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霍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次日清晨,凤珞歌刚刚起身,翠竹便风风火火的从里面跑了进来。
凤珞歌看着一脸慌张的翠竹,有些不解的道:“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慌张成这幅模样?”
翠竹喘了口气,急促的道:“小姐不好了,今天一大早,皇上就派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公公,把轩王爷招进宫中去了。”
凤珞歌听到翠竹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道:“这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吗?怎么你说的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皇上再怎么说也是胤舜珩的父亲,召见胤舜珩进宫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眼下北疆战事紧急,皇上在宫中也应该坐不住了吧!
凤珞歌想着。眼角不由得荡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意。眼下皇上有这番动作,想来胤舜珩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半。至于另一半,那就要看胤舜珩到宫中之后和皇上的谈判结果如何了。
凤珞歌想着,好心情的点了点翠竹的脑袋,转身直接走到了书桌后,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翠竹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家小姐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从屋子外面走过来的自幼直接将她拉了出去。
凤珞歌坐在书桌前,看着自己手中的兵书,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悦的笑意。
皇宫,御书房。
皇上面上难得带着些许温和慈祥的脸神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胤舜珩,“珩儿这段日子以来,身子可好些了?”
胤舜珩淡漠的朝着皇上点了点头,语气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多谢父皇关心,儿臣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皇上看着胤舜珩面上那冰冷的神色,眸中划过了一抹不悦,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
说实话,胤舜珩当初还未出生的时候,皇上心里面确实是怀着兴奋和期待的。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又是自己心爱的女子所孕育的。当初皇上对胤舜珩的期待和爱护从胤舜珩的名字里面便能看得出来。
若非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只怕眼下胤舜珩才应该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想起那些久久都不曾记起的往事,皇上看着胤舜珩的眼神。一时间就有些恍惚。
胤舜珩眼眸中划过了一抹厌烦,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放着的茶杯,抿了口茶水。这才抬起头来淡淡的道:“不知凤凰今日将儿臣宣召进宫,所为何事?”
胤舜珩清冷淡漠的嗓音,惊醒了陷在回忆里的皇上。
皇上听着胤舜珩的话,一双威严的眸子缓缓的眯了起来,语气中也夹杂着些许不悦,“最近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可知道?”
胤舜珩眼中划过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垂眸看着自己衣袖上绣着的云纹,语气更加冰冷了三分。
“儿臣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父皇应该也知道。更何况儿臣自从被父皇禁足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轩王府,又怎么会知道朝堂上所发生的事情?”
胤舜珩说着,抬头讥讽的看了皇上一眼,幽幽地道:“还是父皇觉得,朝堂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会有人特地跑到王府里面来告诉我不成?”
这一句句的话。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味,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愤。然而正是胤舜珩这种愤怒中带着怨愤的语气,让皇上微微的放下了心。
一个打了胜仗的皇子回京之后,遭到自己父亲都不喜,又被人下令禁足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没有任何怨恨,那才要让皇上心中不安呢。
这般想着皇上。皇上面上的神色不易察觉的放松了两份。
坐在皇上对面的胤舜珩敏锐的将皇上面上的表情全部都收入眼底,心中止不住的觉得嘲讽。
他的这位父皇,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多疑。想着胤舜珩眼中划过了一抹冷光。继续将自己假装成一副十分愤慨的模样,坐在皇上的对面。
皇上轻咳了一声,面上的笑容颇有些安抚的味道,“你身为皇子,也应该知道人言可畏这4个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当初你打了胜仗,父皇心中当然是想要褒奖你一番的。可是当时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朝臣们纷纷上谏。说你目中无人,仗势欺人。父皇也是没办法,这才把你禁足在了府里。你……”
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胤舜珩便抬起头来,冰冷的道:“所以父皇的意思是当初的所有事情都是儿臣咎由自取的,而父皇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说,父皇觉得自己当初是被那些大臣们逼迫的,逼不得已才将儿子囚-禁在了府里。”
皇上眸中划过了一抹不悦。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自打先皇去世之后,已经许久没有人敢用这副语气和他说话了,眼下胤舜珩这番态度,着实让皇上心中十分不满。
可是有求于人,皇上心中纵然不满,也只能忍着。
而胤舜珩说完了这一句,便停了下来,继续垂眸盯着自己衣袖上的云纹。他没有再继续开口,也让皇上心底的怒火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不过看着胤舜珩这幅态度。皇上觉得自己原本的打算,恐怕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因为胤舜珩心中此时满是怨愤,这些怨愤恐怕不是自己说两句好话就能够化解得了的。
提前准备好的亲情牌派不上用场,皇上也不打算再和胤舜珩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开口见山道:“北疆来犯,朕希望你可以领兵出战。”
胤舜珩听着皇上这话,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鱼儿上钩了。
胤舜珩低头轻咳了两声,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皇上,眼中带着些许悲伤,“儿臣恐怕要辜负父皇的厚望了。”
皇上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的道:“怎么,难不成你还因为之前的事情怨恨着朕,所以才不敢接下这份差事?”
胤舜珩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低头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并非儿臣不想领兵出战北疆,可自打入冬以来,儿臣的身子便一日如一日,眼下临近年关。边疆的风霜恐怕比京城还要再厚几分,儿臣自身尚且难保,又怎能领兵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