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琛从来没想过安羽落会这样子跟自己道歉,垂下眼睫,抚摸着安羽落的发丝。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别怕,我在。”
安羽落没怕过什么,可是这次安羽落真的怕了,怕支持自己活下去的信念是假的。
怕自己真的错怪了司琛十八年。
哭累了的安羽落靠着司琛睡了过去,司琛抱起安羽落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摸了摸安羽落的脸颊。
慢慢的讲起了一个被安羽落遗忘的故事。
“你总是说我做了让你永远也忘不掉原谅不了的事情,我知道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我对你真的不够好,又或者真的对你很坏,我也没想过要你原谅我。你说耳钉,可是耳钉是你自己弄的,血染透了你的手,你看着我眼神空洞却又带着恐惧。那时候我没有直面自己的爱,我把这当做你的无理取闹,后来你开始自残。我怕了,每一次清醒过来你对我的害怕就更加一分,我开始心疼你。我开始直面我对你的爱,真的你好了,可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知道你在害怕,我没有反驳,我接下了所有的,我想看你笑起来,我对你开始不设防,我把自己的心都送给你了,落落我好累啊。我坚持不下去,给我点希望吧。我想陪着你,我想没有遗憾的死在你手里,下辈子真的来爱我吧。”
司琛的话带着笑意,却同样带着恐惧。
低头吻住安羽落唇瓣,颤抖的亲吻倾注了司琛所有的爱和绝望。
司琛从来不辩解,因为司琛知道安羽落不会相信,同样司琛也不想安羽落面对这些东西。
可今天司琛真的怕了,那个虚假的人,那个自己看不见的人把安羽落遗忘的所有剥开一点点的呈现在安羽落的面前。
他怕安羽落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司琛不怕死,但司琛怕安羽落死,他想安羽落活下去。
趴下床边,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安羽落缓声唱起了安羽落很早给自己唱吧童谣:“我看着溪边的小草,我放出了羊圈里的羊,羊来到了溪边,它们咕咚咕咚的喝着溪水,它们缓慢的咀嚼着,它们的瞳眸带着笑,它们肆意妄为的在溪边奔跑,我被锁在了溪边,我看着它们奔跑,我想奔跑,我想注视着它们……”干净,低沉的歌声响起。
摸了摸安羽落的脸,司琛其实查过安羽落的过往,可是安羽落小时候的过往根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如同福利院所述。
小时候安羽落的父母意外死亡,由安羽落的祖母扶养,三岁的时候祖母也离开了安羽落,安羽落被亲戚们丢进了福利院,一直到司琛把安羽落接走安羽落都一直在福利院之中从来没有消失或者被领养过。
安羽落的过往干净的像一片白纸,干净的用猜都能知道安羽落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在国外司琛也找到了安羽落的亲戚,从他们哪里知道的和司琛了解到的同样差不多或者说是一模一样,可是精神疾病不是与生活环境有关就是与基因有关,可是无论是环境,基因安羽落都没有任何明显的与众不同就像上天给安羽落开了一扇门,却闭上了无数扇一样。
无法从任何渠道了解到其他不同的地方来解决安羽落的问题,司琛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一点一点的解开安羽落的心底的所有枷锁,可最后司琛才发现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司琛也想过放弃,可司琛不愿意放弃,他想让安羽落活下去,长命百岁。
慢慢的安羽落睁开眼睛,看着司琛眼底带着空洞。
像个布娃娃一样,张开唇瓣:“啊啊啊啊啊!!!”突然的尖叫打破了司琛的思考猛地看向安羽落。
又是这个模样,几乎在安羽落十五岁那年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安羽落漂亮的猫没有任何光,张开的唇瓣不停的溢出刺耳的尖叫声来。
看着诡异极了。
司琛知道安羽落的精神此时几近崩溃。
抬手捂住安羽落的唇瓣,笑得苦涩,看着安羽落漆黑的猫瞳,司琛觉得自己简直要溺毙在安羽落这空洞的眼神里。
安羽落闭上了嘴,突然浑身开始颤抖。
像是溺水了一样开始疯狂挣扎,开始尖叫撕咬司琛。
司琛抱住安羽落,拍着安羽落的后背任由安羽落撕咬:“别怕,我在。”
咬着司琛肩膀的安羽落空洞的眼睛流出一行清泪,哭诉:“好疼啊……好疼啊…”
蜷缩了一下身子安羽落浑身发抖,呢喃着:“轻轻很坚强,不怕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