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溟久久不说话,只从他的表情看出,他是那样的痛悔至极。
“棋子?你是在说我么?你确定你仍旧清醒?”千叶突然开口道,明显对这样一个形容感到极其不满。
印玄看着她笑得一副满意的样子,“毋庸置疑,就是你。不过,你不用急着否定自己的用途,该来的总是要来,你逃避不了自己该走的路,不信你可以问殊绝,或者夜溟,哦,清殇和苏幕应该也知道。”
那就是说,唯独她和无昼被蒙在鼓里?
千叶抬头看向无昼,同样的困惑,但无昼的表情要比她的表情更加凝重,印玄的计谋,让人防不慎防,且真能刻骨铭心。
而不知何时起,殊绝等人纷纷护在了他们两人的前方,就连伤势尚未痊愈的清殇也不甘示弱,那阵仗,似乎保护得了她和无昼,他们就赢了。
“自不量力。”印玄嗤笑一声,挥手间,一团黑雾凝于掌心中。
他的灵魂早已经不再纯净,一身黑袍加上那仙气中浓浓的污浊,本该早就被天界察觉,可偏偏他确实是阴月阴时出生,至音的命格,无以幻化无暇的衣袍,一个巧合的生辰,便骗了所有人。
千叶倍感无奈,都说天道昭昭,可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偏偏做了上仙,这么一个包藏祸心屡屡毒手的人,天道却不责罚于他。
他说的那些话不能成为证据,那究竟谁能制裁他?
天帝么?
突然,千叶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印玄,红桡现在在哪里?!”
轰的一声,随着千叶的问话,印玄身周陡然掀起一道波澜,冲破光棱结界,向着四周弹射开来。
脚下的宅邸大地忽然犹如薄薄的木板,发出咔嚓脆响的声音,仿佛下一刻,脚下便要踩出一个洞。
印玄强行突破了结界,闪身已在半空中,看了看差点儿被夜溟一剑削下的手臂,再抬起看了看瞬间染红手掌的血,面容骤然又扭曲了几分,“呵……原来是真的不顾一切,竟要置我于死地了么?”
一向温文尔雅的夜溟难得露出凶相,厉声道:“我说过,哪怕没有理由,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荒谬。”印玄嘲讽一声,身周黑雾如浮云流转,比之刚才似乎又凝沉了几分,“区区一个冥府冥王,未逢召见不得踏入天界,纵有仙籍……你凭什么能说与我同归于尽?”
然,话虽这么说,千叶却明显感觉到脚下的大地显得越来越单薄,眺望远处,只见刚才还能一望千里的庭院似乎变小了,仿佛是在一块一块的剥离,就好像这一处仙家宅邸只是一片幻境,失去了力量的支撑,开始变成碎片……
“该死!”殊绝突然咒骂一声,挥手收回出去探查的魔印,咬牙道:“看来真正想跟我们一起同归于尽的是他!”
无昼也感应到了周围的不寻常,皱了皱眉,“宅邸已被封禁,若无印玄法力支持,恐怕不消一炷香时间,便要坠下凡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