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木纳的行走,现在乔西已经完全失去了主观意识。
季乔西?
她骗了简唯,季斯深竟然还能不计前嫌的给了她一个体面的身份?
原本以为这辈子她都会活在永恒的愧疚之中。
他们的原谅远比这个体面的身份来的更让她感恩。
“季小姐,请坐。”
“不董事长,我站着就行。”直到程宇发话让她坐下,她才回过神来,这一切太过于突然。
程宇抬眼,看着拘谨着站在门边,双手不断搅着衣襟的乔西,悲喜交加。
司马轩能找到一声所爱,无论身份告诉,他都觉得高兴,更何况这个乔西虽然身份不高,却也知根知底。
只是,乔西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活到五十岁都是一大关了。
“做吧,都是一家人。”程宇将声音放的很低,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一点。
毕竟从主仆到公媳的转换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适应的了的。
乔西的脚向沙发挪了挪,却很快停住,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站在一旁的张伟。
察觉到乔西的眼神,张伟不着声色的眨了下眼。
这算是习惯,也算是对自己不敢确定事情最好的答复,毕竟张伟的意思就是程宇的意思。
她唯唯诺诺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焦虑感。
“不必紧张,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一谈你和司马轩的婚事。”
程宇一挥手,女佣就将热茶封给了乔西,随后隐隐退了出去。
温热始终的触感在手掌间蔓延开来,使得乔西逐渐感到平静。
“全凭董事长做主。”
“乔西,你也是跟着宴如长大的,豪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自然知道,只是现在你既然和司马轩两情相悦,就希望你能克服心理障碍。”
本以为程宇要出言教训自己豪门的规矩,没想到竟是宽慰的告诉她要克服心理障碍。
茶水的热气带着水雾占满了她的双眼,使得她有些迷离:“是的董事长。”
“你是个乖巧的孩子,宴如在世的时候就夸过你体贴入微又识大体,如今看来也的确如此。”
对于程宇的称赞,乔西略显尴尬,面色泛红的点点头道:“我会努力适应这种生活。”
希望只要她努力,就能真正比肩和司马轩站在一起吧!
“还有,我们家对你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尽量多生几个孩子,并不是有多少家业要继承,只是希望轩儿人到晚年的时候能不那么孤单。”
等到司马轩到他这个年纪,怕是乔西就算活着,也是长卧病榻了,只有孩子,才能宽慰老年人寂寞的心。
如果不是有这群孩子,他怕会随司马宴如去了。
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正如程宇所说,她最大的顾虑也是怕不能陪司马轩共度余生。
“董事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遵教诲的。”
除了多生孩子,她想不出什么比这更好的方式。
等乔西从程宇书房出来,她已经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季乔西。
司马轩正阴蜇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之上。
他怎么醒了?
乔西赶紧快步走了过去,问道:“怎么睡这么一会?”
“你去哪了?”
司马轩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董事长叫我去探讨一下我们的婚事…”
她佯装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漫不经心的对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
“父亲怎么说?”一听婚事,司马轩瞬间来了精神,追问道。
“董事长的意思是,尽快…而且,而且…”
想起程宇说的多生孩子的话,她的脸藤的一下红了个头通透。
“而且什么啊而且?”
司马轩忙不迭的追问道,生怕程宇对于他和乔西的婚事有些许阻碍。
“而且…哎呀!”
“你快说啊!你是不是要急死我不成?”
司马轩已经按耐不住了,抓紧了乔西的肩膀。
“让我们多生孩子…”乔西的声音细如幼蚊,但司马轩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三层小楼里,简唯正死死的盯着在电脑上忙碌的技术人员,一言不发,周身都环绕着压抑的气息。
“搜寻队去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
季司深进山已经一个多礼拜了,还是没有出来,这几日雪下个不停,他们带的补给又有限,怎没可能熬到现在。
“少奶奶,您别着急,根据我们的设备检测,大少爷的生命体征还在,这说明他还活着。”
雷朋有些无奈啊,他们已经尽了全力,而是雪实在太大,不能动用直升机,只能派出去几队人马分头去搜救。
他虽然理解简唯的焦急心情,可自己本身却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
“我真开始怀疑你们的手法了!”
这不是简唯和雷朋第一次合作了,上次季司深只身被困在美国的时候也是在雷朋的帮助下才得以脱困。
可这次,就近在咫尺,但却搜不到人,这怎么能让简唯按下心来。
“额,这……”
雷朋为难的搔了搔头,别说简唯怀疑,他自己也都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当初生命体征检测仪器上,就应该加装一个gps定位系统嘛!
直接定位就好,何故弄得这么麻烦?
人总是要向科技低头的,尤其是在这周绞尽脑汁也不得其法的情况下。
“哎……”
简唯也知道自己语气过激了一些,索性坐在沙发之上,沉这张脸看向窗外,雪越来越大了,雪山的轮廓全然无法进入视野。
“准备东西,我要进搜寻队。”
“什么?”
众人一惊,一脸错愕的看向简唯。
简唯就坐在那里,目光聚焦在远方,极其认真的说道:“我说了,准备东西,我要进搜寻队。”
“少奶奶,这不行!”
“少爷走的时候吩咐过,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您靠近雪山。”
呵呵,又是季司深的吩咐。
敢情他已经将一切能发生的事情都已经想好了,所以才会做足了吩咐。
那这个男人是否考虑过她的感受?
走的时候就冷冷的扔下一句“等我。”
她等了啊,等到将整个村子的村民健康档案都重建了一份,甚至等到了已经没有人前来义诊。
一个多礼拜了,是死是活总要给她一个消息才是。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无名火,总之她那张一向和顺的脸上现在怒意十足,仿佛时刻都能起身砸烂身边的一切一般。
“你们到底是受雇于谁?”
低气压的声线从她嘴里说出,一字一顿,怒意全部压在了字脚的尾音之上。
雷朋的团队早在一年前就被程氏收购了,可却一直没有从季氏交接过来,只是他们自己都知道,他们现在的老板是程宇才是。
相对于季司深来讲,老板的亲生女儿好像更具有威慑力。
但,这也是老板的独女,他们有义务保护好这唯一的血脉,更何况简唯肚子里还有一个未满是个礼拜的小生命呢?
“少奶奶,您是老板,只是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有义务保护好你,无关老板,甚至无关工资。”
保护不好简唯,别说工资了,怕是命都得没了。
简唯无声的叹了口气,这倒是真的,就算是自己唯品牌的人来到这,也断然不会让她一个孕妇上雪山的。
“查,拼命的查,往死了查!”无奈的她,只能翘着前面的茶杯,厉声吩咐道。
“哎?太太?您在这呢?”费德勒看到正在发脾气的简唯,快步走了过来,伸手就拉住了她的胳膊。
要不是他性格比较娘,估计会被这群保镖打个半死。
“费医生,有什么事情么?”
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公事,简唯和费德勒已经成了很好的工作伙伴,甚至可以说是朋友。
之前的误会消除了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也更加要好了一些。
似乎女人天生对有些娘炮的男人自带好感属性,简唯也几乎并没有把费德勒当成过一个男人。
“隔壁那个吴妈养的那个大黄,难产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快来帮帮我。”
“啊?”
这个费德勒还真是妇科圣手,不光管女人还要管一直怀着孕的看门狗。
“啊什么啊?太太,你不是兼任我的助理么!”
费德勒拉着她的手用力了一些,将她整个人都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拖着就像门外走去。
“可我怎么知道狗生孩子我该做什么?”
心里还惦记着季司深的生死,谁会有心情去给一条狗接生?况且简唯根本对妇产科的事情一无所知。
“你不是生过孩子么,都一样都一样!快走快走。”
费德勒根本不容简唯多想,拉着她的胳膊就向外走去。
“可我是剖,剖剖……”
剖腹产啊。
不等简唯说完,整个人就被费德勒拉着走出了大厅,雷朋等人纷纷冲着费德勒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简唯坐在那里,非但没有任何帮助不说,还搞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别提有多难工作了!
这回费德勒医生可真是就他们与水火之中了。
“费德勒!”
走出房门,简唯用力的甩开费德勒的钳制,大吼道:“你拉着我出来干什么,我那里知道狗难产该怎么办!”
什么狗,什么猫,就算他在喜欢小动物,眼下也没心情去给难产的大黄接生!
“季太太,请您冷静一些,您在那里发脾气,季司深就能回来了吗?”
见简唯成功被拖出了房子,费德勒倒也放弃了去给大黄接生的想法,本身就没有什么难产的事情。
吴妈家的狗也不叫大黄。
片片雪花夹杂着狂风拍打在脸上,冰凉又带着蚀骨的疼痛,简唯也随之清醒了一些。
周身的火焰熄灭了大半,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胳膊,有些痛苦的抽泣着。
九天了,季司深还没回来,那座雪山就在不远处,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虽然知道不应该乱和雷朋他们发脾气,可却着实无能为力。
“哭吧,哭够了就回去,你是这栋房子的主心骨,你不能慌,你若慌了,你让大家怎么办!”
听似宽慰的话,实则是费德勒给简唯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