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别人的寒暄,玉珏显得很不耐烦,人越多,他的脸便越臭。龙懿轩从容的应对这那些人,脸上挂着淡淡且疏离的笑容。
今日水溶生辰,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看了玉珏一眼,正要出声提醒。不想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林兄,林兄,你也来了!”说话的人似乎很高兴,一边摆脱身边的人,一边往玉珏这边过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玉珏关系不错的赵湛。他本是当朝一品大员赵大人的三公子,其姐有是二皇子的正妃,故而一进府门便有诸多跟着来的年轻公子上前与他套近乎。
正笑得嘴角抽筋之时,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于是很高兴的叫出声来了。
待他挤到这边,才发现龙懿轩也在,忙又行了礼见安。
在这位大名鼎鼎的明王面前,赵湛虽说不像见到他姐夫那般感到害怕,可也不敢放肆。
龙懿轩点了点头,便抬脚向二门去了,此时水溶已经到了二门。
一见龙懿轩先行,赵湛便向玉珏笑道:“今儿个我还以为林兄不会来了呢!”
确实若是依玉珏的性子,什么王孙公子的生辰,他一概不会理会的。但身在山庄,龙懿轩都说要去了,他就是装作不知道,黛玉轻轻的一劝,他也不能不放在眼里。
可就是人来了,玉珏依然提不起兴趣,反而觉得很闹。对于赵湛的热情,他只冷哼了一句:“谁想来着。”
看见身着正装的水溶站在那边,玉珏道:“先过去问候一声。”
赵湛笑道:“林兄先行,我得同我父亲一起。”
别看赵湛平时笑嘻嘻的样子,可到了这种场合,也知道该有的礼数,不然就是错一处,也会被人捏住把柄。
玉珏撇了撇嘴,对这些劳什子礼数很不耐,不过还是挥手让他去了。自己自往水溶和龙懿轩那边去。
对于他这位小小年纪的外姓侯爷,水溶可没有一丝小看。且不论救了太子平反有功,单单一个神医弟子的身份就令人无法忽视。
况年岁虽小,本领造诣却极高,不仅太子明王看重,就是皇上也对其喜爱有加。他虽不管朝政,但这样的人才,水溶也是敬重欣赏的。
龙懿轩和玉珏随着水溶进了正厅,等看清里面的人时,两人不由的挑了挑眉。
宝玉因得罪了龙懿轩,此时见到他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的,不过一想到黛玉被抢去,恨意又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
但毕竟场合在这儿,他不得不给龙懿轩及玉珏行礼请安。
龙懿轩神色很淡,没有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倒是玉珏眼里浮现出一丝丝的趣味,笑道:“原来是贾家公子,很久未见,府上近来如何?”
宝玉低头回说:“托侯爷的福,府里一切都好。”
水溶笑道:“原来小侯爷也认识贾家的这位宝玉?”
“王爷客气,只管以林珏称呼便可。”玉珏笑道,随后看了贾宝玉一眼,又道:“贾家这位衔玉而生的公子,整个京城人都知道,我来此这么久,且原是见过的,所以想不知也难。”
水溶笑道:“原来如此。”
落座之后,玉珏故意主动与宝玉说话,水溶即使觉得奇怪,也没有再问什么。
不过宝玉却越来越难堪了,只因玉珏在其后,专挑所谓的金玉良缘说事。不知是府里哪些奴才多嘴,竟将这话也向外传,而且都传到这位侯爷的耳朵里了?
不想水溶听了玉珏的话,也笑道:“这金玉良缘一说,我也略有耳闻,只是不知何时做亲呢?”
宝玉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二位是没话说了么?偏偏提起这事来。他压根就没想过什么‘金玉良缘’,而且一直都当宝钗是姐姐,从未起过娶她为妻的念头。做亲一事又从何谈起呢?
于是干笑着回说:“这都是子虚乌有的事儿,王爷和侯爷可不敢当真。论起婚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小人实不知如何回答王爷。”
“听说贾公子打小就在温柔富贵乡里长大的,府里姐姐妹妹的多不胜数,除却一位表姑娘是被咱们这位明王殿下看中的。且不论是否真有什么金玉良缘,听说那位薛家小姐淑良端庄,不正适合贾公子?”玉珏戏谑道。
水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意在提醒玉珏这话扯的太远了,而且也不该是他们该问的事儿。
龙懿轩知道玉珏在打贾薛两家的主意,所以依旧静静的喝着茶,也不出声打断。
宝玉被逼的无法,只得道:“多谢侯爷关心,小人并无想法,一切全凭父母做主。”
这样搪塞的话,玉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点了头便不再说话。
水溶才向龙懿轩笑道:“母妃才念叨着要去拜望三皇叔和三皇婶,可巧你来了,不如先与母妃说会儿话!”
龙懿轩既然来了,那长辈总是该见的。于是欲留玉珏在此,自己先过去。
不想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声响,歆云也不管里面是谁,她只听说龙懿轩来了,便自作主张的过来了。管事及下人也拦不住。
一进门,眼尖的就看到龙懿轩与自己哥哥齐坐于一处,歆云视线自然也看到玉珏和宝玉的,不过却没有理会。而是笑嘻嘻的到了龙懿轩面前,问道:“黛玉怎么没来?我不是送给她一张邀请函的么?”
龙懿轩知道这丫头是疯惯了的,也不责备,只用平静的口吻回道:“黛儿不喜欢热闹,这里太吵,就把礼交给我带来了。”
歆云有些不高兴,不客气的埋怨说:“我的面子都不给,真是的,母妃还说想见她呢。”
水溶眉宇紧紧的蹙起,轻斥歆云:“今儿个是什么场合,也在这里胡闹,到底像什么样子!”
都说长兄如父,义忠亲王去的早,水溶不得不担负起兄长的责任,对留在身边唯一的妹妹,水溶疼的不比老王妃少。
但对这个胆大妄为的歆云,水溶没少头疼。打不得,骂不行。嬷嬷教的规矩不知都去了哪里?一点体统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