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用美男计?目的呢?”伊渺看着他那如同刀劈斧刻般深遂的五官,高大健硕的身体,确实他是有足够的本钱来使用美男计的。
“拿到安华的所有管理权,然后毁了它……”雷赫声音低沉得吓人,或许是因为生了病又站在这儿吹着冷风,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她想毁的不仅仅是安华,是我,是我父亲,还有我母亲。”伊渺低低的呓语,今天听到了这一切让她简直无法相信,如同天方夜谭,可是她依旧选择相信这个男人,正如她所说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没有必要再骗她了。
“她对她的生父着很深的感情。渺渺,为了复仇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雷赫握着她单薄的肩膀:“渺渺,陆驰帮不了你的,因为她背后还有可怕的背景,你明白吗?这些事情我来做,我们需要从长计议。”既然他爱上了她,那他就认了,他会帮她除去伊文嘉,可是他一定要把整个局布到最好,使所有人都可以安全的脱身那他才能放心的动手。
“你来?那你的条件呢?”伊渺的嘴角轻轻的往上,笑容如同开在婆罗浮屠中的娇艳的花一般的。
雷赫深遂的眸子透着可怕的猩红色,压着撕裂般的痛,低哑的说着:“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渺渺当时我没得选择你明白吗?我并非要故意伤你,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甚至在潜意识里我完全都不认为我结过婚,我……”
“那你可以没有条件的帮我吗?如果我答应你任何的事情,你会帮我吗?”伊渺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依旧带着淡淡的笑:“你不能,你会说要我离开陆驰,你会要我继续做你的女人,或者是成为你的妻子。可是我不愿意,你所有想要开出的条件我都不会答应的。”她低下了对,露出了一小截白嫩的颈部,似乎如同水莲花般的娇羞。
“我并不是想要逼你什么,渺渺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他的声音似乎是从胸腔里传来的,痛苦而无奈。
“对于过去,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会原谅,更不会接受。”伊渺轻轻的说着:“你知道她是为复仇回来的,你知道她是个多可怕的女人,可是你却放任着她做出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来,我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这样的结局早就已经不可改写了。”他痛苦,她何尝不痛苦呢。
寥落于心底的落寞与绝望慢慢的如同带着魔法的藤蔓爬满了他的心,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那么的重,重到他已经快要无法负担了
“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吗?”他只要一点点,哪怕是万分之一也好,他也会拼了全力去争取的。
“除非我妈妈死而复活。”她的呼吸一样的平静轻柔,说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其实雷赫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了。她的妈妈已经死了,是他亲自陪着她去料理后事的,他亲眼看着那个瘦弱的妇人被烧成了灰装进了小小的白瓷骨灰坛里的,死而复活怎么可能?
“再见……”伊渺的水眸在他的脸上流连着,似乎想他的脸在这一刻里永远的记住一般,她认真的巡视着他脸上的锋锐的线条,每一分每一寸都令她着迷。可是世间总有这样的情感,它不单纯的只是爱或者只是恨,它介于爱恨之间,令人反反复复的在煎熬着,这才是最痛苦的。
踏着阳光,她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婆罗浮屠,她把心也留在了这里。
世间上最痛苦的事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爱着他,可是却无法答应他,因为她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个结打不开,就算这件事情他最后没有出手,可是她的父母已经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无法逃避。
穿过了一片寂静的田野,饭店派来的车子就等在那儿,她上了车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泪水在这一刻无法抑制,情绪崩塌。他站在最高处,如同雕像般的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一动也没有动……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时,太多的爱不是爱,而是巨大的伤害。
雷赫看着她轻盈曼妙的身影,慢慢的脱离了他的视线,心里升起了巨大的恐惧。因为从来没有尝试爱情的甜美,所以他从来不曾害怕失去,可是当他曾经拥有过时,才会这样的害怕失去。
女人都是记仇的,但她也很能忍。没有谁是一夜绝情的,那之前必然经历过许多许多凉彻骨髓的辜负。只有摆脱了情爱的束缚,才有可能无限量的突破自我。女人哪,若不心死,怎会脱胎换骨!
她想要心死,她想要把心里的爱与依恋全部都给毁了,那么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雷赫说得很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如果你没有对手强大,那么就只能沦为刀殂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今天她重新认识了伊文嘉,所以她的所有计划都会改变。她要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把这个疯子送进监狱里去,虽然现在她还有一点束手无策,但是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伊文嘉的恨会那么的深,深到想要毁掉整个伊家,还有伊家的人。
直到现在伊渺才慢慢的接受了伊敬观,他总是有一点值得她佩服的,就算是知道了伊文嘉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一样给了她最好的教育,甚至在分配他的财产时,伊文嘉与伊文媛得到的是相同的,伊敬观并没有厚此薄彼。
虽然她得到了安华的股权,但是当时安华其实已经是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了。伊文嘉看不到这一切,她只看到了仇恨。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所以她一定不能让仇恨遮住双眼,才可以看得更远。
她应该感谢陆驰,带她来婆罗浮屠,或许就是因为在佛陀的面前她才可有的稍稍宁静的心来听他说完这一切。
他爱她,这是她这一生最美的遗憾……
陆驰的头痛得快要裂了,眼皮子更是沉得睁都睁不开,整个喉咙里都如同火在烧一般的:“水……”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连声音都如同龟裂的土地般的干涸。
“不能喝就别逞能……”耳边的女人的声音听着喝是不耐烦的,不高兴的,可是勉强睁开的眼睛里却看到了一双柔白的小手端着一杯温热的水,放到了他的嘴边。
这个比药还灵,陆驰的头好像没有了刚刚的那么疼,他大口大口的喝完了那一整杯水:“还要。”不满足的要求着伊渺给他再倒一杯水。
喝了三杯水之后,喉咙的干涸才慢慢的有所缓解,一想到伊渺说他不能喝,他就不服气小声的辩白:“我不是不能喝,我喝了三瓶红酒之后又喝了瓶的绝对伏特加。”
“你的意思是你很行?”伊渺皱着眉着,他的全身都是酒味,那些酒精透过他的毛孔蒸发着,只是这样的坐在他旁边,闻着这味道她都快要醉了。
“你觉得我不行吗?”他依旧小声的咕哝着,在伊渺的面前,他从来没有办法大声的说几句,即使他觉得自己得非常爷们一样的跟她说话,可是被她那双冷艳的明眸一瞟,那种壮着胆子想要大声说话的勇气立刻就咽回了肚子里,在他的肚子里荡气回肠的,再也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