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瓦解

    第8章 瓦解
    经此一事,严亲王深感后怕,他觉得需要给镜孤鸢找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以保证她的安危,思索前后,林魂栖倒是不错的人选。
    次日,严亲王宴请林魂栖,以答谢他此番为镜孤鸢洗脱罪名。
    镜孤鸢晨起更衣,摸索着首饰盒内的簪子,无意间碰触到了赤玉步摇,指尖在那簪首上顿了顿,终究是将步摇拿起斜插到鬓间。
    正要起身,一旁的丫鬟轻声制止,“郡主,您只佩戴一只步摇,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镜孤鸢一边帮自己整理发丝,一边说道,“你是新来的吗?我向来都是如此打扮,你不必劝我。”
    镜孤鸢自小便不喜欢打扮,她宁可将摆弄首饰的时间用来研究兵法,幸得她像她娘面容姣好,即便不施粉黛也容颜娇俏。
    “王爷吩咐,今日宴请林将军,要郡主稍稍打扮打扮。”小丫鬟不依不饶。
    “也罢,你帮我再挑一两只玉簪吧。”既然是父王的要求,镜孤鸢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违拗严亲王的意思。
    只是这小丫头对严亲王的吩咐甚是上心,她恨不得将镜孤鸢的首饰全给她带上,看得镜孤鸢连连摇头。
    收到严亲王的请柬,林魂栖一早便赶到严亲王府,他跳下马,一旁等候的小厮立刻上前牵马引路,“林将军,您来得可真早。”
    林魂栖拍了拍自己的战马,这是匹汎国进献的宝马,汎国盛产骏马,这匹更是万里挑一的良骏,踏雪无痕,日行千里,四肢矫健,通体乌黑,林魂栖对这马是无比喜爱的。
    “王爷宴请,林某自当早到。”将马交给小厮,林魂栖整理了下衣裳才走进内堂。
    蜿蜒的回廊两边,种满了各色奇异的花草,这些花草都是镜孤鸢在外游历时收集回来的,有汎国的曼陀罗,沉国的丁香花,以及她自己培育出来的七鸢。
    七鸢的花如牡丹般硕大,洁白如雪,花香若有若无,像极了它的主人,美艳又低调。
    “七鸢,七鸢,栖鸢?”这个念头把林魂栖自己给吓了一跳,他不敢做过多的停留。
    大厅中,严亲王正坐当中,看见林魂栖进来,起身相迎,“魂栖,你来了。”
    见王爷亲自起身相迎林魂栖连忙上前说道,“下官来迟,望王爷恕罪。”
    “不妨,不妨。”严亲王摆了摆手。
    两人客气一番方才坐下,正举杯畅饮之时,镜孤鸢来了。
    “父王,林将军。”镜孤鸢身着湖青色绣云纱衣,略施粉黛,头戴赤玉步摇,步摇随着镜孤鸢的步伐轻轻摇曳。
    林魂栖还是第一次见镜孤鸢如寻常闺阁女子作打扮,一向对涂脂抹粉甚是不屑的林魂栖第一次觉得女子打扮无可厚非。
    严亲王对镜孤鸢听从自己的安排稍作打扮非常满意,更满意此刻林魂栖的神情,他微笑着给自己倒满一杯酒。
    镜孤鸢被林魂栖的神情弄得不好意思,“我这样打扮,是不是很奇怪?”
    林魂栖回过神来,“没有,只是有些不习惯,唐突郡主了。”
    严亲王连忙给林魂栖倒满酒,“来来来,魂栖,多喝点,这是本王珍藏多年的美酒,十八年的女儿红。”
    林魂栖刚入唇的酒被严亲王这句话给吓的差点喷出来,他微不可察的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水,“好喝,好喝。”
    “父王,您别开女儿的玩笑,你哪来的女儿红。”镜孤鸢也险些被严亲王呛到了。
    “哈哈哈,对,对,对,是父王老糊涂了,还没挖出来,还在后院埋着呢。”严亲王哈哈大笑。
    若不是父王和林魂栖都在,她都忍不住扶额长叹了,她是郡主,又不是寻常百姓,哪有酿什么女儿红。
    “说起来,鸢儿都已经及笄很久了,差不多该商定终身大事了,魂栖你说对吗?”严亲王又帮林魂栖倒了一杯酒。
    看来今天的筵席并不简单,酒是没有办法好好喝了。
    看着自己的父王越来越不正经,镜孤鸢有种离席而去的想法,可不知为何,当父王提到她的婚事时,脑海中不知觉竟浮现出沈寒渡那张俊脸。
    “父王,今日您不是要答谢林将军相助之恩吗?怎滴扯到女儿身上?”镜孤鸢神色不定,让严亲王猜不出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害羞,还是不愿意。
    严亲王心想,林魂栖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难不成女儿还不乐意,“是是是,来人,上菜。”
    林魂栖尴尬的举起酒杯,双手遮住眼牟同样让严亲王看不出心思,“郡主能安然脱险,全是郡主自己的福分,跟下官没有丝毫关系。”
    “不必过谦,若不是魂栖用青鸢传书,本王也无法与鸢儿商讨出如此周密的计策,诱使康亲王上当。”严亲王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林将军,大恩不言谢,往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务必开口。”镜孤鸢也举起了酒杯敬林魂栖。
    “多谢郡主!”林魂栖头一仰一杯烈酒下肚,快哉!
    这两人是达成什么共识吗?看的严亲王莫名其妙。
    不再谈论镜孤鸢的婚事,三人开怀畅饮,从正午一直喝到掌灯时分,席间三人谈论兵法,演算机关,甚是欢愉。
    严亲王眼看着襄王无梦,神女无情,对于撮合他们两的事情只能暂时作罢。
    林魂栖走后只剩严亲王与镜孤鸢对坐,“魂栖是个好男儿,鸢儿莫要错过了。”
    “父王,女儿只想陪伴在父王身侧,以尽孝道。”镜孤鸢平静的说。
    “胡闹!”严亲王顿了顿,“鸢儿莫不是有意中人了?”
    镜孤鸢稍愣片刻,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并无意中人。”
    镜孤鸢心想,沈寒渡,我与你此生不复相见。
    又过数日,镜孤鸢正在给她培育的七鸢松土,七鸢名字的由来,是取意‘镜孤鸢培育的第七种花’。
    这名字取得十分随性,若是让林魂栖知道,又该为当时自己的联想感到羞愧,至于前六种,由于不满意,镜孤鸢已经没再养殖了。
    一只机关兽青鸢飞入庭院中,落在了镜孤鸢的肩上,取下信纸,镜孤鸢笑意渐浓,她拍了拍手吩咐花农继续松土,自己则回到房内。
    夜色渐浓严亲王坐在房中,身边的严亲王妃端来一杯参茶,“王爷,夜深了,不如早些歇息。”
    “夫人,你说鸢儿什么时候才会收收性子,也老大不小了。”严亲王忆起晚饭时候,镜孤鸢与他说的话。
    王妃温声细语,“王爷何必忧心,鸢儿自有她自己的福分,我们做父母的尊重她的意愿便好。”
    王妃温柔贤淑,镜孤鸢似乎没有继承她娘的娴静,反倒像她父亲年轻时桀骜不逊。
    严亲王这边正为镜孤鸢的事情发愁着呢,沉国这边的风逍已经接到了沈寒渡的密令。
    沉国国都。
    怡亲王府,风逍作为沉国唯一的外姓亲王,在沉国享有极高的待遇。
    接到沈寒渡的口谕,风逍便准备启程赶往云国,毕竟沈寒渡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虽汎国一时三刻不能攻破锦州城,但沈寒渡一直逗留在锦州城也不妙,不曾想那温楚言竟敢阻拦自己。
    就在此时温楚言拜访怡亲王府,说是拜访,其实跟硬闯差不多。
    王府的守卫拦下温楚言,恭敬道:“王爷有令,不见任何人。”
    “老夫是‘任何人’吗?老夫是当朝丞相,你给老夫滚开!”温楚言一脚便将那守卫踹开。
    温楚言毕竟是丞相,那守卫不敢跟他动手,只得眼睁睁看着他闯入府内。
    “温丞相,你找本王,所谓何事?”听到门外的骚动,风逍只能出来看看。
    温楚言怒气冲冲,但在风逍的面前,也得将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些,“老臣参见怡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免礼,里面请。”风逍手摇一把折扇,神情甚是慵懒。
    两人分宾主坐下,等下人上了茶,温楚言便急不可耐的道,“听闻王爷明日便要启程前往云国此言当真?”
    “恩,没错。”温楚言轻摇折扇缓缓开口道,“丞相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敢问王爷,所谓何事?”温楚言心急如焚,对风逍这不急不慢的态度相当不满,却又不敢催促。
    风逍云淡风轻的说道,“哦,没什么事,去帮皇上求娶云国公主而已。”
    “王爷,那皇上的意思是纳妃呢?还是立后?”温楚言急忙追问。
    风逍笑道,“丞相看起来十分急切啊,是要本王也为丞相求娶一名云国的大家闺秀,给丞相纳妾吗?哈哈哈。”
    “王爷,老臣心系皇上,请王爷直接回答老臣的问题。”温楚言越发急躁。
    “好好好,丞相果真忠君爱国。”最后四个字风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老臣身为丞相,自当如此。”温楚言总觉得风逍话中有话,害怕风逍将话题扯远,继续催促,“王爷,你还没回答老臣的问题。”
    “是是是,刚才说到哪啊?”风逍将折扇一收,对上温楚言仿佛要冒火的眼睛,“哦,对了说道皇上要求娶云国公主,云国乃大国,既然皇上诚心和亲,那必定是许以后位的。”
    “什么!”温楚言在风逍玩味的目光中跳了起来,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坐下来。
    “老臣失仪,望王爷恕罪,只是这皇后之位,事关重大,皇上怎么也不跟朝臣商量,便做了决定,况且云国对我们虎视眈眈,娶云国公主作为沉国皇后,是不是不妥?”温楚言努力辩解。
    “嗯,丞相所言极是,那你去找皇上商量吧。”风逍用右手托着脑袋。
    “是,等皇上归来,老臣定入宫面圣。”温楚言以为自己说服了风逍,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丞相便先回吧。”风逍下逐客令,他明日还要早起动身前往云国,现在需要休息,而不是陪这个老匹夫,就算要陪对象也必须是美人。
    “那老臣便不打扰王爷了,今日老臣来得匆忙,明日再将奏折送来怡王府。”温楚言说完便起身离去。
    风逍点头道,“嗯,奏折先送过来,等我回来再和丞相一起看。”
    风逍此话一出口,温楚言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到地上,他走了几步才站稳。
    看见温楚言如此狼狈,风逍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人送丞相出去,小心扶稳,别让丞相摔着了。”
    温楚言在恼怒中被王府的侍卫夹着,送出了门,若真要说起其实是推出去的。
    风逍忆起出发之前,温丞相那快要冒出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样子,便觉好笑,温楚言这老家伙,一直觉得沉国的后位,非他女儿温梦不可。
    翌日,风逍带着一脸的笑意朝着云国国度出发了,直到现在他回想起昨晚温楚言的神情,风逍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风逍身旁的一红衣婢女问道,“王爷笑什么呢?”
    “没什么。”风逍收起了笑容,对着后面的士兵喊到:“从现在起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们早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云国,不能出任何差错,不然我们都得点头!”
    “是!”士兵一个个情绪高昂的回答着。他们都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联姻关乎了他们国家的处境和安危。
    温楚言从怡亲王府出来后怒气冲冲的回到了丞相府。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事情打探的怎么样了?”温楚言的正妻也就是温梦的生母李夫人早就候在府前等着温楚言了,一见他过来就立刻上前扶住了温楚言。
    温楚言在李夫人的搀扶下来到了大厅,抬手示意下人退下之后,生气的坐到了椅子上。
    “别提了,现在汎国和我国交战,我国处于下风,皇帝没有办法,只好向云国提出联姻,请求他们的帮助。”温楚言拍着桌子说到。
    李夫人听到温楚言说的话后有些着急,“那云国国力强盛,两国联姻,皇上肯定是拿出诚意,许以后位的,那梦儿当皇后岂不是没有希望了!”
    温楚言看着李夫人在大厅转来转去觉得有些头晕,“别遇到一点事情就惊慌失措的,成就不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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