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闹起来吧!”心怀忐忑的石锦绣就靠近了徐姑姑,并小心翼翼地打探着。
“闹什么?为什么要闹?”徐姑姑则是不解地看向了石锦绣。
“他回来,不是为了替李家说话?”石锦绣就试探着问。
“替李家说话?”徐姑姑一脸费解,在稍微琢磨后,才对石锦绣失笑,“你以为忠勇侯是来替李家打抱不平的?亏得你还是他的妻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曾在李家人面前立过誓,无论好坏,他都不会再插手李家的事。”
“若不是这样,曾得罪过活阎罗的李家人恐怕早就被吓死了吧!”徐姑姑面带讥笑地道。
是这样的么?
石锦绣就表示怀疑。
可当初宇文炎为了她,对付起李家来,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啊!
不过这些并不是她现在想纠结的事,她只想知道,宇文炎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来找长公主,而且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把屋里的人全都给遣了出来。
宇文炎在长公主的屋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待他寒霜着脸从长公主屋里出来见到守在院子里的石锦绣时,也只交代了一句“有空多陪陪母亲,她今日的心情不太好”,就匆匆走了。
至于他和长公主谈了什么,只字不提。
石锦绣就越发好奇了。
可等她跟着徐姑姑进到屋里时,却瞧见长公主一个人倚坐在临窗大炕上,正拿着帕子默默地擦着眼泪,眉间更是有一抹无法消除的郁色。
“娘,要不我让人去把玥哥儿抱过来吧?”想着宇文炎离开时说的话,石锦绣就试探着道。
因为她知道长公主最喜欢的就是玥哥儿了,每次一见到玥哥儿就乐得合不上嘴。
没想这一次长公主却道:“天这么冷,就别折腾孩子了。我这也没什么事,你还是回去忙你的事吧!”
说完,她又看向了徐姑姑:“你也下去,容我一个人静静。”
徐姑姑听了便不再多话,而是给炭盆添了火,又给长公主续了茶,这才带着人退了下去。
看来她只能去问宇文炎了,石锦绣就在心里默默地道。
可没想宇文炎却是一连三日都没有归家。
就在石锦绣想着是不是要派个人出府去打听一二时,却听闻驸马陈都尉的弟弟陈二爷突然来拜访长公主了。
石锦绣是知道长公主和陈家人的恩怨的,自从陈都尉去世后,更是从此断了来往。
因此她就很是好奇,三十年都没了来往的陈家人怎么突然会来找长公主。
可没想长公主根本不想见陈家的人,而陈二爷就在这冰天雪地的日子里顶着飞雪直接跪在了长公主的院子里,还说见不着长公主他就不起来。
这就把徐姑姑给急白了头,匆匆派人来请了石锦绣。
毕竟如今石锦绣才是长公主府的当家人。
当石锦绣见到跪在长公主院子里的“雪人”时也吓了一跳。
因为今日的雪并不大,可陈二爷身上却覆上厚厚的一层,显然跪在那的时间不短了。
“怎么会这样?”石锦绣就同徐姑姑打听着。
徐姑姑就冲她悄悄地摇头,并低声道:“长公主只说不见,并没有说为什么。”
让人就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而且看那人已花白了头发,想必岁数也不小了,石锦绣还真怕他就这样跪出点什么好歹来。
她就让小丫鬟去取了伞,亲自给陈二爷撑起伞来。
石锦绣也不知这位陈都尉的弟弟该如何称呼,只得劝慰道:“陈二爷,既然长公主不想见您,您还是请回吧!您和长公主都三十多年未见了,何必一见面就如此相逼呢?”
没想那位陈二爷只是抬头看了石锦绣一眼,然后对着长公主的屋子大声道:“大嫂,我知道之前我们陈家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可如果您不帮我们,我们陈家恐怕就要不保了。”
石锦绣就一惊,这话从何说起?
陈都尉虽然不在了,可因为当时他是为了朝廷而出使的大夏,因此这些年来陈家虽无人在朝为官,可皇上对陈家人还是多有礼遇,即便他们这些年同长公主老死不相往来,也从不曾轻待过他们。
有了皇上的态度摆在那,朝臣们就更加不会为难于陈家,甚至这个朝堂上还有不少人是走的陈家的路子,才谋上了一官半职。
“我不是你们的大嫂,你们的大哥也没有你们这样认敌为友的兄弟!”一直闷在屋里没有说话的长公主却突然忿忿地撩了夹板门帘出得门来,一脸冷峻地看着院子里的陈二爷。
“认敌为友?大嫂此话从何说起?”好不容易见着长公主的陈二爷就很是激动,他赶紧站了起来,可没想跪的时间太久了,双脚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下去。
好在一直候在一旁的小厮们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陈二爷,才让他免于摔倒下去。
“从何说起?”长公主就轻蔑地一笑,“当初不是你们陈家叫嚣着要给陈都尉报仇么?可最后你们却和杀害他的混到了一起,现在居然还有脸来问我?”
“您说什么?!”陈二爷一脸的惊愕。
长公主脸上的鄙视就更多了:“不会这么多年了,你们还以为杀害陈都尉的是大夏人吧?”
见陈二爷脸上的震惊越来越多,长公主就同他冷笑:“当年大夏突然来犯,就是康王使人从中挑拨的,陈都尉为免两国百姓受苦,特意前去劝和,康王恼羞成怒,就使了人暗杀了陈都尉,还嫁祸于大夏人!”
“真是没想到,他那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榆木的兄弟!”说到这,长公主已是怒目圆瞪,“我当年是怎么劝你们的?希望你们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可你们呢?这么多年了,从未想过寻求当年的真相,还和康王府狼狈为奸,如今闯下祸来,才想到还有我这个大嫂?”
“一切都晚了!送客!”说完这话,长公主就重重地一甩门帘子进得屋去。
而陈二爷则仿若石塑般站在那,一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