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整个人都往后仰翻,翻到了那张不经顶的台面上。啪啦一声,那张台四个脚都断了。黄凯压在落地却未摔坏的台面上一手抱腹,一手唔头,身子蜷缩起来。
那伙人并未因此放过他,反而如蜂涌般涌进来拳加脚踢,直到站在门外的阿十怕他们打死人才喊住手,他们才方休。
等黄凯站起来坐好在床上点根烟深思的时候,他们已不见踪影。他越想越想不通,自打来到宾州打工,从未受过这窝囊气。不行,哪怕死了都不能服输。
有了这口鼓舞的勇气后,他到阳台拿了个啤酒瓶猛追出去,可到底下的小卖部十字路口时,扫视四面,都不见他们的踪迹。无奈,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又回到了宿舍。
中午上班的时候,那女的也来上,不过黄凯不想同她追究,毕竟她的领头羊是阿十。上了半个小时的班,他眼睛发红,拿起凳子,缓慢的走向二楼。他清楚得很,阿十就是二楼车位部门的,说不定此时她正为刚刚打了自己出了风头而高兴着呢。
黄凯上到二楼后,直视她的岗位,却不见着人。在扫视一大圈也不见人影。莫非她同那伙人去庆祝了。
下了班之后,黄凯没胃口吃饭,直奔小卖部的黑网吧去了。
问了老板刚好剩一台机,他庆幸的走了进去打开那电脑房门。啊——,从左边数第二位就是阿十在上,第三位是同事16,男的,其余的不认识。
想报仇的话就在这一刻,唾手可得。黄凯慢慢逼近她。戴着耳塞的她似乎听到了后面有动静,却不知是危险的逼近,面带着灿烂的笑容回过头来看。
来这个厂这么久了,首次同她距离这么近,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漂亮,倾国倾城,堪称厂花。
她看到是黄凯后,收回笑容,眼睛犀利的盯着他一会,后神态自然地继续玩着电脑。
没想到仇家就在身后,她都能如此的泰山面前不崩于色,真是个有勇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我要是现在动手打了她,肯定不行,自己百分百跑不掉。因为现在没到月底,厂里没发工资,自己身无分文,能躲哪去?其二,她虽然是领头羊,可是动手的人却不是她,况且,她也只是为自己的表妹挨人欺负才出头相助,有着很少女人有的那种义气。俗话也说过,男不跟女斗,自己怎么也能学军长打女人落下这遗臭万年的罪名呢?刚开始打那女的都已经错了,现在还想着一错再错……总之,黄凯在她身后的时候,心里有着无数个借口在拦着她不要动手,最后,他终于被内心折服,网都不上了,直接离去。
俗话说得对,坏事传千里,黄凯被阿十打的事一下子就传遍了全厂,引起了厂里的员工们的纷纷热议。后来不管男的女的员工们,都不看黄凯以前那些老乡人的面子了,对他是十分冷落,冷嘲热讽。其实,也就因此事,被冷落的黄凯才跟冯兴友交到一块。否则你想想正常人谁会跟一个老实巴交,天天挨人欺负的人在一块处事呢?
跟你们透秘,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捉弄,使这么两个人臭味相同的合在一块,最后成为本厂乃至金丰娱乐城里的最大的帮派。
黄凯看见他俩进车间来很受本厂员工的欢迎,碰到谁都几乎有说有笑的,再回想到自己来的时候无人问津,不勉感到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
他两是一对吗?黄凯觉得就算是也不奇怪,因为自打老乡走后,张富强的势力日益壮大起来,现都称厂霸了。称霸之后,他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男员工要泡本厂的妞时,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否则就以武力解决,而像啊十这样的女人,胆大包天,傲睨自若,所以,能在本厂治她的人不就唯独张富强莫属吗?因此说他俩是一对不仅不奇怪,反而还挺般配的。
忙碌了一早终于下班了,黄凯看着电脑屏里显示的业绩不免感到惊讶,今天的早上比昨天的多打了一百把料,看来并没有受张富强和阿十的到来而影响,随即清理清理下岗位带着疲惫的身体走出车间。
出到车间门外,他抬头望向宿舍二楼阳台,一个熟悉的嬉皮笑脸正对着自己。是冯兴友,他终于来了。
“靠!你怎么来那么迟啊。”黄凯喊道。
“在家陪长辈们多玩几天啊。”冯兴友笑道“来看看可还认识他。”话落扭头朝他旁边的人望去。
黄凯一看,此人瘦削但身材很棒,有张精致的脸,不过记忆模糊,确实看不出来是谁。
“李东你都不认识啦?以前经常买烟去你们村的学校上学老被你们抢劫,你该不会记性那么差吧。”冯兴友笑道。
“黄凯,你真不记得我还是假不记得我?妈的,我毕业那天你们还来抢我一包烟走呢,跟那个叫谁来的,哦,好像是叫阿八。”李东说道。
黄凯突然有印象“哦——李东,你到镇上读中学的时候是不是还跟过我们村的阿四回来过?那时你们买的是几包双叶抽起来凉凉的那种,对吧?”
“对对对,就是。”
“赶紧上来喂,你在底下干什么?”冯兴友说道。
几个人在阳台聚会后,又握手的,又拥抱的,很是谐和,最后商量去上网先。
因为是年过刚来,厂里没有什么货,所以都是只上一个早班而已,那天的下午他们就把时间交给网吧了。
从网吧出来后冯信友提议不回厂里吃了,就直接到福建小吃店吃吧,他请客,其余两人很是赞同。
在福建小吃店侯待美食上台时,黄凯刚想给自己倒杯茶,冯兴友就阻止道“我的凯哥,你过时了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喝茶?哎,老板娘,上几瓶啤酒上来?”
这句话竟然是冯兴友说的,黄凯觉得十分诧异“你不是一直都不喝酒的吗?怎么今天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