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牛皮纸袋封口的白色线绳,里面除了文字档案还有一张u盘,档案全是和厉枫然有关的,大概是一些商业交易记录,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得出来,很大一部分涉及到了商业犯罪,不过里面的东西明显缺了几页。
我很快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里面是几段视频,是厉枫然和几个女人在床上的镜头,画面不堪入目,捆绑、滴蜡、施虐......厉枫然毫无人性,那几个女人明显是被强迫的。
其中有个女人嘴里喊着救命,光着身子跪在地上求他,厉枫然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在很享受地大笑。
等等,这个女人的身形,我看着很眼熟。我拿起鼠标,画面在女人脸上逐渐放大,竟然是她,蒋琼琳。画面上一丝不挂,以无比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是蒋琼琳。看到最后,我胃里一阵翻腾,很快关了视频,我恶心得再也看不下去。这种东西落在了顾梓坤手上,难怪厉枫然会那么对付他。
我一夜未眠,早上的时候心情焦躁地翻动手机,顾梓坤在金陵也算是有名号的人物,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网上一定会有消息发布。
我正暗自庆幸没发现什么不好的消息,手机忽然一响,是一条新消息通知,来自金陵早报,我很早以前关注过的一个公众号。我颤抖着手指点开,是一则新闻播报的视频。
“昨晚暴雨前后,在金野别墅附近,发生一起车祸,一辆银灰色夏利与一辆宝马suv相撞,由于车速过快,两辆车损毁严重,车内人当场死亡。据悉,夏利车内驾驶员为我市青年才俊,顾氏接班人顾梓坤,车祸原因目前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我将手机扔到桌上,后面再说了什么我一句没听见,泪水很快模糊了我的视线。
顾梓坤那张惊艳出尘的俊脸不停地在我眼前闪现,他害过我也帮过我,但他从没真正对我起过坏心思,我也从不认为他是什么坏人。他和我一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拼尽了一辈子,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命。我忽然惊觉,就在他薄唇中吐出“一起死”那三个字的时候,他和薛茵的结局就早已注定。
顾梓坤的葬礼我没参加,听说他家里人照他的遗愿把他的骨灰和他妻子合葬。薛茵的墓地在海城,林奇带我去过,当天下午我就买了去海城的机票。
到墓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还飘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雨,薛茵的墓碑并不难找。两块并排立着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旁边,现在又多了一块,是顾梓坤的。
顾梓坤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张合影,就我之前看过的,顾梓坤和薛茵一起在顾家别墅门口的那张,照片里的顾梓坤也就五、六岁,薛茵十三、四岁的样子,两个人笑得天真烂漫,一脸的纯真无邪,大概那才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
在顾梓坤的墓前鞠了躬,放上一束白色的雏菊,我刚要离开,身后忽然有人发声,“你是梓坤的朋友?”
我回过头,是个中年女人,撑着把大大的黑伞,她看见我脸的时候有些许惊讶,“你......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我是顾梓坤的高中同学。”我不想解释太多,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是简琼,对吧?”我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说出了我车祸之前的名字,不知道对以前的事她知道多少。
“我们之前见过,你不记得了?你,薛茵和梓坤的事我都知道,是梓坤对不住你。”那女人语气柔和,但眉宇间尽是隐藏不住的忧伤。这些秘密她都知道,应该是和顾梓坤很近的人。
我仔细端详了她一阵,确实有些眼熟,不过,我实在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次在帝豪酒店,你腿伤了,我给你看的。”女人缓缓开口,“梓坤不常带女人回来,去过他包房的只有你和薛茵,所以我对你印象很深。”
她这么一说,我一下记起来了,这女人是顾家的私人医生,好像姓陈,“你是......顾家的私人医生,陈医生。”
那女人很凄凉地一勾唇角,说出的话差点把我雷死,“我不仅是顾家的私人医生,还是顾梓坤的亲生母亲,陈柏青。”
“你是说,你是顾梓坤的......亲生母亲?”我嘴张得有鸡蛋大。难怪我第一次见到秦天一家四口的合影时,就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
“是。其实梓坤一直都是顾家的子孙,他是顾延霆的亲骨肉。”那女人说的热切而平静,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倾诉对象。
“你是说顾延霆是他的亲生父亲?”我惊得嘴巴都合不起来,下意识地又追问了一句。
“是。”一连两个字的肯定句,丝毫不容质疑。
沉默了一会儿,陈柏青继续说,“那时我在夜大进修,到金陵人民医院实习,认识了顾延霆,他疯狂地追求我。不得不说,他的确很出色,英俊的外貌,惹眼的身份地位以及出众的谈吐和学识都牢牢吸引了我。所以,我在明知道他已经结婚,而我也有老公的情况下,还是与他偷尝禁果。
和他在一起半年以后,我发现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当然不可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但我想要这个孩子,他是我和顾延霆爱过的证明。于是,我给他留了一封信偷偷离开。
离开顾延霆以后,我进修结束回到老家,看到在家里等我的老公和一岁大的儿子,我很内疚,发誓不再和顾延霆联系。
九个月以后,梓坤出生,我老公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孩子,从没怀疑过。本来我也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们一家四口可以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
可没想到,梓坤五岁那年,我大儿子带他去山上玩儿划破了腿,急需输血,而我老公的血根本不匹配,他这才意识到顾梓坤不是他的孩子。而我们一家人的噩梦也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