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为什么还是迫不得已？”顾明云问。
    “因为我很生气！”苏文清的眼中划过一丝火光，顾明云因此怔了一下。
    “我不想要粉饰太平，这种行为简直是在将观众当成傻子，评委说好的人就是好的，评委说不好的人就是不好的吗？我这么说，是为了让人们去关注你和邬信的实力，看看多明戈的冠军得主是不是令人失望的，是不是平平无奇的？”
    听到苏文清这一番话，顾明云轻轻地笑了，忽然觉得很安心，不管背后那只手有多么通天的本领，总还是有人在坚守着原则，这样的人，本身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清清姐，谢谢你！”顾明云说。
    “谢什么？效果如何，还要等节目播出之后才知道。”苏文清也笑了。
    节目播出之后，苏文清的那句话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过大家一开始都是在看热闹，看第一期的东方精灵被打下王牌宝座，有人不平，有人心疼，也有人感到快意。
    但是苏文清的动作不止于此，在第三期节目播出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她在她的微博上发了一段长评，里面是那一期节目所有的曲目的评价，她从不同的角度客观的分析了每一首歌，也客观的评价了每一个人的发挥和实力，在这里，她指出了邬信在公演时的种种不足。
    有了这一份论文一般严谨的长评，在观众们心里一切都明了了，上场的每一位选手像是一副画卷，在他们心中徐徐打开。黑的，白的，一目了然。
    而这时候，邬信的粉丝坐不住了，他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完美人设快崩塌了，于是紧急公关，像粉丝们表达了他的无辜。而粉丝们气愤不已，跑去苏文清的微博下面讨伐，攻击苏文清是非不分。
    于是其他人的粉丝都不满意，苏文清不是只指出了邬信的不足，她是指出了所有人的不足，她实话实说，邬信的粉丝怎么好意思来闹呢？
    尤其是贺黎的粉丝，她们刚刚在顾明云的男粉那边碰了壁，心情本就郁结，转头一看自家房子失火了，被邬信给诬陷了，当时就恼了。打不过突然冒出来的男粉，难道还打不过原本那一群手下败将吗？
    网络上立刻又是一番腥风血雨，那个时候顾明云去网上冲浪，看到这些，只觉得惊奇万分，原来在大家平平淡淡地现实生活背后，是如此精彩的网络生活。
    不过这个时候的顾明云对这些东西只有很模糊的概念，她知晓了苏文清的目的，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于是重心又放回到工作中去。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顾明云的工作量开始了爆发式的增长。
    这是《心声》第一期播出的第二天，一夜之间多了数百万爱她的男人和女人，顾明云的商业价值也因此翻了几十倍，从此她的时间就要被以秒来计算，浪费一秒都好像天理难容。
    粉丝们在反复的观看节目组放出来的视频之余，开始了艰难而有趣的考古工作，他们在全网搜索有关顾明云的事迹，他们翻去外网，找出了顾明云演出的视频，有歌剧的宣传片，海报，还有乐队演唱会的视频，因此惊叹不已。
    同时，他们也翻出了两年前金钟奖比赛的直播录屏，看到了辱骂她的弹幕，因此心疼不已。
    他们甚至翻出了早期顾明云和贺黎在东星演出的宣传海报和宣传短篇。
    导演很懂观众的心理，他将顾明云和贺黎的拥抱剪进了第二期末尾的下期预告里，而且是非常克制的只放了两秒钟，那两秒钟里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没有原因，没有结果，只有亲昵而克制的相互依靠。
    配合他们曾经的种种，网友们的脑洞被大大的激发出来，很快就有人剪视频、编故事，黎明cp就此诞生。单靠脑补，cp粉们就可以将自己感动到泪流满面。
    而这个时候，贺黎的粉丝还是持观望的态度，因为cp粉的数量很少，而且是两个人都爱，甚至可以说是爱贺黎更多一些，两方还没有理由打起来。
    至于她们和顾明云的粉丝打架，那是后话，第三期的节目里两人拥抱的前前后后都播出来了，因此两边唯粉各执一词，打起架来根本就毫无顾忌。
    顾明云不懂这些，贺黎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他是不能左右网络的风向，不能掌控人心，但是他可以决定给别人看什么，什么时候看。
    以他现在的市场洞察力以及财力，引导一场舆论的对他来说不是难事，尤其，这还是和他相关的舆论，一切都在他预想的轨道上发展。
    而且，他眼见着顾明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心里也越发觉得充实。
    但是好心情总不能长久，贺黎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另一个变数：陈飞星。
    陈飞星，他也是为顾明云而来。这个认知让贺黎忐忑又心慌，他才发现，原来他对顾明云的过去一无所知，那些消逝在时光里的日子，她的童真稚嫩，她的年少青春，她为谁心动过？又有谁为她心动过？
    那个人，就是陈飞星吗？
    ——
    时间拉回到进行时，进入补位组对顾明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唯一的不方便就是要她再参加一次选拔赛而已，这个很容易。
    麻烦的是，她需要给自己选一个队友。
    而赛制要求她在两个小时之内和队友完成组队、选歌、练习，然后通关一个双人配合的游戏，才能进入到真正的比赛环节，由三位评委选出三组进入到下一期的公演中，争夺王牌。
    导演在讲清楚赛制之后，大多数人心里都是慌张而无措的，赛制好像每天都在变，总有新的游戏规则出现，从来就没有重复过，更没有办法预知。因此，想要成为王牌，运气和实力缺一不可。
    作为补位组实力强悍并且粉丝最多的人，顾明云很快就遭到了围堵，向她发出邀请的人太多了，她像是被淹没在人潮里，一时间难以抉择。
    顾明云的工作很忙，空闲时间基本没有，在选手中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因此就算是拒绝，都显得那么难以出口，更不要说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