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让武长远主动放弃兵权,其实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武媚儿很清楚,虽然这一次,她和李泽吞并了黑鸿国,击败了大鹏国,有大功于国,但一定会引起李海的疑忌!须知李海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他生平最在意的就是权力!
如今武长远率十万大军驻扎在鸿鹏江北岸,虽然称得上是手握重兵,但是,一旦夏京有事,鞭长未及。因此,武媚儿才会让武长远主动放弃这部分权力,以便消除李海的疑虑。
而且,武媚儿还知道:倘若武长远不主动交出兵权,李海也极有可能寻个借口,剥夺武长远的兵权!与其被夺去兵权,不如主动交出兵权,还能让李海放松警惕。
不过,当武媚儿真的向李海提出之后,还是让在场的皇室成员和朝廷重臣吃了一惊。
随后文丽站了起来,同样让众人吃了一惊。
文丽向李海施了一礼,道:“臣妾有话要奏与父皇。”
李海微笑道:“秦王妃,说吧。”
文丽道:“臣妾素与太子妃交情深厚,自然知道太子妃素以‘吃素不吃醋’闻名天下。太子妃在出征之前,曾向臣妾说:待凯旋归来,愿为太子爷纳几房姬妾,却说不出口。臣妾呢,决定为朋友两肋插刀,把太子妃的愿望诉之于父皇,愿父皇成全太子妃!”
说到后来,文丽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了得意的微笑,她心中暗道:“武媚儿,我看你吃醋还是不吃醋!你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武媚儿大吃一惊,暗道:“文丽这个贱人真是可恶!我什么时候对她说过‘愿为太子爷纳几房姬妾’?但是,在今天晚上这种场合,我能像泼妇骂街一样与她争辩吗?显然,文丽这个贱人也料定我不会跟她争辩,她才这样说的。”
按惯例,太子的妻妾也和皇帝的嫔妃一样,有正式的封号。太子的正妻叫太子妃,太子的姬妾则有良娣、孺人等称号,其中良娣的地位仅次于太子妃。
文丽还没坐下呢,李池又站了起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启奏父皇:目前太子只有一个儿子,为太子多纳几房姬妾,可为父皇多诞下几位皇孙。”
顿时众人都明白了:“李池夫妇一唱一和,分明是为了恶心武媚儿!”
随即文呈祥也站了起来,向李海施了一礼道:“启奏皇上:老臣以为,秦王夫妇所说的,实在是一件美事!老臣这里已有一份名单:吏部刘大人有一位侄女,御史中丞郎源有一外甥女,刑部侍郎任志有一小姨子。老臣所说的这三名女子,正当妙龄,品貌俱佳,她们若能成为太子殿下的姬妾,必能服侍好太子,协助好太子妃。”
文呈祥所说的吏部尚书刘志宝、御史中丞郎源、刑部侍郎任志,或与文呈祥交情深厚,或与李池有着不错的关系。
突然,李海笑了,他缓缓地道:“秦王、秦王妃、安国公,你们三人先坐下。”
李池、文丽、文呈祥都坐了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武媚儿身上。李婧更是转过身去,一边用左手揉着她那可爱的小鼻子,一边睁大了一双妙目,笑吟吟地看着武媚儿。
武媚儿呢,却是神色如常,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
李海看着武媚儿,笑道:“太子妃,朕知道你向来大度,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对于秦王、秦王妃、安国公的提议,你意下如何?”
武媚儿在心里,已把李池、文丽和文呈祥的八百代祖宗光顾了八百遍。
听到李海出言询问,武媚儿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仿佛她只是一个看客,而不是一位当事人。
只听武媚儿笑道:“父皇啊,为太子纳几房姬妾,此诚美事也!至于人选,只要父皇、皇太后、太子满意了,臣妾当无异言。”
武媚儿话音刚落,李婧就银铃一般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是否真的大度,我不得而知。但我真的佩服你的风度哟!”
武媚儿不禁心中暗恨:“李婧这个小浪蹄子在说风凉话呢!哼,她如花似玉的一个身子,却任由李海这个糟老头子糟蹋,又能快活到哪里去?”
武媚儿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在心里,她实在是不愿意李泽再纳姬妾的!她虽然自负美貌,却也知道男人骨子里都有拈花惹草的习性。她害怕李泽有了姬妾之后,为了贪图新鲜而把她冷落了。
武媚儿不禁瞥了颜太后一眼,暗道:“颜太后啊,我替你那个傻乎乎的宝贝儿子承担了多大的压力啊!在我武媚儿面临困难的时候,你应该为我说几句话啊!”
但是,让武媚儿失望的是:颜太后的俏脸上含着微笑,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李海侧过了头,笑着问旁边的颜太后:“母后啊,难得太子妃如此大度,不知母后是什么意思?”
颜太后笑道:“哀家目前只有三个孙子,确实少了一些!要是重孙子多些一些,也是好的!目前哀家只有两个重孙子啊!”
颜太后所说的“三个孙子”自然是指李泽、李池和李婧所生的李渚,至于她所说的“两个重孙子”自然是指文丽所生的李波和武媚儿所生的李涛。
说到这里,颜太后道:“依哀家看来,太子固然应该多纳几房姬妾,但秦王也应该多纳几房姬妾。如此一来,就能多为皇上添几位皇孙,我南夏皇室就更加后继有人了!”
随即颜太后把目光落在了文呈祥的脸上:“安国公啊,你忙着为太子张罗姬妾,这是美事。但你不能厚此薄彼啊!依哀家看来,你也应该多为秦王张罗几位姬妾的人选!这样一来,就能更加彰显出你安国公的大度!你说是不是?”
向来和文呈祥关系不睦的几位郡王和大臣都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暗道:“文呈祥这只老狐狸真是应了一句话:‘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他提出太子应纳几位姬妾,根本不是为太子打算的,而是为了恶心武媚儿!岂料太后也是聪明人,竟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一下子便让文呈祥父女陷入了尴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