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米粮留了个心眼儿,要走之前,她让小黄上前去嗅了嗅,结果小黄对着李秀才一顿狂吠,小狼顿时黑了脸,对着李秀才的态度也警惕了起来。
李秀才心术不正,哪怕再有才华,米粮也是不愿意小狼跟着他学习的,如此一来,就只剩下南边儿的张秀才了。
除了李秀才的私塾,母子两人都有些心情沉重,小狼很懂事地安慰米粮道:“若实在不行,我还在家里让阿娘教算了,反正阿娘也能够教得了我。”
“嗯。”米粮摸了摸他的头顶,温柔地说道:“我们再去张秀才家里看看。”
虽然这么安慰着小狼,心里却并不轻松多少,张秀才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张秀才也不行的话,小狼出去读书就会变得很困难。
宗学比较排外,他们没有背景,也不认识什么人,想要进宗学,可能性几乎为零。而村学虽然多花些银子进去,但距离他们家太远了,不是很实际。
米粮虽然心情沉重,但在小狼面前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小狼相信,只要有阿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米粮他们沿路打听了一番,才在一个小巷子里找到张秀才开的私塾,至于那些听他们问路的居民,一听说他们是要去张秀才的私塾上学,纷纷劝道:“可别去呀,那张秀才就是个要钱的鬼,学堂弄得破破烂烂的,不包两餐,还要那么多银子,不划算呢。”
附近的居民对张秀才的评价都不高,主要是觉得他太贪财了,米粮笑着谢过帮忙指路的居民,站在一扇破旧的大门前,抬头看了看头顶那摇摇欲坠的门匾,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狼不喜欢小巷子里脏乱的环境,拉了拉米粮的手,小声说道:“阿娘,我们走吧,我不要在这里学习。”
米粮晓得这是他的洁癖症又犯了,米粮安抚他说道:“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进去看看,不然我们之前那么辛苦的找地方,又给了铜板让人领路,岂不是浪费了。”
米粮如此安抚,小狼总算安静了下来,撇着嘴,不是很高兴地点头道:“那好吧……”
米粮鼓起勇气,敲响了眼前这一扇灰尘满布又陈旧的大门,“咚咚咚……”敲门上响起,米粮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有人前来应门,又举起手敲了敲,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应门。
就在米粮想要放弃,想着屋子里的主人可能不在的时候,门里头响起了一阵浑厚的声音,“来了,来了,是谁啊?”
米粮看着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袍子灰扑扑,手上拿着个破旧蒲扇的中年男人,眼角不自觉抽动了两下。
她努力抑制住想要拿手堵住鼻子的欲望,嘴角也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丝笑容来,最终还是失败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这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那是一种汗水混合着药味儿再加上别的其他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杂糅成的酸臭味儿,那感觉,真心十分酸爽啊……
米粮是大人,理智还能控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小狼却不行,他还小,尽管平日表现出来要比别的小孩儿成熟,但外表再强大,内心也还是个真正的孩子。
他此时已经用双手堵住了鼻子,瓮声瓮气说道:“天啊,好臭,阿娘,快堵上鼻子,有毒气!”
米粮被他这个表情险些逗笑了,努力抑制住嘴角的变化,眼神带着歉意地看向眼前的中年男子,好在这个中年男子并不介意小狼的“失礼”,只是皱着眉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很忙,没有太多时间和你们墨迹。”
米粮对那中年男子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说明来意道:“小妇人夫家姓柴,这是犬子柴雍熙,此次前来是想找张先生的,听闻张先生开馆授课,我们特意前来看一看。”
那中年男子皱了眉头,说道:“我就是,到我这里没有别的要求,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学费,三餐不包,且我每天只教授三个时辰,上下午各一个半时辰。就是这些要求,你们要是觉得成,就把前放下,明儿个直接来上学就是,若是不成,就请吧。”
米粮看他一脸不耐的样子,说话期间,还好多次往院子里边儿看去,仿佛在焦心什么事情,因此说话的语速也非常快。
“张先生不用考查一番我家小儿的进度和资质吗?”米粮轻声问道。
张秀才摆手道:“不用了,我这里不讲求那些,只要你们给得起银子,直接过来上课就是。”
“那不知张先生现在手上有几个学童呢,大家的学习进度可有都是一样的吗?”
张秀才皱紧了眉头,回道:“我手上目前没有学童,若是你家小儿过来,算是我唯一的学生,但你也不要指望我多加照顾,每天三个时辰,授课时间满了,就请自行离开。”
这次轮到米粮皱眉了。
这张秀才的学识功底如何,她先且不论,就这邋遢的环境,她家小狼肯定就要受不了的,再一个,每天只授课三个时辰却要每月收一两银子的价钱,这价钱放在小镇来说,真的算是天价了。
就刚才他们去过的王秀才家和李秀才家的私塾,环境不错,包了两餐,还每个月只要半吊钱,这条件和张秀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米粮摸不清张秀才的底,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张秀才这里是最后一家了,王秀才和李秀才已经被她排除在外,若是张秀才还是不行,那小狼上学就成了困难,那样的场景,不是米粮希望看到的。
“真是不好意思,张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你给我家小儿预先试讲一番,不需要花费你多少时间,只是想要看看你的教学方式到底适不适合我家小儿。”米粮诚心说道。
张秀才差异地看了米粮一眼,低头看看还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却没有再抱怨哭闹的小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