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
向秘书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周烨,得到对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推门进去。
“向秘书,今后肖小姐来公司后一视同仁!”努力压抑怒气的沈皓寒淡淡地说道,纵然思绪紊乱,他只能冷静以对,“请你带她出去!”
呆若木鸡的肖云楚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今后没有预约,她是见不到他的人。
沈皓寒的话令她凄楚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果然世上男人很薄情,很忘恩负义,可她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皓寒?”
阴沉着脸的他没有看她,更没有回答,只是很严肃地看了秘书一眼。
向秘书战战兢兢道,“走吧,肖小姐!”
面子上挂不住的肖云楚在讪讪转身之时,还不忘口吐愤语,“皓寒,你会后悔的!”
后悔!沈皓寒看着紧阖地房门,缓缓抬手,抚揉着发涩的太阳穴。他也许真的后悔过,后悔不该在十二年前去参加那次夏令营,让白露成为他今生的青藤,死死缠绕着他,欲罢不能!
第二次与白露见面之后,沈皓寒是人在曹营,心在汉,人虽在公司或家中,心早已飞了出去,他很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是和于振江在一起,还是独自黯然思念着林俊岩,那段日子几乎让他发疯。
他曾无数次想给她打电话,手中握着手机,三番五次调出她的号码,但男性的尊严和心中某些私心的作怪,终究使他控制住,没有打出去。
想念她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可他不想就这样妥协,他不能在她面前失了面子和尊严,更放不下他一贯桀骜的性子。
直到那次沈氏举办周年庆,他与白露的关系才走入正常化,明朗化。
那天的白露是随她妈妈一起来得!乌黑的长发被高高地绾起,凝雪的肌肤,柔美的颈项,长长的羽睫像两把小扇子。一双如珍珠般的大眼睛熠熠生辉,樱唇娇艳欲滴。
高档丝质粉色礼服垂在地面,露肩的设计搭衬腰部系带恰到好处地包裹在她修长而玲珑的身躯上,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气质几乎在瞬间引来更多人的惊艳和关注的目光。
就连一向极为挑剔的沈夫人冯颖也主动地拉着白露的手,表情亲切而自然,无意中流露出满意和欣喜。
颀长挺拔的沈皓寒以一身白色西装俊逸站在主席台上致完辞后,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他深沉如黑潭的眼眸扫视了台下一眼,正好撞见白露那双如小鹿般躲闪的星眸,他有型的薄唇微微泛起一抹复杂的浅笑。
当他非常有质感的磁性嗓音宣布舞会开始时,现场一片静寂。因为沈氏的周年庆舞会历来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沈氏的掌门人最先开舞。
那天是沈皓寒学成归来第一次主持庆典舞会,他高贵的身份和俊美的外表是b市未婚女子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而在那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舞会上,他的一举一动更加引起人们的特别关注。
男人翘首期待他的舞伴会花落谁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更是蠢蠢欲动,殷殷希望高贵的王子能向自己伸出他尊贵的手。
沈皓寒无懈可击的俊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当他稳健的步子迈下主席台时,他看到每个女孩子的脸上都露出了巧笑倩兮的笑容,可又随着他的缓缓离去而呈现出伤感的失望。
特别是他眼眸的余光看到肖云楚那眸光潋滟,动人心魄的笑容瞬间黯然时,唇角的笑意更是加浓,加深,也更加耐人寻味,他需要今晚的一锤定音!
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成熟沉稳风范的沈皓寒缓缓走到白露面前,很绅士邀请道,“露露小姐,我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吗?”脸上噙着魅惑众生的迷人微笑。
白露的脑袋“嗡……”地一下,就懵了。面对众多复杂的眼光,特别是现场那些女孩子们一道道愤恨和嫉妒的眼神,她一时手足无措。
“露露小姐,可以么?”沈皓寒第二次发出邀请。
白露无法拒绝,只得将自己葱白的小手静静放在他温热的手掌之中,大手一紧轻轻地握住,他灵巧的将她带入舞池。左手顺势揽住她的柳腰,大手摊开几乎包裹了她半个腰身。
随着沈皓寒与白露的开舞,舞池中一下热闹起来,一对对佳偶翩翩起舞。
沈皓寒紧紧地拥着她,生怕被别人抢走,姿态亲近而暧昧。从十年前那颗神奇的种子自他胸口某处冒出芽来,经过他的日思梦想,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第一次将她搂在怀里,那份激动使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更加狂乱。
他低着头,微微一笑,“你怕我?”磁性的嗓音带着别有深意的暗示。
“我为什么要怕你?”白露抬起小脸,不服气的反驳他,对上他漆黑深暗的眸子,那比星子还亮的眼让她瞬间低下头,不想被那双充满魔力般的黑眸给吸引。
沈皓寒嘴角上扬,笑容俊美,为已达到目的而窃喜,“从这支舞之后,你就是我正式的女朋友!”
他的狂妄和自以为是让白露气愤地恨不得狠狠跺他一脚,但她知道她什么都做不了,在这样的场合,虽然满肚子气,表面却还要装得清高矜持,脸上荡漾的全是微笑。
见她迟迟不做声,沈皓寒微微勾唇,“你对男朋友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男朋友?!三个字深深地刺激着白露!她几乎在一瞬之间就想到了某个人,那个狠狠伤害过她的林俊岩!
“露露,跳舞要专心,否则,会踩脚的!”低沉沙哑的嗓音抚过她的耳畔,她身体一震。沈皓寒的手指蓦然收紧,力道将她捏痛!
从那刻起,他就深知,要想搬走她心目中的那座大山会很艰难,很辛苦,会比管理沈氏这个跨国集团还要让他头痛!
具有先见之明的沈皓寒终于尝到了那份艰辛,那份痛苦,那份无奈!
两年时间,他都没法走进她的心里,现在她的那座大山又回来了,还摩肩擦踵想将她夺走,看来要想留住她,还真是任重道远!
沈皓寒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走下车的他发现屋子里没有灯光,漆黑一片,一颗心顿时沉了又沉,脸色也瞬间变得暗沉。
这哪像一个家?!静静矗立在门外,满身怒气的他很想离去,很想出去住酒店,随便拨打一个电话,勾勾手指,就会有美人相伴,可他做不到,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他拖着软弱无力的双腿推开房门,打开灯,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忽然,沙发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一张睡意惺忪的小脸抬起,静静地望着他,“你回来了?!”
沈皓寒暗沉的黑眸渐渐凝结出复杂的情愫,鼻头泛酸,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他轻轻地移动步伐,走到沙发前,默默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去热!”白露说完,就从沙发溜下来,站起。
“你是在等我么?”他眼瞳里流光闪动。
真是废话!不等他难道她还会等别人吗?白露看着莫名其妙的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在等奶妈!”
沈皓寒微微一笑,慢慢伸手将她颊上的一绺发丝往耳后拨,白露觉得他停留在她耳上的指尖有些热。
“为什么不开灯?你不害怕吗?”顺手揉着她散发着幽香的卷发,发丝穿过长指,电流般地击中心中的某个位置,暖流遍布全身,直到四肢百骸。
“开了灯才害怕,别人在暗处,我在明处,猝不及防!只有我在暗处,别人在明处,我才可以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才会有所提防。”不知不觉,嘴角扬起一抹灿然的笑意。
“别人是指我吗?”沈皓寒脸上仍带着笑,但语气中含有一丝紧绷,他灼热的气息轻轻浅浅喷洒在她的脸上。
白露略略偏头,刻意忽略他炙热的气息,“你是在承认自己是坏人,会让我感到害怕?”她的态度很轻松,眼神却透着认真和慧黠。
原本揉着她发丝的大手突然伸到她脑后,以掌心捧着她的后颈,漆黑的瞳眸深深地看着她,轻轻吐出一句话,“露露,你要记住,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让你害怕,唯有我,永远不会。”
白露暗哼一声,推开他的手,想转身之时,嘴角讥诮地翘起!
“怎么?”她的表情被沈皓寒认为是极大地侮辱,大手敏捷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不相信?”
“你让我怎么相信?”她不卑不亢对上他的眼眸,“皓寒,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就让我很害怕!”
他喉结一阵滚动,鼻头酸楚地厉害,仿佛从喉咙里发出一种溃不成军的声音,“说下去!”
“我……”茶几上不适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白露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