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呀,打来打去的。”杨颖说话的声音很小,白皙的小脸涨得通红,明显是刚才被蒋瞋撞见有些不好意思。
蒋瞋见她这副神情,悄悄凑到方诚东耳边,“怎么?打个啵你媳妇还这么害羞?这都四年了,你小子不会这么久还没搞上手吧?”
“滚!”方诚东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脸色也有些微红。
“我靠,真这么纯洁,一次都没睡过?”蒋瞋摸了摸鼻梁,坏笑着继续揶揄。
“蒋瞋!”方诚东又给了他重重一拳,蒋瞋这才闭嘴。
“阅览室的卫生做了,然后关灯锁门。”方诚东穿好大衣,拉起杨颖,丢下这句之后就大步出门。蒋瞋这小子,当了老师也没个正行,不给他找点事做,他就不消停。
“方小芳,你有没有人性?这么大个图书阅览室,让我自己打扫?”蒋瞋一急,连方诚东上大学时候的绰号都喊出来了。
方诚东立时脸黑,当着杨颖的面也不好反驳,只恨恨地道,“谁叫你是单身狗,不虐你虐谁?”
蒋瞋望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果然重色轻友,媳妇如心肝儿,兄弟是菜干儿。”
回到方诚东住的地方,杨颖说起要陪母亲回老家参加表姐的婚礼,方诚东虽然舍不得,但也不好阻止,只是叮嘱杨颖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杨颖借口要回家收拾东西,没让方诚东送,一个人到学校请好了假,拿着行李来到火车站。
医院的地址杨颖是找方诚楠要的,是金陵一个县区的人民医院,杨颖先是从金陵坐火车到县城,又从县城转了公共汽车,折腾到地方已经是中午了。
方母和方诚楠对杨颖的到来又惊又喜,倒是杨颖表现得颇为落落大方,绝对有方家儿媳和长嫂的风范。方母本来伤得就不算重,再加上杨颖的精心照顾,五天以后就出院回家了。
出院那天,是杨颖和方诚楠扶着她进的村,方母逢人就夸,这是他家诚东在金陵城里找的巧媳妇,不仅模样俊,还是心地顶好的姑娘,等她腿好了就操持让他俩结婚。
三人所到之处收获了无数婶子大娘的恭喜和艳羡之声,弄的杨颖小姐姐颇为不好意思,方母却是满脸的幸福喜悦,貌似这腿摔伤得颇有收获。
方母出院以后,方诚楠就回学校上课了。方母让杨颖也赶紧回学校,自己这里有乡亲们照顾,不用担心。学习重要,可不敢老是耽误课程。
杨颖笑说大学的功课没有那么紧,她难得来一趟,再陪方母两天。方母看着儿媳妇笑得合不拢嘴,打心眼里喜欢。
可谁知道,这么一陪竟陪出了意外。
那是方母出院后的第二天,大概是水土不服,杨颖开始上吐下泻,方母请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吃了药也不见好,赶紧给方诚东挂电话。
方诚东这才知道自己母亲摔断了腿,杨颖不是去老家参加表姐的婚礼,而是去他家照顾他老母亲,不仅替他给母亲交了住院费,现在又累得生了病。
方诚东心里不是滋味,找领导请了个假,坐上当天最快的长途车就回了老家。
见到杨颖的那一刻,他心疼的眼眶子直发热,“傻瓜,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生病了都不肯告诉我?”
方诚东把杨颖娇小的身体揽入怀中,这个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独生女,硬是为了他把自己练成了金刚不坏的模样。
“就要考试了,学习紧张,我不想让你分心。”杨颖看着眼前男人一脸的担心,很努力地挤出个笑,“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
方诚东鼻子发酸,大手探上她额头,热得发烫,“还说没事。”他让方母找了条棉被把杨颖裹了个严实,抱进怀里,“我带你去医院。”
可一打开大门,方诚东和方母都傻眼了,不知何时门外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了脚面。
“诚东,看这天气,高速路肯定封了,没车你咋带她去医院?”方母看了眼天上飘着的雪花,不免有些担心。
“娘,我背着她抄山里的小路。到了公路上再找车。”
“那条山路那么陡,你还抱着个人,能走?”那条山路是出了名的难走,村里人宁可绕上十几里,也不会去走那条路。何况现在又下了雪,还要抱着个人。
“娘,杨颖病得厉害,头烫的要命,要是再拖......我怕......”方诚东看着怀里已经昏睡过去的女人,心里急的恨不能长出两只翅膀。
“路上小心。”方母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早知道这样,就该让这孩子和闺女一起走。
方诚东抱着杨颖出门的时候,大雪已经到了脚踝,山路本就难走,又盖上了厚厚的积雪,几乎是一步三滑。
山路很窄,一面是松树林,一面是高高的悬崖,方诚东把杨颖使劲靠到了松树林的一边。
他的想法很简单,万一自己脚滑掉进悬崖,也一定要把杨颖推到树林那边。她那么年轻漂亮,没了自己还会有很多男孩子愿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可不能和他一起摔下去丢了性命。
一段陡峭的山路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大路上的时候,方诚东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他俩的运气不错,在公路上又走了十几分钟就遇上一辆送货的大车。货车司机人很好,听说是有人病了,直接就将他俩送到了县医院。
杨颖在医院打了点滴,诊断结果水土不服引起了肠道发炎,虽然情况有些严重,但送医及时,输了两天液身体就基本恢复了。
杨颖好了,方诚东却累得病倒了,高烧不退,昏睡了两天两夜,完美地错过了研究生考试。
可方诚东说他并不后悔,要是因为去晚了医院,让杨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才会后悔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