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住我的人竟然是简留根,“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简留根眼圈红红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明显风尘仆仆,“姐,我和姥三天前就来了。”
“姥来了?在哪儿?你们怎么不去找我?”我姥腿有残疾,根本走不了路,能和简留根从老家到金陵肯定费了不少周折。
“姥......姥住院了,等着你救命。”简留根毕竟还是个没经过事儿的少年,声音都染了哭腔。
“姥在哪个医院?快带我去。”
“金陵人民医院。”
金陵人民医院,七个月以前,我妈就是在那里离我而去的,我心里立刻有了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我带着简留根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在车上简留根和我说,“姥听说你要订婚,说娘家人不到场,你在婆家指定受人欺负,非要我背着她过来。”
“这三天你们都去哪儿了?”简留根没来过金陵,我姥年纪又大了,两个人两眼一抹黑估计连找旅馆都困难。
“姥说那个带你走的金誉琛给了他地址,就要我背着她去找。”简留根一拍脑门,“对了,就是那个叫什么金什么湾的地方。”
“金隅湾。”
“对。我们就是去了那个叫什么金隅湾的地方找你。可那里的保安根本不让我们进。”
“姥叫我给那个金誉琛打电话,我打了十几遍,可人家根本就不接,后来干脆关机了。姥说怕是这种有头有脸的人都不随便接陌生人的电话,又让我发短信说明身份,依旧是没人理我。我找到你学校,人家说你好久没去上学了。”
简留根抹了把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姥不死心,坐在金隅湾大门口等,姥说她认识金誉琛,这样他一出来我们就能看见。
姥本来身体就不好,那几天天气又冷,就有些受了寒,等到今天上午的时候,有个女人出来,直接就喊保安要赶我们走。
我气不过,上去找她理论,她说就是金誉琛要她这么做的,还说你是小姐养大的女人,根本不配进金家的门。金誉琛早就把你甩了,要和她定亲。
姥那个病你知道最怕生气,再加上这几天受的寒,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我赶紧把姥送到医院。”
“那姥现在怎么样了?”这世上除了我妈就是我姥对我最好。
“人已经抢救过来了,不过姥姥年纪太大,还要留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医院要我交住院费,我把身上的钱都掏给他们了,还是没够。
我又找到你学校,一个胖胖的女孩给了我顾家的地址。我赶到顾家的时候,佣人说你们刚走,去了个叫锦色的酒吧。我打听好几个人才找到那里。”
简留根抹了抹眼睛,一下抓住我手,“姐,你得救救姥,她最疼你了。”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顾梓坤打过去,告诉她我姥进了医院要交住院费。顾梓坤二话没说,撂了电话就给我微信里转了十万,还告诉我钱不够再给他发消息。就凭这点,我就挺感激顾梓坤的。
我和简留根很快到了医院,我先去交了住院费,去病房看我姥的时候,错过了探视时间,我求了护士小姐姐半天,才站在玻璃门外面看了我姥一眼。
她躺在病床上昏睡着,本来就消瘦的身体更加骨瘦嶙峋,布满皱纹的脸由于忍受病痛使劲得堆在了一起。
我眼泪一下就忍不住了,本来我姥的腿就是因为我摔残的,现在又因为我躺进了重症监护室。林奇、蒋琼琳,你们可以欺负我,但不能伤害我姥。
我把剩下的钱都转到了简留根的手机上,叮嘱他好好照顾姥姥。
出了医院大门,我直奔金隅湾,林奇、蒋琼琳,你们欠我姥的,我要讨回来。
就在我赶往金隅湾的时候,顾梓坤被请进了锦色的另一个包厢,坐在他对面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容貌俊雅,宛若从戏里走出来的古代美男,另一个四十多岁,身上带着很浓重的江湖气。
“梓坤,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说话的是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明显有些沉不住气。
“你们真的愿意帮我?”顾梓坤的声音有些发紧。
“不是帮你,大家各取所需,正好可以互相满足。”那个古典美男紧跟着开口,比起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叔,沉稳不少。
“你们真的能够保证不会伤害到她吗?”
“坤少,对别的女人心软就是自己的女人残忍,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古典美男。
“梓坤,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中年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和我们有过节的是林奇,我们想要的是他的命。”
“好。”顾梓坤狠狠捻灭手里的烟头。
......
金隅湾,林奇回别墅的时候,蒋琼琳等在门口。他这才忽然想起来,上大学时,有几次在家里开party,蒋琼琳来过,或许就是那时候她记住了别墅的开锁密码。
这么说,那次他家小丫头给他看过的琼林玉树空间的照片,真的可能是蒋琼琳趁他不在来过金隅湾。那她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是因为想和他在一起?那她六年前就不会跑,不过幸亏她跑了,不然他就不会遇到他的小丫头。
“奇哥,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你订婚戒指买了吗?”蒋琼琳娇柔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订婚戒指,他已经买过了,求婚那天还戴在了她的手上,只不过她离开金隅湾的那天扔进了书房的垃圾桶。
“明天我会叫小邵去买。”他突然有些烦,对眼前的女人应付都懒得应付,“你回去吧,天太晚了,我很累,要休息。”
蒋琼琳将要走进客厅的脚步一顿,订婚戒指竟然叫一个司机去买?可见这个男人对她有多敷衍。不过她要的也并不是他的重视,只是看着他对那个锦色小姐养大的女人,流露出宠溺又纵容的神情她心里就不舒服。
他是金家的林二公子,金陵商界的玉面修罗,他不该对任何一个女人用心,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情,可偏偏对她......罢了,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那样一场仪式,能使她成为名正言顺的金家少奶奶。这样,那个人就该满意了吧,他也就不会再折磨自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