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击着铁门。那拿针管的男人被吓得一抖,手里的针管掉到地上应声而碎。
蒋琼嫣立马就慌了,“谁?谁在外面?”她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更猛烈的一声撞击,伴随着震天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一辆黑色的路虎从门外风驰电掣地冲进来,在我面前戛然而止。林奇带着一身暴虐的气息,从车上跳下来,宛如一只被激怒了的凶兽。
紧接着又有几辆车冲进来,其中竟然还有林震的那辆微型面包。二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车里下来,迅速将蒋琼嫣带来的人围在中间。
我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绞痛,有粘稠的液体从我身下流出来。“奇哥......”我疼得有些不清醒,望着天神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林奇附身将我从椅子上抱起来,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将要杀人的气息,他淡漠的眉眼扫向蒋琼嫣,明明无悲无喜,落在人脸上却如同夹杂着千万把利刃,“你对她做了什么?”
蒋琼嫣已经被吓呆了,怔怔地望着林奇,“奇哥,你......你不是在开记者招待会吗?”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林奇一步步走向蒋琼嫣,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掐住了蒋琼嫣的脖子,缓缓用力。
蒋琼嫣憋得小脸通红,“奇哥......奇哥,你听我说,是......二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她会在记者会上拖住你,叫我趁这个机会收拾了简言。”
“去死。”林奇额头上青筋凸起,手上狠狠用力。蒋琼嫣脸色泛青,双眼一翻,再也说不出话来。
“奇哥,你冷静点。”林震走过来,掰开林奇掐在蒋琼嫣脖子上的大手,“先照顾简......简言。”林震说到我名字的时候顿了几秒。
林奇墨色的眸光落到我脸上,迅速滑过一抹心疼,“你怎么样?”
“奇哥,他们给我吃了堕胎药。”说这话时,我身体像被人撕裂了一样,去年除夕那种抽筋剥骨的疼好像又经历了一遍。
林奇杀人般的眼神再次扫向蒋琼嫣,那女人已经吓傻了,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奇哥......奇哥,你饶了我吧,都是二姐......二姐让我这么做的。”
我丝毫不怀疑,刚才如果不是林震及时阻止,林奇一定会把她直接掐死。
“奇哥,你先带简小姐去医院,这里交给我。”林震拍了拍林奇的肩膀。
“嗯。”林奇抱着我的手迅速收紧,大步上了一辆奔驰商务车。
我身上穿的还是那件黑色的蕾丝旗袍,所以直到上车的时候,林奇才发现他抱我的手沾满了血。
“快,去医院。”林奇说话时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
前面开车的是小邵,他一定也觉察出林奇语气里的异样,车子开得飞快,黑色的商务车像箭一样在公路上奔驰。
我小腹越来越疼,血流的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我抓紧林奇的大手,“奇哥......”我只想叫他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我在。”他墨色的凤眸里腾起浓浓的雾气,托起我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轻声呢喃,“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我神志已经模糊,开始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我怪他昨晚丢下醉酒的我一个人走了。他趴在我耳边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向他解释,我只是去找他,结果喝多了走错了男厕所,被顾梓坤带回了别墅,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做。他趴在我耳边说,他知道。今天中午,他不该那么凶我,下次不会了。
真可笑,我明明是回来报复他的,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我在抱怨什么,我又怕他误会什么,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的。
后来,我就真的做了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从我十四岁时遇到林奇开始,一直到我二十四岁大学毕业。梦里没人伤害过我,我也从来没有那么痛苦过......
我睁开眼的时候,入目便是一片清晨的阳光,一身黑色西装的林奇半曲着身子,趴在我床边。
睡着的男人安静地像个乖巧的孩子,墨黑色的断眉,轻轻闭紧的双眸,挺直的鼻梁,绯红的薄唇,除了身形有些消瘦以外,一切还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样。
看看手臂上扎着的软管,我莫名想起了上次住院的情景,大概一年了吧,那次长相思酒店会议室着火,我冲进火海里找他,说他就是我的命。而他为了救我被带着火的文件柜砸伤,后背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疤。
记得几天前我偷偷潜入金隅湾,林奇赤着身子从浴室里走出来,但他一直都刻意用正面对着我,我一点也没看到他后背。
我突然就很想看看他后背上的伤疤。从床上弓起身,我凑到他跟前,顺着他领口白皙的后颈往下瞄,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我轻轻抬手,小心翼翼地抓住他后领口,打算再扯大一点,谁知还是把他弄醒了。
“你醒了?”林奇的声音低低地传过来,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惊喜,“我马上叫医生来给你检查。”
说完,林奇才发现我的手正摸着他后领口,“你这是想干嘛?”
我脸蓦的一热,迅速抽回手,“我......我想看看你后背上的伤疤。”
“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上有疤?”林奇一下就抓到了我的疑点。
“我......我以前看网上报道过林氏酒店会议室着火,你后背被文件柜砸到,受了伤。”我一阵心虚,低着头根本不敢看他。
林奇倒是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直接按响了呼叫铃。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女医生带着几个小护士从门口走进来,见我醒了就开始给我做各种检查。
“林总,简小姐并没有怀孕,只是之前流产过,身体没有调养好,这次服用避孕药引发了旧疾,现在血已经止住,没什么大碍,在医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女医生和护士说完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奇,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林奇先开了口,“你还是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份,以及你来林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