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回过头来,清亮的眼睛眨了眨,已不复刚才的可怖,唇角咧开,扯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温乔茵眸光定定,终于有点明白言臻清为什么敢放他进来仓库了,这人傻的时候恐怖如斯,要是正常时期,估计……
她都不敢想估计,就是觉得绝对不能得罪他,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平时总是叫他傻白甜了。
“乔乔~”傻白甜陆辞咧着好看的唇瓣,扑了过来,“你刚才好厉害。”
温乔茵:“……”不敢不敢,您老比较厉害。
绑匪被绑起来后,温乔茵重新把薄衍庭抱起来,并给了他个大大的拇指,“刚才你表现得很好。”
薄衍庭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声音有些微弱,“那姐姐,我可以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
温乔茵听了他的声音,才注意到他此刻非常的虚弱,一摸额头,竟是在低烧,可这个时候,他也不忘要找梅金瑶,是个很懂事的孩子。
温乔茵柔声说:“你发烧了,先休息一下,我替你联系你母亲,你先睡觉。”
薄衍庭想摇头,可是实在太累了,微微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陆辞从绑匪那边走过来,就见到了温乔茵抱着薄衍庭的一幕,她对薄衍庭和对自己完全不一样,对薄衍庭那么好,对他,却是总没有耐心。
陆辞有点不高兴,撅着性感的薄唇,挤过来邀功,“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温巧遇扭头看他。
陆辞扁着嘴,“你摸他的头的,我也要!”
温乔茵笑笑,“刚才那么危机的时刻,他那么虚弱,还知道要去抱绑匪的腿帮我的忙,这多聪明啊,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陆辞不认同,托着自己的下巴,闷闷不乐地说:“我也很聪明啊。”
她瞅他一眼,那哪叫聪明啊,那根本叫恐怖好吗?虽然心里有点怵他,但他单纯傻白甜的时候,又很可爱,温乔茵忍不住就对他放下戒心来。
没错,这个人虽然跟她非亲非故,也可能聪明的时候非常的危险,可是,现在他无条件帮她,对她好,令她很感动。
“对了,你们有梅今瑶的联系方式吗?”
陆辞茫然道:“梅今瑶是谁啊?”他又给忘了。
“……”温乔茵感觉心累,让他把言臻清叫过来。
陆辞喊了一声,“臻清,过来。”
言臻清在处理绑匪的事情,闻言,让人先把人带下去,不想让女人和“孩子”看见逼供血腥的一面。
“你有梅今瑶的联系方式么?”
言臻清知道温乔茵怀里的孩子就是薄衍庭,他见过,点了点头,“有的,现在要联系她么?”
“是的,帮忙联系一下她吧,说找到薄衍庭了,目前平安。”温乔茵吩咐。
言臻清想了想,淡淡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绑匪把薄小太子关在这里?”
温乔茵:“我哪儿知道啊,我是被人抓到这里,才发现,小太子也被关在这里的。”
言臻清眸光不动,“知道这些绑匪为什么抓你吗?”
温乔茵心说,我当然知道,但表面,她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你刚才又问出什么吗?”
言臻清太精了,温乔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不信任他。
“他们什么都不肯说。”言臻清说。
温乔茵点点头。
言臻清又道:“没事,回头能问出来的。”
言臻清去给梅今瑶打电话。
温乔茵依然抱着薄衍庭,陆辞有些吃醋,想去接过薄衍庭,温乔茵却说:“你别动他了,他刚刚睡着。”怕动了,他会醒。
陆辞瞪着薄衍庭,一副“妈妈爱别人不爱我了我很生气”的样子,并且,气得居然不理她了。
温乔茵有些头疼,“喂,小辞,问你个问题。”
他的表情松动了一下,但仍然没有搭理她。
温乔茵忍不住就想笑,“喂,小辞,你是不是会卸枪?我刚才看你这么几下,就把一支枪给卸了,你怎么办到的?”
陆辞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刚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自然而然就那么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以前学过啊?”一看就是懂的,还很熟练。
陆辞表情懵懂,然后过来的言臻清回答了这个问题,“en会的。”
温乔茵愣了愣,扭头问言臻清,“他以前,就是这样了?”指很危险的那类人物。
言臻清看了陆辞一眼,眸底透着敬佩,“乔茵小姐,en为人很平易近人。”
温乔茵:“……”平易近人?开玩笑呢?
言臻清继续说:“等以后乔茵小姐了解了en,就会知道,en很优秀。”
陆辞坐在旁边听见这话,扭头看了温乔茵一眼,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嘿嘿,我很聪明的。”
温乔茵微微拧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言臻清说:“你联系梅今瑶了吗?”
“已经联系了,我跟她说了,会把薄小太子送回去。”
温乔茵点点头,“我们现在回吗?薄衍庭在发烧,最好马上去医院。”
言臻清看向陆辞,好像在等他下命令。
陆辞看了温乔茵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就现在回。”
温乔茵忍不住一笑,这小子,可爱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
一群人坐上了车,包括那群绑匪,也被言臻清带回了茴城,温乔茵抱着薄衍庭坐在后座,陆辞坐在她身边,车走了几分钟,陆辞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乔乔,你刚才没受伤吧?”
温乔茵表情有点苍白,“有一点。”
他一怔,“在哪儿?”
“只是个小问题。”她确实受伤了,刚才跑上二楼的时候,枪林弹雨,她还是……
“到底哪里受伤了?”他担忧,抓住了她的手臂,手腕异常修长结实,然后,就感觉手心一片湿漉。
陆辞愣了愣,抬眸,深邃墨黑的眸子深处,氤满了担忧,“你的手受伤了?”
因为袖子是黑色的,没看出来染了血迹。
而陆辞这时候竟然也聪明,没有伸手扯她的袖子,只是满目心疼地捧着她的手,表情急切。
温乔茵被他这抹紧张的情绪怔了一下,道:“就是被子弹擦到了,并不严重,不用担心。”
“你刚才怎么不说?”他拧住好看的眉,修长的手一把扯烂自己身上的蜡笔小新衣服,撕下一片布捆在温乔茵手臂上,咬着雪白的贝齿,像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她没告诉他她受伤了,所以他生气了。
温乔茵笑了笑,“喂,我真不严重,就是被擦伤了一下而已,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他的嘴噘得老高,不想搭理她。
温乔茵说:“比起我的伤,薄衍庭伤得更重呢。”
“不一样。”他看了她一眼,又惊觉破功了,飞快把眼睛转回去,把整张俊脸气成了一个豆沙包脸。
温乔茵忽然就觉得挺暖的。
非亲非故,却是真正的关心她,前生,她嫁给沈时安,在他落魄的时候,替他打理珠宝公司,全心全意为他,只因为沈太太对自己很好。可是,沈时安不仅一点感恩都没有,反之,恨她入骨,最后景把她活活折磨至死。
想到这里,眸底的寒意窜了上来,边兴文为了让边诗卉嫁给沈时安,不惜做出绑架她的事情,这次她和薄小太子不死,回去就轮到他们遭殃了。
“是不是很痛?”见温乔茵皱眉,陆辞以为她是痛,刚才的生气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温乔茵望他,眼底燃烧着未散去的恨意,垂下了眸子,说:“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是什么事?”陆辞挤过来,像个找妈妈的孩子。
温乔茵忍不住笑了,弯着唇,“没什么,不过我的手还真的挺疼的。”
陆辞皱眉,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手,“我给你捧着,马上就到医院了,乔乔,你别怕,没事的。”
温乔茵没笑,美丽的眸子里,深深望了他一眼。
陆辞这一捧,就捧到了医院,此时是早晨,太阳已经露脸,陆辞一手抱着薄衍庭,另一手,举着温乔茵的手臂,就怕她失血过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