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柴耀宗虽然不是天子,但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面,他对手下人的生死大权还是可以掌控的,想要弄死王宏,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王宏有才,柴耀宗向来都很爱惜他,但他不该去触及柴耀宗的底线!
世人皆有逆鳞,而柴耀宗的逆鳞就是米粮母子。
王宏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让姜生还去截杀米粮,且姜生还那个没用的,还没有把人弄死,被刘老汉发现捅到了柴耀宗这里来。
面对柴耀宗的盛怒,王宏面不改色,冷静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局势紧张,王家七郎虽然已死,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家的残余势力还在,他们虎视眈眈,非常时机,我们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且据我得到的消息,主子爷爷心系那边的事情不晓得被谁给泄露了出去,王家人布下了天罗地网,发誓要找出她们两人,用来做威胁你的筹码!”
王宏田里清晰地分析着,完全没有被柴耀宗的怒气骇到。
“主子爷爷既然已经做了昭阳公主的驸马,以前的人还是忘记才好,英雄气短是最要不得的。且昭阳公主现在已经被立为皇储,主子更是要好生对待昭阳公主,为将来的大事业铺路……”
“够了!”柴耀宗怒斥道:“王宏!去年中秋辰时三刻庄山别院,元旦之日船埔三楼天字号,今年三月份桃花庵后林……这些想必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柴耀宗此话一出,王宏顿时胆裂心寒,面上的从容镇定也不见了踪影。
主子爷爷居然都知道,那……
王宏被柴耀宗问得哑口无言,向来以伶俐巧舌著称的他,此时是一个字个说不出来了,而站在一旁的其他人,有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任旧一头雾水,有那些听到过风声的人,在心里替王宏捏了把汗,还有那些和王宏关系不好的人,已经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当然,与此同时也都夹紧了背脊表示担心,既然王宏的事情主子爷爷都能够一件一件地数出来,那他们私底下的那些腌渍事儿,主子爷爷会不会也……
王宏低垂着头,脊梁也弯曲了下去,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和自信,既然柴耀宗都能够把时间地点一一数出来,那么在他心里自然有一本账,他不说不过是他还没有触怒他,且昭阳公主对他而言,还没有他这个谋士重要罢了。
可现在他数落了出来,这就是要发落他的意思,柴耀宗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无论王宏如何辩解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且一旦他和昭阳公主之间的事情呗揭发出来,这就是京城最大的丑闻,比昭阳公主之前养面首还要让人唾弃。
“把人给我拖下去。”柴耀宗大声吩咐道。
王宏此时才恍然过来,挣扎着对柴耀宗大声道:“是我的错,但罪不至家人,还请主子放过我的家人。”
“放心吧,如果找不到他们母子两人,我会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的,也算全了你这几年在我身边的功劳。”柴耀宗冷酷道。
“主子开恩,还请主子开恩啊……”
王宏已经被人拖了下去,屋子里还留下他悲惨的喊叫声。立在下面的那些人,一个个低垂着头试图减低自己的存在感,王宏不干净,他们这些人又有哪一个是干净的呢?
水至清则无鱼。
只不过他们的“不干净”没有出怒到柴耀宗的底线,柴耀宗可以容忍他们罢了。而柴耀宗现在就像是一只盛怒时期的狮子,刚收拾了罪魁祸首,仍旧没有消下去心里头的怒气,这个时候谁要是不知好歹地撞上去,那就是打着灯笼上茅厕,简直就是找死啊!
议事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动,大家夹紧了背脊,低垂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要柴耀宗发现他们的存在。
胆战心惊的日子总是难熬的,明明只有一盏茶的时间,大家却仿佛已经过了好多年一般,什么叫度秒如年,他们现在是完完全全体会到了,而且经过王宏的这件事情,大家伙想必也会老实好一段时间,特殊时期,谁也不会顶风作案。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中还有哪些是王宏一起的人,如果在你们的眼中只有愚公才是你们的伯乐,是你们的主子,那你们大可以去投靠他,我绝对不会阻拦各位的前途!”
“属下不敢!”立在下面的人异口同声道,议事大厅里跪满了乌压压一片人。
柴耀宗看着这些垂首跪下的人,冷哼道:“不敢,你们若是真的不敢,就不会对我的话阳奉阴违了!丑话说在前面,王宏今日的下场大家都是看到了的,不要以为你们有才就可以恃才傲物,惹毛了我,我照杀不误。如果觉得胆寒了,你们大可以去投靠你们心中的明君,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们的‘光辉前程’!”
他当然不会阻拦,因为他会直接派人杀了他们全家。这就是柴耀宗,做事简单粗暴,以武力震慑众人。
可在这乱象丛生的大周王朝,有兵权,有实力,就是最大的倚仗,以武力打天下,以德治理天下,从来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面对柴耀宗的训话,跪在下面的人安静地听着,末了,回答着“属下不敢”四个字,一直到“你们都下去吧”这几个字从柴耀宗的嘴里说出来,大家才觉得好似死里逃生了一般,走出议事大厅这才发现自己后背汗湿了一大片。
至于那些和王宏同党的人走出议事大厅后,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庆幸”两个字。
是啊,但凡是和王宏沾点边儿的人,现在谁不是在心里不停地庆幸道:还好,还好,主子爷爷只是发落了王宏一人,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让他们庆幸的是姜生还此次任务失败了,要是成功了,他们这些人现在恐怕都不存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