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吗?
她咬咬牙,还是决定爬上去看看。手握紧绳子艰难地爬上窗户,低头一看,下面果然是有人,而且是……杨景天。
他怎会在这里?
杨景天张开双臂让她跳下来,与其同时太后的声音越来越近,要进来查看的意思,青烟立刻跳下,杨景天准确地接住她,迅速地收回绳子,带着她离开。
直到出了皇宫,青烟才出声询问:“你跟踪我?”郡主被押入大牢,他也被遣回府上,没料到他还没走。
“上车再说。”杨景天将她拉入马车,着急道,“方才很危险你知道吗,要是被太后发现你私闯她的药房,绝对会遭到残酷的惩罚!”
青烟不愿和他多说,别过了脸,杨景天一怒,按住她的肩头:“若是没有我,你刚才就死定了,你的王爷根本救不到你!”
他变了。
青烟冷然地睨着他:“难不成杨将军要青烟跪在给你谢恩?即使你不出现青烟也自有办法完场!”
马车缓缓启动,后面却忽而传来艰难的声音:“夜王……饶命……”
青烟心一颤,猛地推开杨景天的双臂:“停车!”
“这种时候还要回去,你是疯了吗!”杨景天紧紧拽住她的手腕。
青烟抽出匕首直指他的脖子:“匕首有毒,将军不怕的话大可以留住我。”
杨景天震惊得睁大双眼,眼前的她不再是当年乖乖在家等候他的青烟,不再是低头含羞的青烟,她会骑马,会射箭,用香迷昏护卫,还会……用匕首指着自己……
那双坚决的眼眸是那么的刺眼,又是那么的迷人。
手不知不觉地松开,青烟趁他走神之际,立刻冲出马车,翻滚在地,不管后背的伤连忙爬起冲回皇宫。
杨景天怔然地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影,为了那一声夜王,她竟要冒险回去查看夜暮沉是不是还未离开,青烟,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本王再问一次,王妃有没有出来!”夜暮沉一手捏住护卫的脖子,神色冷凝,四周的气温骤降,让人不自觉地瑟瑟发抖。
护卫艰难地用手指着后面,脸色大喜,但因为缺氧的痛苦变得扭曲:“王……妃…”
夜暮沉手一顿,猛地转过头,看见青烟正步步走来,才脸色阴沉地松开护卫,转而将手捏在青烟脖子上,青烟清晰看见他眼中燃烧着的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割,她顺从地闭上双眼。
然而这一次的力度,和上一次偷胭脂的时候完全无法相比!
简直像抓痒一般!她猛地睁眼,瞧见夜暮沉双唇苍白,冷汗流下,不禁惊骇地握住他的手,下一刻他的身体无力地依靠在她身上,低喃:“本王……不会……放过你…”
“暮沉!”她只觉心头慌乱,那杯酒竟然下的是什么毒!连忙扶着夜暮沉上了深府的马车,她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心生不安。
回到深府,她慌乱地将夜暮沉拖下马车:“李管家!李管家!”
开门的是书逸然,与其说他总共会在夜暮沉出事的时候准时出现,还不如说是他早已猜到夜暮沉会遇到危险!
书逸然迅速地将夜暮沉抱回双院,立刻帮他把脉,顿时脸色大骇,刚好走进来的李管家看见他惊悚的模样,急切道:“怎么样了!”
“他……”书逸然手在颤抖,良久才吐出剩下的字,“武功全无。”
即使这个结果挺合他的意,也不免有些悲伤。
准备推门而入的青烟浑身一僵,如同五雷轰顶,呆滞得如同木偶。
李管家怒气冒出,右手悲痛地捏紧,然而猛然张开,迅如猛虎地击向还站在门后的青烟,青烟似乎有所察觉,下意识地护住怀中的石凌草。
紧接着一掌打碎整个房门,狠厉地落在她的手臂上,整个身体被击飞几米远,脊椎狠狠地撞在树根上,口中一腥,青烟的嘴角缓缓流出血来。
“王爷变成这样子是不是又是因为你!”李管家双眼猩红,充满着杀意,还没等她回应已经忍不住怒火再次冲了过去,一掌扬起。
啪!
一个黑影闪到青烟身前接住李管家的手:“李伯住手!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们不能杀她!”
是李翱,他的声音也强忍着气愤。
青烟失神落魄地从怀中掏出石凌草,幸好没有烂。
她艰难地站直身子,伸手握住李翱的手腕,他猛然甩开,气呼呼地瞪着她,青烟神情淡淡地将石凌草塞到他手中,扶着树干颤巍巍地离开双院。
本来滚落马车时候擦伤的背,现在更加疼痛,血染衣衫也无暇顾及,踉跄地扶着墙一步步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丽院的,只觉心绞痛得难以跳动。
狩猎场上,夜暮沉一步五十丈将她从空中接回地面;偷熏香时,她从床下被推出来,他持剑指着她,剑气扩散;皇宫中,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小花鹿闯入,替她受罚……
他出神入化的武功,全没了?
她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能找出解药给他,然而这个毒,无解!就算她给他带出了石凌草又如何,根本弥补不了武功的丧失。
难怪他喝下毒酒时他神情如此冷冽,恨她……也是正常的。
青烟悲凉地捂着胸口靠在树底下,心痛加内伤让她有些眩晕,小花鹿急切地跑过来咬着她的衣衫,似乎想拉她进房间里面,青烟搂住它摇头:“小鹿,我终是做错了,我对不起他。”
小花鹿用鹿角轻轻触碰她,青烟扯出一个笑容想回应它,然而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太后,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在宴会一直心不在焉的承香芙赶来了药房。
“没事,只是这几个护卫被下药一样,都晕倒了。”太后觑着正在进行搜查的药房,里面至今还没出现一个人!
能够轻易地进入这里的,除非是武功盖世,不然就是……本来就在皇宫里面的人,承香芙不禁想到提前退场的几个人,杨景天,青烟,夜暮沉。
她眉头微蹙,难不成他们之中有人受伤了需要这里的药?
“香芙,明日你就出发回去了,今晚就早点休息吧。”承香芙被太后握着的手一僵。太后在催促她离开皇宫,那么太后想要对付的人就是……
“太后,香芙想再留一些日子,顺便逛逛宫外的地方。”
青烟醒来的时候,看着眼前帷幕一下子就知道是丽院的房间,她怎么又跑到床上了?艰难地坐起来,发现背部没有昨日那般疼痛,而且身上的衣衫也换了。
“哼,怎么死不成。”一道带着恨意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青烟侧目,原来白影和黑影就在床头站着,方才的是自然是白影说的,可是黑影的眼神也冰冷无比。
“暮沉怎么样了?”青烟急切地询问。
“当然武功全无!”白影愤怒地吼出声,“王爷一直以来哪有受过这样的伤,都是你,都是你的出现!”
青烟失神地怔了片刻,忽而爬下床想要去看看夜暮沉,被黑影一手按住肩膀:“夫人从今以后还是好好呆着这里吧。”
这是想要她永远禁足?
“也许我找到救他的办法呢?”青烟睨着她。
“你不要再害王爷就万事平安了,白影绝不会再让你离开这里!”白影抽出剑挡在她身前,誓死不让她出去的模样,“若是王爷的计划失败,白影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青烟忽而冷笑起来,将黑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赤足走到白影面前。
“历代皇帝又岂是个个武功盖世的?难不成没了武功暮沉就什么都做不了吗,你们眼中的主子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吗?若是他拥有过人的谋略,即使身残病弱,一样可以称霸月国!”
即使不说,青烟也猜到夜暮沉的目的是夺权,他的深府看似只有几个人,却能在将军府放火,能骗她进皇宫,能顺利杀了黎大人,就足以说明他背后定有其他势力!
就单单那些太监,也绝非只是他消遣的对象!
啪、啪、啪!
几道鼓掌声忽而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门扉被推开,进来的是夜暮沉,他双眸含着寒霜,手还维持着鼓掌的模样,笑意盈盈地走到她面前。
“多么精彩的话,是不是该谢谢你看得起本王?”一进门,他就出言带刺。
本来有很多话想和他说的青烟,在触碰到他没了往日温柔的眼神后,所有话哽在喉咙中吐不出来。毒酒她是知道的,武功丧失也是她害的,她有什么资格关心他?
“怎么,没有话对本王说吗?”夜暮沉逼近她,伸手抚上她的脖子,如同昨日他捏住她的喉咙,只是这一次,充满了力量。
她呼吸紧促,脸颊涨红。
“知道本王之前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他将她提起,凑到她耳侧笑道,“全是因为你这双眼睛,舒琴等着你的眼睛复明。”
青烟心头一颤,似被刀割一般疼痛。
舒琴……难道就是胭脂的主人?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