嗅之后才道:“本座修的是童子功,醉了也不至于蠢到无可救药。”
艾九儿大为惊讶,呆呆的看着国师一小口一小口的品酒,那神情,堪称沉醉,令人看了都很想尝一尝他杯中的酒。
对于自己酿的酒,艾九儿一向很有自信,可是,怎么能有人喝了她的酒露出这样餍足的表情呢?
国师突然微微抬头,抬手摘掉了兜帽,痴痴的笑道:“你别妄想破本座的功,本座定力很强,你若不老实,星月网还等着你。”
说到最后,却是声音都嘶哑了,笑容也更加痴,眼神更是迷离,可他竟然还是将杯中酒给喝光了,然后倒在石桌上。
艾九儿唇角抽了抽,嘟囔道:“神经,我有那么傻吗?毁了自己去毁你的童子功?谁知道是真是假,我才不做赔本买卖。”
说完,怔住,好半晌才摇了摇头,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之所以这么虐待自己,是因为她刚才第一次看清大荒现任国师的脸,是何等的醉人。
如果说赫连铭的俊美是禁欲系的,那么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十足十的妖孽魅惑型儿的,令人看了心神荡漾,不禁脸红心跳。
乖乖,这可了不得啊,天生媚态啊!怪不得要遮得如此严实啊!
不禁想,这家伙若是不戴着兜帽,不遮着面纱,他那童子功,怕是幼年就练不成了!
咬着下唇,艾九儿思索了一会儿,从储物戒里取出了赫连铭戴过的银面具,依依不舍的抚摸了一会儿,才一咬牙,挪到国师的身旁,帮他戴了上去。
很巧,这家伙的脸和赫连铭的大小差不多,戴着极为合适,就仿佛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戴好了面具,艾九儿将醉倒的国师拖到床上。
本来吧,艾九儿不想照顾他,可一想到自己是人质,说不定对这家伙好一些,对自己也有好处,便皱着眉将他的鞋子给脱了。可谁知她还没去拉被子呢,他却蹭地坐起身来,抓住了她的手腕,摇头晃脑的闭着眼睛的道:“休得放肆……”
得,还以为是她要欺负他了,想的可真够美的。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实在是他那张脸长得太令人想入非非,他这般认为,也实属正常。这就好比赫连铭那张脸,会令人忍不住虔诚的叩拜是一样的道理。
一把将国师推倒,艾九儿替他盖好了被子,直接脸头给蒙住了,然后她折返回石桌,一杯杯的喝酒。
喝着喝着,回头看了一眼,这家伙,竟是把被子给踢了,也不嫌冷。
“真是个妖孽,天生适合用美男计的家伙。”感慨了一声,艾九儿止不住的叹气,发愁自己怎么才能见到赫连铭。
而此时此刻,赫连铭也在发愁,发愁怎样才能见到艾九儿。
老国师跟他直白的说了,除非他同意娶萧琪,否则这辈子都别想见到艾九儿。
赫连铭很疑惑,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点值得大荒不顾一切也要抢夺,他就不怕惹怒了七彩火凤?
呃,确实不用怕,他若是成婚了,七彩火凤还有机会,大荒定然以为这般做还是帮了七彩火凤。
想到此处,赫连铭愁苦不已,再看幻化成人形的小白,不禁感叹道:“小白啊,当初你要是没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变成我的样子该多好。”
小白愣了一愣,气恼的道:“不知好歹,本公子的心里是只有似锦一个的。”
“本王就是说说。”赫连铭无力的说道,多日的忧心,累的他快要撑不住了。
小白看在眼里,也是心疼在心里,遂道:“还有好几日的时间呢,你先睡好了再想法子吧,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九儿她肯定好端端的,没人敢欺负她。”
“可她等不到我,会吃不下睡不着。”
殊不知,艾九儿正美滋滋的喝着小酒儿,心情很是平和,一点也不发愁了。
她想开了,再愁也无用,再怒也是伤自己的身,还是先不想那么多,见招拆招吧,反正她对赫连铭一百个放心,他是肯定不会娶萧琪的。
那厢,小白想了想,打心底觉得艾九儿不像是那种会折磨自己的人,但他没说出来,只干脆利索的一个手刀将赫连铭给打昏了,免得他再熬下去身体都垮了。
谁知他刚把赫连铭打昏,萧琪的声音却是在外面响起。
一瞬间,小白恢复了本尊模样,说道:“郡主殿下,我家姑爷他昏倒了。”
萧琪走了进来,将信将疑的来到赫连铭身旁,伸手隔着帕子探了探他的脉,舒了一口气道:“忧思过度,休息休息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