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年龄看来,聂唯还是一个少年,可是论心智的成熟与冷静他早已超过绝大部份的成年人。
“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了,所以你才会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雷赫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一片雪花般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心尖上,冷得让她打了一个哆嗦。
他生气了?
他说的简直就是笑话,谁在纵容谁呢?
疲倦的小脸上带带着怒意,站了起来:“你要弄清楚,一直是我在纵容你,纵容你在我之前的莺莺燕燕,纵容你在我之后的风花雪月。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哪样算是纵容?”
连日来的焦虑,见不到孩子的烦燥,听到他的过往时的酸楚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你纵容过我什么?纵容得我现在要去想另外一个女人的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了你的骨肉,还是你纵容得我要被人羞辱与你过往的任何女人都一样,我不是什么你的宫灵或者是见鬼的杰西卡。我是我,如果你受不了大可以不用受……”她的小嘴里吐出的话如同锋利得闪着银光的刀片般的,划得他遍体鳞伤。
杰西卡?这个名字他都已经忘记了,如果不是她再提起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去记起这个名字的。谁告诉她的?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谁告诉她的?她用了羞辱两个字,今天她到底是遇到谁了?
伊渺快步的往外走去,如果再呆下去,保不准她真的会把那一樽红酒往他头上倒。
“渺渺……”他迈开长腿追上了去,拉住她的手:“刚刚是我不好,有什么事情慢慢跟我说。”做为一个男人,没有察觉到她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他的错。
“我不想跟你再说什么,我们都应该冷静冷静。”伊渺的小脸冷如冰霜,她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往个调查,调查里显示的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都会因为前任而跟男友冷战或者是生气。当时她还觉得好笑,可是现在看来一点也不好笑,因为她也沦落成了这百分之九十多里的一员,不能免俗。
可是她怎么也挣脱不开雷赫的钳制,他手紧紧的捉住了她的,半搂半抱的将她塞上了他的汽车。一上车他便落下了车门锁,她的性子倔起来都可能半道跳下去。
他并没有执意的带她回到自己的公寓,因为那样伊渺会更加的烦燥。所以他开着车跟她回到了aman酒店。
房间依旧是干净得一尘不染,厚重的特质金砖与木头家具古朴而又禅意十足。
雷赫看着她脱下了高跟鞋,光着脚走在地砖上面,眉头皱了起来走过去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半跪在地上为她穿上了酒店里配的麻布拖鞋,光洁的小脚就踩在了他的弯着的膝盖上,大手捉着她的脚套上了拖鞋:“这个地砖太冷。”
言语之间带着怜惜,动作轻柔,仿佛在他手上的不是女人的脚,而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的。
“渺渺,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放在心底,纵使我们有再多的爱都是无法靠近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叹息在幽静的空间回响着。
他精心的安排了晚餐想要讨她的欢心,可是最后却演变成了这样,伊渺低着头,长发披散在了背上,闷闷的说了一句:“说了也是陡增烦恼,以后我都不会再问这些事了。”
放下,唯有放下到能得到。如果她不放下他的过往,如果与他一起迎来明天,只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给我一点时间。”她把头垂到了膝盖上,双臂环着自己,缩得如同一只躲在墙角的小动物一般的。这副模样让雷赫的心钝钝的痛着,他想要给她的何止是一点时间而已,他想给的是他的全部,可是现在伊渺却已经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给我一点时间忘记过去……”穿过时间的河流,穿过过往的记忆,爱一个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如些呢?穿过一切走到他的身边?
他将她拥进了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嘴唇无限温柔的落在了她的额头:“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想要的。”
她已经睡着了,她好像是特别累似的,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就躺在床上,他陪着她躺着,不到一会儿便呼吸均匀的沉沉睡去。
雷赫轻手轻脚的把从床上爬了起来,为她盖好了被子,拿起电话走到了外面的房间。
“今天有谁去找了伊小姐?”自从她回到安华以后,他就让他放进安华里的人时时注意着她,一开始时是怕她会有危险,现在看来倒是有了更多的用处。
“应该是小姐。”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小心冀冀的说着,他远远的看到了应该是雷梵没有错的。
雷梵去安华做什么?去找伊渺做什么?怪不得伊渺会知道杰西卡,怪不得她今天整个人都不太对头。那个死丫头,还跟她说了什么呢?
雷家的老宅里,吃饭的只有三个人,雷赫说了不回来吃饭的。所以三个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吃完饭后便到客厅里吃水果。
今天雷梵碰了一鼻子的灰,心里非常不舒服。她觉得言绍宋就是喜欢那个伊渺,所以根本就不理会她,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跟她哥哥乱七八糟的,如果真如同外面的人说的,他只是伊渺的小白脸的话,那她不介意养着他呀。只要言绍宋肯陪着她就好。
“小梵,你哥哥结婚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怎么我们全不知道呢?你知不知道?”雷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显然是一点也没有办法的。雷赫很乖,但是不是那种言听计从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结婚登记没有错,是在英国登记的。”雷梵的小脸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粉红色的家居服衬着她明艳的小脸,她一脸生气的说:“妈咪,他最近迷上了个狐狸精,所以脑子都坏了,那个女人以前就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现在把他又迷得神魂颠倒,你回来才几天,他都不回家陪你吃饭,我敢跟你保证,今天他也不会回来,更不会回自己的公寓,一定跟那个女人鬼混去了。”
雷梵添油加醋的说着,一想到言绍宋的态度她就难受。难受得连说话的声调都不自觉的提高了。
“小梵,不要胡闹。”雷振鼎还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他的眼光绝对不会差到看上一个所谓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