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证据
我慌忙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他一把拽住我,猛的把我拥在了怀里,是博果尔!
我用力挣扎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博果尔并不松手,轻声说道:“你可知道,我每日都在想你么?”
我一下愣了住,停下了挣扎说,“你还不明白么?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与你不可能了,不可能的事情你总是想它干嘛。我们已经是不相干的人了,要是轮辈分你还的尊称我一声皇嫂。我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忘了以前的事情对大家都好。再说你现在已经成亲了,你这样怎么对的起金蝉。”
“我早已不敢奢望你还能回到我的身边,我知道皇兄对你很好,我也就放心了。”博果尔慢慢的放开了我。
“是,福临对我很好,我对你只能是友情,我们可以做知己,做益友。”
博果尔痴痴的望着我,“珠儿,能让我最后一次再抱一下你吗?我只是看到你给我的字条,一下又欣喜的忘了规矩。没关系的,哪怕以后不能见面,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就知足了。”博果尔紧紧的将我拥在怀里,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打了个冷战,整个人都僵住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我给你的字条?”
博果尔疑惑的看着我:“不是你叫我在这里等你的么?”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日不见,倍感思念。虽身在皇宫,可心系王爷。彻夜难眠,只盼一见。明日巳时三刻,御花园不见不散。落款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珠儿。
我一下反应过来不对劲,连忙推开他,一把夺过了字条。
“好一个郎情妾意。”一声洪厉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在头顶响了起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心一下子调入了万丈深渊,我被人陷害了。
我看着福临,慌乱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皇上您听我解释,我们是被陷害的。”
福临一把抓住我的手“被人陷害?朕亲眼看到朕的妃子和朕的弟弟抱到了一起,难道也是被人陷害的不成?”福临看着我怒气冲天的说着。
我只是摇着头,眼泪不停的流着,我明显的感觉到了福临手里的力道渐渐的加大了。我看着福临的眼睛,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他的伤心,我想向他解释清楚,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清楚。
福临一把送开了我,走向了博果尔“好啊!朕的弟弟和朕的妃子。”
博果尔直视着福临的眼睛说道:“皇兄,我和贤妃娘娘是清白的。有奸人陷害我们。”
“奸人陷害?清白?如何能让朕信服。”福临冷笑着看了看博果尔,博果尔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福临看着已经瘫坐在地上的我说道:“朕和你说过,朕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然后大声说,“从今日起,没朕的命令,贤妃不得踏出永寿宫半步。襄亲王还是好好的呆在你的襄王府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博果尔担心的看着我:“珠儿,是我不好。我们去和皇兄解释清楚,我们是被陷害的,这明显是有人陷害我们。”
我无力的笑了笑流着泪说:“命,这就是命!该来的真的是逃不掉的,你走吧!我想自己静一静。”我挣扎着站了起来,把那张纸条悄悄的收了起来。
我自己也不知是怎样走了回去的,雅栀见我哭着走进来忙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我冲她摆了摆手,径直走到床上,和衣躺了下来。
那日以后,福临就不曾再来我这里了。灵儿她们也好似知道了什么,也从来不问我。福临也没有为难我,宫里的人都知道得宠的贤妃失宠了,我这永寿宫一下子变的冷冷清清的。
我坐在花园,花园的花几乎都开了。这些话曾经是福临为我种的,事过境迁如今看花的心情早以不似当日了。
这时坤宁宫的副都太监李明春走了进来,“贤妃娘娘好闲情逸致啊,”我忙站起身对李公公笑了笑:“公公见笑了,闲来无事罢了。”
“也是啊,皇上都不来了,确实是闲了。”李明村嘲笑着说道。
我低头不语,对明月说:“明月还不快给李公公上茶。”
明月忙端着一碗茶冲我走了过来,没料到地上的青苔湿滑。明月一不小心闪了一下,手中的茶碗便落地摔了个粉碎。
李明村一下子板起了面孔斥道:“给我的茶你都敢摔了?宫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宫女。”雅栀忙上前说道:“李公公,明月定不是故意的,我让她给您陪不是。”
明月素来温顺老实,见李明村脸色铁青,有点害怕,怯怯地说:“奴婢下次不敢了……”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贤妃娘娘今个儿老奴就帮您管教管教下人,要不这些狗东西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李明村正要抬手大明月,只听一声“住手”只见神色严肃的悼妃站在门口,悼妃说道:“李明村,谁许你在主子跟前大呼小喝的,摆什么臭威风。”
悼妃是皇后娘娘的姑姑,又是皇上的表妹,而且自小在宫里长大,宫中的人都敬天三分。见悼妃这么严肃,李明村媚笑道:“悼妃娘娘,这丫头太没规矩了,奴才帮贤妃娘娘管教下人。”
悼妃冷笑一声:“管教?轮的到你这个奴才么?我道是要问问皇后,是皇后给了你意旨,许你替主子管教下人的么?”
悼妃看了看李明村:“还不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李明村讪讪的推了出去。
我感激看了看悼妃,“多谢姐姐为妹妹解围。”
悼妃冲我笑了笑,对我说:“不碍事的,这些奴才全都是狗仗人势。这李明村吃了狗胆子了,你甭生这些小人的气。”
悼妃又看了看我对我说道:“本想叫你去我那延禧宫玩呢,可是你……妹妹也别难过,皇上怕是一时在气头上。你的事我也是听了些的,有些事情都会过去的。在这宫里,活着就有希望。”
我笑了笑,“难不成姐姐还怕我寻短见?我和王爷的事确实是有人陷害的,若我寻了短见那不就跟说不清了么。”
悼妃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与皇上从小长大,他的性子我是了解的。现在还在劲头上,等他缓了气,我帮你去和他说说。”
我不解的看着悼妃:“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不想看着皇上难过,”悼妃叹了口气看着远方说道:“我与他从小就在这皇宫里,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他了,可是他却并不喜欢我,他以为我也是为了他的皇权才嫁给他的。我多么希望我不是博尔济吉特氏的,你知道我是多么羡慕你吗?”
又是一个痴情的女子,我看着她轻轻说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在我正要全心全意爱他的时候,放弃了我,他并不信我,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悼妃直视着我,“可是你不能放弃他,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不是他不愿相信你,而是这后宫中的貌合神离太多了。你能让他幸福,你都不知道,自打你进宫后福临变了多少。他不再是眉头深锁,他甚至在和我下棋的时候还会因为想起你就笑了起来。他来我这的时候都不是冷冰冰叫我悼妃了,他就像小时候似的,唤着我的小名。”
听到她这么说,我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悼妃看着我认真的说道:“只要他可以幸福,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送悼妃出永寿宫时,刚刚走到了大门,瞧见两个小太监依在鎏金大铜缸旁窃窃私语。细听时,一个道:“你听的是真的么?贤妃娘娘真和襄亲王有染?”
“当然!”另一个脖子一拧说道:“我亲耳听到的,你没见过这段时间皇上都不去永寿宫了么?要不是有染,那贤妃哪会这么快失宠?”
“那襄亲王呢?”
这个用手轻轻捶了一下缸:“听说啊,襄亲王前几日和皇上吵了一架,说是自己和贤妃清白的。和皇上吵了起来,最后还提到了多尔衮王爷的事,皇上一生气,据说当时就给个襄亲王一个耳刮子,现在襄亲王都被软禁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腿一软坐到了地上,随后跟来的灵儿见我这样,忙跑上前去紧张的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叫人去传话,我要见皇上,我一定要见皇上一面。”
不一会儿吴良辅就来到了永寿宫,我看着他镇定的说:“我要见皇上,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吴良辅为难的说:“娘娘啊!不是老奴不帮娘娘,可是皇上说了不见,也不让娘娘出永寿宫”
我整了整衣服,“那我就等着,也不用给我传膳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皇上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与其让皇上看着心烦,倒不如死了干净。”
吴良辅看我这样,为难的说道:“娘娘,老奴也只能把你的话带到,至于皇上他来不了,那可不是老奴能左右的了的。”说完便摇着头走了出去。
福临没有来,我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看见他的身影。我一直坐在软榻上等着他,灵儿在一旁心疼的说:“娘娘,您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少吃一点吧。”我没有理她,灵儿又冲外望了望,“娘娘,你别等了,都一更天了,皇上不会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别来烦我。”我把灵儿她们都赶了出去,自己看着跳跃的烛火,静静坐了一夜。我又自己的看了看当然博果尔给我的字条,似乎总是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第二天灵儿一进来看着我大呼,“娘娘,您怎么一夜没睡啊?您的身子刚有了些起色,可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我没理会灵儿的话,这时听到外面吴良辅尖着嗓子喊道“万岁爷驾到。”他来了,我急忙跑出去。由于起身太快,不由的觉的有些眩晕,身子晃了晃,福临上前一把扶住了我。待我站稳后,福临马上收回了手。
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他瘦了很多。福临瞟了我一眼,“你找朕究竟还有何事?”
“皇上把襄亲王软禁了?”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多么希望我听到的是谣言。
“他胆敢在御书房和朕争执,大逆不道。”福临大声的说着,然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我,“原来朕的贤妃不惜以绝食威胁朕来见一面,就是为了十一弟的事,真是情深意重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眼泪如决堤般涌了出来,我多么希望他是信任我的啊!福临看了一眼我,冷笑道:“怎么?听说襄亲王被软禁了心疼的都哭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我颤抖的说着,此时心如刀绞。
“你要朕怎么说你,朕亲眼看着你和朕的弟弟抱在了一起,他居然还碰了你。你告诉朕,你让朕怎么想?”福临咆哮着,扳着我的肩膀不住的晃动着。他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无力的说着,我直视着福临的眼睛:“你说过你会相信我的,我和博果尔是被奸人设计才会在那里遇到的,他听说我过的很好,只是想祝福我而已。我们都决定那天之后再无瓜葛,可是你就是不相信我们,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么?”
“证据呢?哪个奸人?谁敢这么大胆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设计朕的弟弟和妃子?”
我从袖中取出那日要博果尔赴约的书信,递给皇上,“这就是证据。”
“这能证明什么?而且确实是你的笔迹。”
“不错,笔迹是和臣妾的很像,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是破绽是在磨上。永寿宫的墨是松山墨,故配以麝香、冰片,猪胆等药材。所以墨香似麝非麝,还有淡淡松香。而这张纸上的墨却是徽墨。就算这张纸是我写的,我也不至于笨到要去御花园和博果尔私会,年幼的阿哥和格格几乎天天去御花园,后面的宫女太监都是一大群的。我还要在大白天去御花园私会,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一样。”
听我这么说,福临的火气顿时灭了下去,顿了顿,口气也软了下来,“那,那珠儿……你当时为何不解释?”
我看着福临冷笑了一声“当时的情况容的臣妾解释吗?皇上当时恨不得马上砍了臣妾的头,哪还有功夫听臣妾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若是不信,臣妾怎么解释都是徒劳。真正的答案一直都在皇上的心中,皇上已经不相信臣妾了,臣妾退下了。”说完便起身向外走了去。
福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用力拉了回来,紧紧把我抱在了怀里“不是的,不是朕不相信你,朕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背叛朕。朕听说你不吃不喝朕很是心疼,朕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脑。”
我在他的怀里用力的捶打着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是我唯一的依靠了,怎么可以连你都不相信我,我……”突然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看到了博果尔被押上了刑台,我用力的大声叫着,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声音。我看着福临冲我伤心的摇了摇头,忽然天旋地转,四周仿佛有无数个人在唤着我的名字“珠儿……珠儿……”我一惊,便醒了来。
我看了看四周,是在永寿宫,可是我怎么就回来了呢?在床上躺着,浑身感觉没有力气,我刚要坐起,忽然手好像碰到了什么。我低头一看,福临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
福临一下醒了,看到我要坐起来,忙起身扶我靠在枕头上。
“我这是怎么了?”
“太医说你只是身子虚,又没休息好,所以才晕了过去的,调理一阵就无大碍了。”福临说罢伸手想试探我的额头是否还发热,我一侧头躲开了,福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过了许久缩了回去。
“珠儿,你可是醒了。你知道朕有多担心你么?当日你晕倒在朕的怀里,朕是真的害怕了,朕怕你就这样丢下朕了,朕愿意相信你和博果尔是清白的。朕以后都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