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下场试试。”石锦绣就同宇文炎说起石楠和许砾的安排。
宇文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之前他们还缺了点阅历,有了这一年的游学,对于书本上的那些东西自然就会有了不一样的理解。有些人只知道一味地死读书,作出来的文章毫无惊艳之色,以至于屡次不中,白白蹉跎了时光。”
“当初白鹭书院的齐院长也是这么说的。”石锦绣就饶有兴致地同宇文炎道,“希望他们这次能高中才好,这样的话,他们就算得上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了吧?”
“嗯,他们若是考上了,那真算得上是少年进士了。”宇文炎也同石锦绣笑,“不过这事可没这么容易,就让我这个做姐夫的,帮他们一把吧!”
“嗯?”听得这话的石锦绣忍不住道,“你要帮他们偷考卷么?”
宇文炎就在石锦绣头上敲了个爆栗:“想什么呢?科举舞弊在本朝可是重罪!”
“那你要怎么帮他们?”石锦绣故作夸张地揉着刚才被宇文炎敲了爆栗的地方,小声地嘟囔。
宇文炎便不逗她了:“你明日给他们送个信,让他们过年的时候跟着我一块去拜年。”
虽不明白宇文炎为什么突然想带着石楠和许砾去拜年,但她第二天还是使了人去青石巷报信,石楠和许砾也给她回了信,说过年的时候会安排好时间。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六。
石锦绣正拿着各家送来的年节礼单和徐姑姑商量着该怎么回礼。
没想聂兰儿却从外面窜了回来。
聂兰儿虽是石锦绣身边的人,可石锦绣从没有拘着她,在自己没有功夫出府的时候,就让聂兰儿出去当自己的耳报神。
而聂兰儿又正好是喜欢往外跑的年纪,每天都乐此不疲地帮石锦绣打听着京城里发生的新鲜事。
“夫人,外面都在传皇子们要出京就藩了。”聂兰儿就有些兴奋地同她道。
石锦绣觉得很是意外,因为她从未听宇文炎提过此事。
“莫不是道听途说吧?”石锦绣表示怀疑。
“不会有错的!我在街上还瞧见了去皇子府宣旨的内侍,”聂兰儿就扳着自己的手指道,“听说大皇子封了南阳王,三皇子封了襄阳王,四皇子封了广信王,而且皇上让他们出了正月就离京。”
石锦绣在心里默数了一遍,问:“那八皇子呢?”
“八皇子还是八皇子呀!”聂兰儿毕竟还只有十三岁,她虽好打听,可对于朝堂的事并不了解。
石锦绣则和徐姑姑对望了一眼,几个成年的皇子死的死,圈禁的圈禁,出京的出京,唯独留下了八皇子。
皇上莫不是想立八皇子为太子?
要知道八皇子还有战功在身上呢!
二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就赶紧翻出了给八皇子府的回礼单,又酌情添减了一番。
到了腊月二十八朝廷封了印,忙了一年的宇文炎终于有时间闲了下来。
他本想好好同石锦绣聚一聚,没想石锦绣在家也忙得脚不沾地。
“你就不能好好歇着让其他人去做?”宇文炎就有些不满地同石锦绣抱怨,“你这生了孩子还没一百天呢!”
“我觉得自己还好呀!”石锦绣就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红光满面,气色特别好。
之前石锦绣一直跟着聂兰儿练着拳脚功夫,即便是孕期,也不曾中断过。
但她发现自己在这一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也不可能像宇文炎和聂兰儿那样飞檐走壁,石锦绣便将这拳脚功夫当成强身健体的功课。
也不知是不是得益于此,生了孩子之后她的身体恢复得特别快,也没有什么气血虚的症状。
“觉着好也不能累着自己!”宇文炎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将石锦绣拘在了自己的身边,“我带你去汤山住两日吧!”
早在两年前宇文炎就想带着石锦绣去汤山泡温汤,可没想遇着石太夫人去世,二人的行程也就泡了汤。
而去岁又遇着康王和大夏国的事,就更让人没了心情。
石锦绣很是心动。
“可是玥哥儿怎么办?”可到底是当了娘的人,她放心不下孩子。
“不是有奶娘么?让母亲帮忙看着,她老人家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宇文炎就在石锦绣的耳边吹着气。
“这个时候去泡温汤?”瞧着联袂而来的夫妻两,长公主就命人拿来了黄历,“这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就不能等年后再去么?”
“自是因为年后还有年后的安排,我怕到十五之前都挤不出时间来。”宇文炎就同长公主笑。
石锦绣就想起了宇文炎说年后要带着石楠和许砾出去拜年的事。
想着石锦绣这一年确实也是不易,再看着宇文玥那白嫩嫩的小脸,长公主便松了口:“尽量在三十那天赶回来,去年那个年大家过得都不开心,今年宫里有可能会大办。”
“这我自是省得的。”宇文炎应过长公主,并在长公主的院子里用过午膳后,就带着石锦绣出发了。
因是轻车简从,不过半天的功夫,宇文炎就带着石锦绣到了汤山的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白墙青瓦,从外面看上去也就是个依山而建的两进院落。
待进得院子后,石锦绣才发现这宅子曲径通幽,两进的宅院后是个小院落,冒着热气的山泉水自山上沿着碗口粗的楠竹逐级引流而下,正巧就落在了院子里用石头砌起来的池子里。
这池子也砌得精巧,一半露在了院子里,另一半则藏在了屋檐下,屋檐下是刷了桐油的木板平台,平台的另一头就直通了主屋的后堂。
石锦绣就打量这宅子,发现宅子不大,处处却透着精巧,显然它的建造者当年是费了心思的。
“这儿是原工部侍郎范文素的宅子,因为左边是临着郑安伯府,右边又挨着韩国公府,余下的地只够他建造这么一个二进的小宅。”宇文炎就揽着石锦绣在宅子内部走着,“那年范侍郎致仕回乡,我便将此处宅院买了下来,一直盼望着能带你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