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望诊”的患者,是由中医大赛的工作人员,从现场随机抽出来的。
王评委觉得不放心,在第二轮的人选上,动了一番脑筋。
他回头看了看,朝自己的助手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个年轻人转身出去,几分钟后带了一个人进来。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神色平静,端端正正在站在那里,丝毫没有什么病容。
“几位,请开始吧!”
评委一声令下,倒计时的钟表立刻滴答滴答地走动起来,场里的气氛更加紧张。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观众的兴趣也被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
尤其是在第一轮望诊中占得头筹的六号选手宁成,更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不过绝大多数人是把宁成当做骗子来看待的,他们关心的是,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伙子,在第二轮会使出什么花招?
“哼哼,小子,这回我看你怎么看?”王姓评委心中冷笑。
这个人是他自己找来的,有什么症状只有他知道。
宁成是绝对不可能和这个人串通一气欺骗大家的,这一点王评委有底气。
所以他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宁成给出答案。
结果是很明显的,宁成这回的诊治结果,肯定是破绽百出,闹一个大大的笑话。
那样一来,他在第一轮的表现就显得十分让人难以理解了。
会被成功地打回原形,成为大家的笑柄。
王评委的心里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看着站在面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六个选手眼神都有些凝重。
对方似乎没什么病啊?
有四个人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弃权。
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啊,何苦硬撑着。
何况现在场上的焦点也不在自己,六号才是评委最关注的啊。
还是看热闹吧,安静地当一回吃瓜群众。
“有些阴虚的症状,不过不是很明显,食物调理一下就可以了----用生地二分、麦冬二分、石斛三分、当归二分、女贞子二分、枸杞子三分,合水煎服,坚持一个月,应该会有好转!”
这是薛云写出的答案,同时他朝王评委疑惑地看了一眼。
为什么要挑这么一个病人来让自己诊断?
这明显就是个正常人嘛,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阴虚几乎是男人的日常症状,根本不算什么病嘛。
看着薛云交上来的纸条,王医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轻笑说道:“六号,你的答案呢,让我看一下,是不是也和薛云一样,说他是阴虚?”
宁成如果也判断男子是阴虚,那么他在王评委心里的分数,就会直线下降-----当然,他现在也没多少分。
哪知道他目光落到宁成的答案上,却没有看到任何字句。
“交白卷?小子你还真是个水货啊!”王评委冷笑:“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台下顿时一阵哄然,观众指指点点地看着宁成。
这点水平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第一轮作弊,第二轮又答不上来,真不要脸!
哪知道宁成却是摇了摇头,缓缓说道:“阴虚又不是什么大病,死不了人。我想评委费力气把这个人找来,总不至于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位大哥,你上过战场吧?”宁成不再去看王评委,而是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那个站在那里稳重如山的男人。
这句话说出来,王评委的眉头就是猛然一跳,身子微微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成。
“你体内有一块弹片,平时并不碍事,不影响工作生活,甚至走路也看不出来。但是身体之外的东西总是会有反应的,是不是遇到天阴下雨,你就会腰部发酸腿上感觉发麻?”
“这块弹片就处在你的腰椎中间,手术是取不出来的,所以你只能忍着,对不对?”
宁成笑呵呵地看着那个目瞪口呆的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没办法,现有的治疗手段,只会延缓你的痛苦,而不可能把这个东西取出来,如果你相信的话,等会儿比赛结束,帮你治一治,也许会好一些!”
听着宁成这番话,王评委额头上开始冒出汗来。
自己的保镖身上有一块弹片,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别人根本不知情。
那么这个六号选手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会算命吗?还是自己今天见了鬼?
一时间王评委后背感觉凉刷刷的,直冒冷汗。
明明宁成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可这个事实又让人十分的难以相信。
“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压抑的几十秒冷场过后,王评委终于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的保镖,在对方肯定的摇头否定后,把目光转向了对面的宁成。
这等于是承认了宁成的望诊答案,薛云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差。
能看出男人的阴虚症状,薛云自认为已经占得先机。
没想到身边这个小伙子,竟然语不惊人誓不休,说男人身体里面有弹片的存在,而且看王评委那个神情,竟然是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让薛云十分不解,要不是有了第一轮的冲突,他都要怀疑这两个人是串通一气的。
“看来我说的没错!”宁成没有下面回答王评委的问题,他只是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没人再会怀疑自己第一轮的表现了吧。
宁成有些后悔,自己在第一轮的答案有些太抢眼了,有些超乎常理。
还是太冲动啊,低调,低调一些。宁成暗想。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小伙子?”王评委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里的置疑愤怒表情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意。
“请问,你出自何门何派,师承哪位中医前辈?”
王评委断定,这个六号选手宁成,一定是某个隐世中医门派里的高徒。
这可是人才啊,能够和这种神医拉上关系,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我是野路子,兰泉市山南县乡下的,不值一提!”宁成把王评委的神情变化全部看在眼里,有些疲惫地想道:“这回总该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