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觉得怪怪的,好像身边有人,而且她紧紧挨着一个人!
啊……
这个人忽然转过身,手臂搭在她身上,长腿也跨在她身上。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俊脸,惊得魂飞魄散。
萧昭!
她用力地推开他,他苏醒了,乍然看见她,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他们不约而同地问。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而且是不少人。
太子,长乐公主,萧胤,还有齐皇,都瞪大眼睛看着寝榻上的奸-夫**********洛云卿和萧昭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一个念头同时浮现在脑海:他们被陷害了!
齐皇被戴了这么大顶的绿帽,气得脸颊抽搐,怒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嫣徐徐道:“父皇,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有人心性淫荡,不甘寂寞,勾-引三皇兄。三皇兄,你怎么会鬼迷心窍了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被迫的,是不是?”
萧综数落道:“三弟,你也太不应该了。”
萧胤不发一言,眉眼冷峻。
萧昭下榻,跪地诚恳道:“父皇,儿臣知罪,儿臣愿领任何惩处。但儿臣要让父皇知道,儿臣与洛姑娘清清白白……”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你们同榻共枕,能清白到哪里去?”萧嫣又说起风凉话。
“儿臣怎有胆量做出这等禽兽不如之事?”他满目惊惶,“父皇,儿臣是遭人陷害。”
“谁敢陷害你呀三皇兄?”她嗤之以鼻。
“陛下,我明明在自己的营帐,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洛云卿辩解道,无辜,委屈,可怜,柔弱,令人心生恻隐。
“陛下,此事似有蹊跷,不如卑职查查。”萧胤心如明镜。
“父皇,这事明摆着,还查什么?莫非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等丑事么?”萧嫣忧心道,“父皇,你的颜面往哪里搁?”
“父皇,可暗中查查。儿臣真的冤枉……”萧昭苦楚道。
齐皇拂袖离去,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洛云卿刚回到营帐,便看见长乐公主走进来,面上洋溢着得意的微笑。
萧嫣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觉得父皇会如何处置你?”
“公主觉得呢?”
“最好呢,赐你死罪。”
“希望能如公主所愿。”洛云卿浅浅地笑。
“原来是公主。”
站在帐帘处的是萧胤,面无表情。
萧嫣面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觉得父皇会信你吗?”
他冷言冷面,“卑职总有法子令陛下相信。”
她的秀眸布满了戾气,“若你定要护着她,你就等着为她收尸吧!”
话落,她怒气冲冲地离去。
萧胤和洛云卿的目光对上,久久地凝视。
“昨晚我就应该有所防范……”他眉宇微紧。
“公主不会放过我的,不如你先假意跟她……回京后再想办法……”她觉得这个提议很狗血,也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要求他怎么做。
“我想想办法。”
说罢,他转身离去。
洛云卿心头沉重,遇上个骄横的公主,还被她视为情敌,真是无妄之灾。
洗漱更衣后,洛云卿来到御帐伺候。
可是,帐前的侍卫说公主陪着陛下,陛下不见任何人。
这时候公主陪在齐皇身边,必定会说她的坏话,那齐皇的怒火岂不是越烧越旺?
其实她并不在意齐皇怎样看待自己,可是她不想死。
回营帐的半途,她遇到三皇子妃。三皇子妃张心柔将她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相信你和三殿下是清白的。”
“谢三皇子妃。”洛云卿欣赏她的豁达、明理,看来这个三皇子妃不是用眼睛看人事,而是用心看。
“昨晚我本是要陪三殿下,不过太子妃说害怕一人睡,要我陪她,我就去了。”张心柔叹气,“如若我没有去陪太子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谁也料不到。”洛云卿苦笑。
这一日,她求见五次,最后一次,齐皇才见她,这时已是黄昏了。
萧昭跪在地上,齐皇绷着脸,显然怒气正盛,萧胤则站在一旁。
她也下跪,凄楚道:“陛下,我愿受任何惩处,但我真的是遭人陷害。”
“父皇,儿臣承认,之前对她确有怜惜、仰慕之心,但自从她是父皇的人之后,儿臣再也没有非分之想。昨晚之事,当真是遭人陷害。恳请父皇明察。”萧昭诚恳道,快哭了。
“陛下,卑职查问过,昨晚有侍卫看见三殿下和洛姑娘的营帐附近黑影闪过。”萧胤躬身道,“卑职愚见,这不是巧合。”
齐皇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胤又道:“陛下,昨日洛姑娘遇袭,卑职查到蛛丝马迹。”
齐皇抬眼问:“查到什么?”
“卑职不敢说。”
“说!”
“卑职与那些杀手交过手,在躲藏期间听见他们说话,他们在言谈中提到了公主,似是受命于公主。”
萧胤微微抬眸,审视陛下的反应。
萧昭、洛云卿皆吃惊,他竟然直指长乐公主。
她心想,萧胤也太大胆了,无凭无据,陛下会信吗?如若陛下不信,那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齐皇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的意思是,嫣儿派人杀卿儿?”
萧胤道:“卑职曾亲眼目睹公主欺负洛姑娘,打洛姑娘两巴掌,还让她一遍又一遍地行大礼,以此折磨她。当时太子妃、三皇子妃也在,陛下可问问她们。”
齐皇不淡定了,“嫣儿为何这样做?”
“皇后无宠多年,公主为母后不平,认定洛姑娘迷惑陛下,引致皇后备受冷落。”
“混账!”齐皇怒斥。
“若陛下责骂公主,依公主的性子,只怕更不服气,更恨洛姑娘。”
齐皇似是相信了萧胤的话,让他们出去,只留下洛云卿。
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怜惜地抚摸她的头,“委屈你了。”
她摇头一笑,“陛下相信我,不委屈。天黑了,不如传膳吧。”
他颔首,“午时没吃多少,这会儿倒觉得饿得慌。”
野外的晚膳颇为丰盛,是打来的野味,经过御厨的巧手烹饪,变成了各式各样、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洛云卿伺候齐皇进膳,他笑容满面,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外头的萧嫣听见他们的欢笑声,气得跺脚,扭身走了。
膳后,洛云卿伺候他洗漱、擦身,奇怪的是,齐皇很快就昏昏欲睡,一躺下来就沉沉地睡去。
她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倒是没派上用场。
这夜,平静如镜湖。
早间,洛云卿收拾好自己去伺候齐皇,刚出营帐就看见长乐公主站在十步开外,那架势,像是要下挑战书。
她正要行礼,一旁的太子妃道:“洛姑娘,公主要和你赛马,加上我们,是四个。”
赛马?
公主有什么企图?
洛云卿没有拒绝的余地,随公主前往开阔之地。
萧综、萧昭和萧胤都跟来,萧综为裁判,说明了赛马规则。
从这头到那头的两个侍卫,大约有一里。四人策马过去,绕过两个侍卫,回到原点,谁先回到远点谁就赢了。
四女坐在马背上,她们都穿了骑马装,英姿勃发,胯下的骏马蠢蠢欲动,唯有洛云卿敞袖长裙,很不方便。
萧综一声令下,萧嫣一马当先地冲出去,如箭飞射。
洛云卿的骑术很一般,落在最后。最后一个绕过终点时,她的心头闪过不祥之感——公主说输的人任凭处置,那么,公主会不会要处死她?
大有可能。
萧嫣回头看她,得意洋洋,自信一定是第一个抵达远点。
洛云卿从发髻上拔下金簪,发狠地刺入马腹。骏马惨烈地叫起来,发疯地往前冲,最终越过了公主,率先到达原点。糟糕的是,癫狂的骏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盲目地往前冲,还奋力抛下背上刺伤它的人。
她吓得魂儿都飞跑了,紧紧抓住缰绳,伏低身子,一会儿往左飘,一会儿往右掉,数次差点儿被甩出去,五脏六腑颠得搅在了一起。
萧胤疾步追过来,正想飞上马背控制住马,却见她被马摔下来。
堕马,不死也是重伤。
他心慌意乱地飞身过去,伸臂接住她。
这惊险的一幕,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抱着她摔在地上,滚了几下。
不过,他身怀武艺,下地的时候已没有多少冲力,并不会造成内伤和严重的外伤,只是轻微的擦伤。
马背上的萧嫣看见萧胤拼了命救洛云卿,还抱在一起滚地,体内的怒火愈发狂烈。
“谁提议的赛马?”
这含怒的声音,令所有人一震,立即转身行礼。
萧胤和洛云卿慢慢走过来,齐皇温柔地问:“可有伤着?”
“陛下,我没事,是萧大人救了我。”她淡淡地笑。
“太子,是谁提议的赛马?”齐皇喝问。
“父皇,是儿臣。”萧嫣有恃无恐地招了,笑眯眯道,“此行只有儿臣、嫂嫂等四个女子,儿臣在想,女子行猎不好比,那就切磋骑术好了。父皇,儿臣自诩骑术精湛,却没想到让她赢了。”
“混账!”他怒斥,“倘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她从未见过父皇动怒,且是雷霆之怒,到底有点害怕,不作声了。
萧综做起和事佬,“父皇,皇妹还小,任性了些,儿臣会好好教导皇妹,不让她再闯祸。”
齐皇却不罢休,满面怒气,“派人送她回京!朕不想再看见她!”
萧嫣不肯回京,跪在御帐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
午时日头最烈,虽然已是秋凉季节,但跪在日头下晒了这么久,迟早会生病。
齐皇饮着茶水,洛云卿劝道:“陛下,公主跪了两个时辰,也算是惩罚了,就饶了公主吧。公主年纪还小,慢慢教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