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除夕跨年,林葭关了闹钟,想要睡个大懒觉。早晨六点还是自然醒了,太久没有睡过懒觉,生物钟让六点醒都成了自然反应。
她起床,拿出寒假计划表,在上面勾勾画画,满满一大页的a4纸密密麻麻的小字,任务完成了一多半!她看着,像是欣赏某个画家的大作,里面的东西越看越有趣——这半个月真是成果累累。
她趴到床上,想接着睡个回笼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天还没亮,远处稀稀拉拉的亮着几盏灯,在黎明的天空里被晕成了模模糊糊,像是她和这个世界的时差。
安静的周遭都是还沉浸在睡眠中的人们。
隐约听见门把转动悉悉索索的声音,法治剧里的变态犯罪案件开始在脑子里不断浮现,灰蒙蒙的背景色坏人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就打开房门,冷笑着进来洗劫一空,地上一滩血迹,新闻上歹徒凶狠残暴,一家两母女惨遭杀害的大红字体……
林葭后背一片发凉,鲤鱼打挺起身往妈妈的房间跑,路过玄关的时候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把防盗门反锁了,外面是打不开的。
外面悉悉索索的声音逐渐消沉,她踮着脚尖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穿黑色羽绒服的男子带着帽子靠墙倚着,公文包被放在地上,微微下耷着肩膀疲惫极了,仿佛靠着墙就能睡着。
她熟练地转动门上的按钮,神经有些兴奋,“爸,你怎么回来了?”
“站了一夜火车,人真得超级多。”他笑着进屋,一边摘下帽子、围巾、手套,手脚因为穿的太厚有些笨拙。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不是说不回来了么?”林葭打开玄关的灯,给他拿眼镜布。外面气温太低,一进屋他眼镜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组里的人熬了夜,赶了点儿进度。”他换了拖鞋,蹑手蹑脚进了客厅,“我想着让你们多睡会儿,谁知道你已经起了。小点儿声,你不知道你妈有起床气,我害怕她骂我们影响她睡觉……”
“知道我起床气大还这个时候回来。”林葭妈妈从房间里出来,打断了父女二人的私密时光,一副抓到被人说坏话的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人。
林葭吐吐舌头,眼神巴巴的看着爸爸,不是我说的。
爸爸马上恢复了门口耷拉着肩膀的姿势,一副无精打采累极的样子看着林葭妈妈,表达着无限,我坐了一夜火车,好想睡觉的意思。
“你们爷俩。”她笑着回房换下了睡衣,“还没吃饭吧?先去洗洗手坐一会儿,我去炒个菜,你吃点热的再睡觉。”
爸爸一副听话的样子乖乖去洗手,妈妈在厨房里开火做饭。父母说着年轻时,他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的情形。他们是媒人介绍认识结婚的,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脾气不对,有次大年三十儿吵架,妈妈把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和爸爸吵着着离婚,爸爸也气得不轻,直接背包去单位。
“那你们怎么没离呢?”
“离了还有你么?”林葭妈妈一副怀疑说这话是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表情看着林葭。
“那天晚上单位发饺子,我就带着一保温盒饺子回了家。”林爸爸说着许多年前的事,笑得还有些害羞。某一瞬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个愣头的小伙子。
“所以,妈就给你开了门。”林葭还想问爸爸,被妈妈果断地打断了,“好了好了,洗洗手吃饭了……”
外面天渐亮,油烟气和着说话声,吵吵嚷嚷地热闹。
爸爸睡了一上午,下午就在厨房张罗开了。林葭过去打下手,把她吸引过去的原因是,打下手主要工作之一是尝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