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京都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此时已经阴阴郁郁。
此时宫外的南淑街上人烟散去,偌大的街道空空如也,只有零星的几个贵族家的马车从路边行驶过去。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滴滴答答把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了泽国里。
顾妍华带着惜楚来到了红菱地厢房已经有一段时间,她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红菱坐在床边上跟顾研华唠了很久的家常,绿藻虽然在门边守着不允许外人进来,但是也给了她机会在门口偷听。
她听了好半天了,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不觉心里失望了几分。
顾妍华看了看房门,对红菱使了使眼色,然后从袖囊里拿出了一个锦袋来交给了她。
她对红菱挤了挤眼色,嘴上却说着另外一番话。
“听说你隔壁地丫头这几天没有少照顾你,你既是我的人,我便应该答谢人家。”
说着话,顾妍华将手中锦袋教给了红菱,并没有半点遮掩。
顾妍华依旧姣好的对红菱说:“这里是一些散碎地银子,你替我交给她,算是我打赏她的。”
她当然知道照顾自己的是何人,那可是陈晟的手下,此时娘娘让自己把赏银交给她,那自然是不方便见她。
可是,她身为太后娘娘,要见个下人有什么不可以的,除非是这交到手里的锦袋里装着的并不只是赏钱,一定还有别的。
红菱心细,很快听懂了顾研华话中的意思,她也回了个眼色,表明自己听懂了顾研华的意思。
她接过锦袋,不紧不慢地收入了袖囊,红菱笑了笑:“多谢娘娘。”
绿藻这丫头从窗户的缝隙里看得真切,却并不相信锦袋里装着地只是赏钱。
她似乎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似乎是非要弄个清楚才行。
她是雨落姑娘派来监视顾妍华的,随时都要禀告她看到的一举一动。
这些日子,红菱仗着自己得到了太后娘娘的照顾,在宫里的确风光了许多。就连平日里那些宫女宦官们见着了红菱和自己,都要高看她两眼。
而她与红菱本来是雨落姑娘安排在顾研华身边的,怎奈红菱与顾研话却愈发的亲近了,相反绿藻自己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得不到雨落姑娘和太皇太后娘娘的重视。
眼下她只要立功,必然可以重新得到雨落姑娘的重视,得到太皇太后娘娘的奖赏。
到时候她的地位不仅可以高出红菱,甚至可以借机把红菱给踩在脚下。
就在绿藻站在床边心头窃喜的时候,顾研华已经从房里走了出来。
惜楚大方落落地跟在顾研华身旁,用余光瞄了一眼绿藻,然后停下脚步叫道:“绿藻,你在干什么呢?”
绿藻听到了声音,面色一怔,立马醒过神来。
她匆匆忙忙地答复惜楚说:“怎么,我哪里有干什么呀。”
顾妍华观她行色匆匆,言语间藏着掩饰,自知道她是偷听她们地讲话才这般心虚。
她未当面揭穿绿藻,只是冷静地对惜楚说:“好了,时间不早,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自然是要回到长乐宫中,那个看似华贵实则如同牢笼的长乐宫里。
眼下,顾妍华怀子已有四月,食量也变得大了些。
等到她与惜楚回到长乐宫中,此时秋函已经回来。
顾妍华对惜楚说道:“哀家有些饿,你去准备一些吃的吧。”
她这样当然是故意打发惜楚,有些是不必让人人都听到。
惜楚一脸恭敬,轻轻地俯下身子说了个好,然后悄悄地退了下去。
打发了惜楚,顾妍华这才对殿里的秋函讲到:“怎么,信已经送出去了吗?”
让秋函送信,自然是在考验他们。
眼下赵公子要与顾烨合作,那必然是想要联合顾烨对付她。如果顾烨同意对付赵公子的话,那自然也澄清了整件事情。
“禀报娘娘,我家主子已经了娘娘,即日便可设计对付赵家。”
顾妍华刚说了话,秋函便伶俐地回答了她。
她未曾想到顾烨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于是欣然一笑,笑地很简单。
眼下的长乐宫中,虽然有很多眼线,但都已被顾妍华查了个清楚。
谁站在哪一派,是哪里地人她都知道了个清清楚楚。
到了夜晚,宫里地多数人都已经睡去,只留下了执事的人提着灯火在宫里走动。
绿藻偷偷地去见了雨落姑娘。
雨落一副高贵,周围都绕着一股子清香,这样的香味只有像她这种高等地宫女才有资格用。又或者说是,整个后宫就只有她这么一个宫女才敢用这样的香。
宫里地位等级森严,宫女抹得太香,是想要勾引皇上。
而在京都已经没有了皇上,雨落抹了这样的香,太皇太后也就默许了。
但这也就只局限在了雨落,倘若是换做了别人,那就是违反了宫规。
雨落姑娘清雅而秀智地昂起头,她清亮的眼眸看在天上,只是用余光大量了一下面前站着的人。
绿藻看着雨落姑娘,半响了有吱声,于是她也就只是站着不敢多说话。
雨落的眼眸好像是注视着天际,面容柔和地说:“瞧,今晚地夜色多好,你有事就说吧。”
她听见雨落姑娘让自己发话,绿藻这才谨小慎微地说到:“回禀雨落姑娘,太后娘娘给了红菱一个锦袋,好像是说要把东西带给其他的人。”
听见了绿藻的话,雨落这才俯下了头,警觉地看着她。
“你可看得准确,她们要捎的是什么东西?”
绿藻一阵哽咽,颤巍巍地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东西,她拿在手中的正是白天顾妍华交给红菱的那个锦袋。
见到了绿藻手中的锦袋,雨落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她一双眼睛径直地盯在了绿藻的手中。
即刻上前几步,接过了它!
她小心地把锦袋打了开来,里面除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对折起来地纸张。
雨落用她那纤柔地手指将折好的纸打开一看,吃了一惊!
“什么。。。。。。”
看完了信,她让绿藻把锦袋原封原样地送还给红菱,似乎是知道了天大地秘密,不想因此惊扰了她。
这件事情要是禀报给太皇太后,恐怕京都得抖一抖。
雨落又不敢轻易地禀报给她,她想要等到调查清楚了之后,再决定说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在宫女们居住地院落里便多了不少的眼线来,从寝室到院门外都有人盯着。
传话只是说宫中近日不太平,所以加强了各处地警戒。
红菱趁着人多,来到了隔壁的屋子。
她见到了那个宫女,然后对她说道:“快拿着,这是太后娘娘给你的赏,说是谢你这些天照顾我。”
宫女面色紧蹙,小心翼翼地收下。
这时候,只听得屋门从外被人推开,绿藻带着一众人走了进去。
她大声地说:“你给了她什么?”
红菱和她一般大,而且在宫中身份都相差无几的,她可以不告诉她。
于是对她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绿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给宫女东西奉的是太后娘娘的旨,绿藻一个宫女有什么资格管她。
绿藻被红菱点明了注意身份,自然是没有机会再开口了。
可是这时,房门外又听见另外一人说话,来人便是雨落姑娘。
雨落姑娘轻描淡写地走了进来,极度自信地说:“我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意,调查宫中一切可疑之事,绿藻没有资格管那我呢?”
从小的来讲,雨落姑娘是宫中所有宫女的主子,宫女的事情她自然是可以管的。
从大的来讲,雨落姑娘出现在这里,代表了太皇太后的意思,即便是顾妍华这位太后娘娘恐怕也管得了的。
雨落一出现,宫女们都纷纷行起了礼来,绿藻和身边的这位小宫女也不例外。
对于雨落姑娘,大多是不敢违逆。
红菱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她,一副惊吓的样子。
雨落看着红菱颤颤巍巍,不禁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从容地走上前去,站在了那名小宫女的跟前,用着命令地语气对她说:“交出来。”
言语充满了狠厉,一副不可拒绝!
红菱埋着头不敢说话,小宫女的头便是低得更紧了。
她不敢不听雨落姑娘的话,但又不能够把锦袋交出,这关系到她幕后的主子的安危,她不可能交出。
雨落见她不交出,使了个眼神让手下去搜查。
两个执事地宫人走了过来,他们将小宫女架了起来,然后让另一个宫女去搜。
她在小宫女身上一阵乱摸,似乎是故意要辱没她一番,最后却轻巧地从怀里把那个锦袋给摸了出来。
执事的宫女搜到了锦袋,嘴角扬出一抹惬意的笑来。
看着执事宫女的笑,小宫女面色惨白。
“雨落姑娘,这是从她怀里收出来的东西。”
她把话说的很大声,生怕旁边的人没有听见。
随着这个紧要物件当着众人被查了出来,房里地气氛顿时变得沉重。
雨落拿着锦袋看都未看,便对手下地人说:“来人,把她们拿下。”
本来雨落昨晚就讲过了锦袋里的信,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可是红菱却大声地说:“雨落姑娘,您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