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南枫看看赵淇华,又看看小安,于是双手接过他手中的花生粒,看了半天,还是头一回从别人的手中接过吃食。不过尝了一口,“嗯,好吃!”
“好吃呀……”暗卫小安将花生粒包在了一块布上,“那这些都给您。我们在乡下,这些不愁吃。来来来。”
赵淇华又接了一句,“小安,给我留着点儿!”
小安心道,公子,你能把你的小人模样给收起来吗!渗得慌!
这个何南枫很快就和赵淇华他们打成了一片,就在接近午饭的时间,门口外听到一个声音,“南枫小姐?南枫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淇华手上把玩着那个木制的玩具,看着门外急匆匆来了一个人。他一进来,就用一副猜度的眼神看着赵淇华和小安,“小姐,怎么跑来后院这种地方。该吃饭了,老爷一会儿又该说你了。”
何南枫才一脸委屈地起了身,“五郎,这个是我远房的表哥,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姐,不知道叫什么,你就敢往外领!”这人突然将何南枫护在了身后,并且由原来猜疑的表情,变成了谨慎且仇视,“对于你们是不是远房表少爷的身份,似乎还有待观察。”
赵淇华眼睛瞟到了他右下挎着的佩剑,这把剑看起来挺特别的,好像是……剑齿。似乎这样的东西,好像和某件事似乎有些关联。
本来赵淇华行开口自报家门,没想到粉衣少女拉着这五郎的手,“五郎,你又来了。这可是我家的亲戚,叫什么不重要。这是我表哥!”
她嘟着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小安本想做防备姿势,被赵淇华发现,说道,“原来京城中的人,比我们乡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安,听到狗吠了没有?”
小安先一愣,马上就知道淇华是什么意思了,“有有有,这叫得,比咱村口那只还要响!”
看着这两人说话这粗俗的样子,五郎放下了戒心,果真是下乡来的!那……那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呵,小姐以后别再来这里了。怕脏了小姐您的鞋子。”
“为什么呀,五郎,他们不是坏人。”何南枫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手帕,里面包着的就是方才小安给的花生粒,“你们,这是刚刚表哥给我的。”
五郎一看何南枫手中拿的手帕,一把就打掉了,“这么脏的东西,小姐,别碰!”一整包的花生米粒被打在了地上,还用脚在上面踩好了几脚。
“五郎!”
“小姐!”他近忍住了一半的怒火,“你怎么能随便吃别人给的吃食,还用这么肮脏的布包着!”
肮脏?小安真是气到想直接上手揍这个家伙,没想到赵淇华已经上了手,毫无章法的一拳打在了五郎的脸上。
没想到赵淇华会突然来这么一拳,五郎自然不客气,直接将剑抽了出来。淇华这才细眼看清剑上的齿痕,把剑作成齿状的本就特别少,加上这把剑身还泛着绿铜——原来是把铜剑!
五郎看着赵淇华想揍上第二拳,将剑提到了他的脖子前,“别乱动!”
咦?剑上是不是有味道……
是,怪不得!
赵淇华哼了一声,“好歹我是客人,把剑放下!”
“谁知道你们是安的什么心!骗也骗到了京城来。”五郎看着南枫有些受惊的样子,于是对她说道,“小姐,你先去,别让老爷等久了。”
看着五郎的态度,加上之前的一些情报……
等何南枫离开这后院,赵淇华才开了口,“原来是辽国人。”
他一惊,随后五郎的眼眯成了线,又仔细打量着这两人,怎么看都像乡下来的普通人而已!“什么辽国人,你这骗子又想干嘛!”
“不想干嘛。”赵淇华向前一步,剑尖离着自己的喉咙更近了一步,吓得五郎往后退了半步,“小安,在乡下里,可有人这么拿剑指着我?”
“回主子的话。天下敢拿剑指着您的,除了当今圣上及您的师父,父亲。怕也没有人有资格敢这么做了。”
五郎一听,眯着眼,这两人到底是谁!他拿剑的手不禁用上了力,小安的手抓住五郎的手,“我劝你,如果不想让你家老爷和你家小姐知道,你还是把剑放下。对你,没好处。”
赵淇华回复以往温润的说话方式,笑着说道,“说得没错。”
这人!
五郎感到从赵淇华身上传来了一种微妙的威慑力,不禁往后又腿了两步,才站定了下来,“你究竟是什么人!”
赵淇华侧了一个头,离开了剑尖对准的位置,没有撕下面皮,也没有量出藏在腰间,赵渚送的另一把软剑。而是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你一个辽人,扮成汉人在陈国之中。比起来,是你可疑还是我更可疑。”
“哼,想说什么。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所以说,你也其实并非是老爷的亲戚。”他停顿了一下,“你,其实连淮水城的人都不是。”
赵淇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小安,走了,去找何大老爷吃饭。”
五郎看着赵淇华的身影已经不知不觉出了院子,一回头,连刚刚抓着自己手的小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在原地喃喃道,“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管是什么来历,只要对这个家不利的,都不能留!他随后也跟到了饭桌前,这时主人们都已经入了座,赵淇华也坐在了另一端。他的表情回到了最早开始的时候,仿佛刚刚他一本正经说话,只是方才自己的错觉。在饭桌上的他,就像是真的来自乡下,对京中的事都感到好奇。他在饭桌上,完全不知道什么叫食不言,夸夸而谈六年前,琉球登陆淮水城的事,以及当时的太子殿下如何在一月之内收复淮水的故事。
描述完全不加以辞藻,就像书没读过几年,能认得几个大字。五郎心道,方才是我的错觉,还是眼前的这个人,藏得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