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华先是一愣,听了涵儿的话,想着那日自己被追杀最后遇到地那个神秘人物。
她这才突然觉醒,豁然地讲到:“看来真的是他们。”
顾妍华从陈晟那里打听过,在南国京都想要杀死她的有很多王宫贵胄,其中不乏那些世子们。
既然赵世子都恭然对自己出手了,那便连同着那个不可一世地韩世子一起对付。
顾妍华目光如炬,眼下局势太乱,她不能够再如此退缩。
打定了主意,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碗燕窝,又抬头朝着涵儿看去。
顾妍华言语轻柔地说道:“好了,桌上的燕窝快凉了,赶紧吃了吧。”
演戏就要演完,顾妍华不希望给别人留下蛛丝马迹来怀疑自己。
涵儿听了她的话,这才想起了桌上的燕窝来,她笑嘻嘻地把碗接过,然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确实是有些发饿,所以才大口大口地吃。
待涵儿放下碗后,瓷碗中已经一空。秋函端着一盅刚热好的燕窝赶来,给顾妍华接上。吃过了东西以后,三人便开始商量起了事情。
“秋函,传我的话告诉你家主人,哀家要对付赵世子。”
顾妍华的话说的很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
这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势力,都有着各自地理由,顾妍华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利用他们,去办好她的事情。
别人都已经杀到了她眼皮底下,若是再不有所作为,势必会受其害。
顾妍华为什么要被他们害,难道仅仅因为她怀了皇储,这些人就应该加害她。
即便是加害她也就罢了,还连累了那么多无辜。
赵世子这等纨绔之辈,本来就是视人命为草芥,顾妍华不想成为他们随意宰割的草芥,便不能够一直保持着被动。
一次次地被动,都是别人救了自己,顾妍华从未想过要自救。
南景珩这次为了她再一次受伤,下一次兴许就会因为她丢命,他已经不欠自己,她也不想再欠他。
秋函听了顾妍华说要对付赵世子的话,脸色惊愕。
主子昨天才和赵世子交过了手,今日娘娘便说要对付赵家,她虽然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对付赵家,可是顾妍华说了要对付赵家,就一定会对付赵家。
秋函看着顾妍华面色无比地坚毅,微微蹙起眉头。
赵世子可不好对付,赵家可是大门阀,即便是主子出动自己所有的势力,也不敢说能够伤到赵世子一丝一毫,更不要说让赵家覆灭。
顾妍华看着秋函眉头紧锁,她淡然地说:“怎么,你们不敢吗?”
或许是被顾研华激到,秋函摇了摇头诺诺地讲到:“哪里,我这就去通知主子。”
看着秋函退下,顾妍华把目光转向了涵儿。
稍后,她弱弱地说:“你说赵公子想要拉拢顾烨,可是真的?”
顾妍华一阵疑问,涵儿点了点头,她可是没有妄语。
对于昨日地事情,可是听得真真的。
昨日,顾烨对于赵公子发出地邀请,只是说他会考虑,既然会考虑,那赵公子就有可能拉拢他。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建议顾研华一试。
涵儿点头确认,又接着对她讲:“试一试自然便知晓,若是他不愿意与我们一同去对付赵世子,那便真的是想与他合作。”
按照这种试探,顾烨若是真的答应了下来,便会百般拒绝顾妍华去对付赵公子,他不对付赵家,那有朝一日必然会赵家一起对付她。
顾妍华在无形中已经和京都的门阀产生了对立,他们巴不得立马除掉她。
因为有了顾妍华,南国王氏的统治就有了保障,而那些想要推翻太皇太后统治的门阀士族,就希望渺茫。
所以,让顾妍华去死,便是打倒太皇太后弄权专治的最好方式。
在他们的眼里,对付顾研华,要比对付大权在握地太皇太后要简单许许多多,其中的悬殊差距不是一点两点。人都喜欢拿简单的挑,所以对付选择前者也是最明智的。
这便能解释,为何这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对付她。
顾妍华也不会傻到把所有的鸡蛋都放置到一个篮子里,她还有一个底牌,那便是南景珩。
虽然眼下她还不能直接去见南景珩,但并不是说,她完全没有办法去见他。
太皇太后拍了雨落这些人监视着顾妍华,眼下雨落在调查宫里的细作,那就让她去忙好了。
顾妍华抿嘴一笑,神情镇定了起来。
“去,让红菱来见哀家。”
她走到了宫门口,对正在值班的惜楚说了一番话。
惜楚对顾研华说道:“禀娘娘,红菱近日染了风寒,这些天都在自家房里养病。”
顾妍听了惜楚地话,脸上略显担忧之色,继而对惜楚说道:“红菱病了?”
惜楚点头,顾妍华接着讲到:“去御药房找个郎中,同哀家一道去看看。”
刚才还没有合适地机会出去,现在她便有了。
趁着惜楚去唤郎中,顾妍华回到了宫殿,她飞快地写好了一封书信揣到了袖里。
等到惜楚带着郎中过来,她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惜楚走进了宫殿里,一副恭敬地行礼说:“娘娘,郎中已经带来了。”
南国地皇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宫女侍从们得了病,是没有资格让御医来看的。而这些郎中,则是留在御药房里打杂没有官职的普通医士。
只见面前身穿蓝色衣挂,头戴冠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长乐宫外,他因为品级低位根本没有进入宫殿的资格。
顾妍华带着惜楚从宫殿里走了出来,她安排涵儿留下,等待秋函回来。
自从上次回来,太皇太后就没有再多的限制顾妍华的自由,只是不让她与南景珩接触。而太皇太后不让他们两人接触,也只是为了避人口舌,来确保顾研华腹中皇储在外人眼里的绝对真实。
她说是去看红菱,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陈晟的宫女就挨着红菱的住处,她知要把消息传递给她,顾研华便能联络到他。
眼下顾妍华心里有一个大的计划,虽然有些模糊,但随着事态一次次地升级,这个计划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雏形。
眼下,她便要走出这个计划地第一步。
若大的宫闱,红菱这帮宫女的住处自然也在长乐宫的管辖范围,在红砖绿瓦的宫墙包裹的院落里七拐八折,顾研华总算是来到了宫女们的住处。
这里人多眼杂,理当是最不好说话的地方,可是顾研华却偏偏来到了这里。
她身着云缎,头上盘了个寻常发髻,上面用的都是金钗。发髻虽然寻常,但并没有遮盖住这些钗饰上溢出的那股流光华彩。
她有着高于常人的气质,即便是已有四月身孕,却依然站的挺直。
“太后娘娘。”
院落里出入的宫女见状,都一个个跪礼迎接。
顾妍华没有搭理她们,只是按照寻常的规矩,径直地走着。
这时,一个管事的宫女走了出来,顾妍华咋眼一看,是绿藻。
绿藻眉眼扬着微笑,行了礼惬意地对顾研华说:“太后娘娘突然造访,莫非有什么要事?”
眼下,顾妍华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势单力薄的女子,她不仅贵为南国太后,在宫里的党羽甚多。
虽然这些都不能说是她自己的人,但别人的羽翼未尝不能做为己用。
绿藻问完了话,惜楚便抢着开口了。
她厉声对绿藻说道:“好大地胆子,太后娘娘要做什么,难不成还要给一个宫女禀报不成。”
绿藻是太皇太后的羽翼,自然要针对她。
而眼下,能够直接对顾研惜形成威胁之人,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太皇太后以外,就剩下太皇太后身边那位雨落姑娘了。
太皇太后地手段,顾妍华自然是知晓,可是她肚里的皇储一天天长大,太皇太后自然不会在这关键时刻与她再有什么过节。
绿藻只是试探地一问,未曾想到自己却问出了错来。
她脸色泛白,面容紧蹙,一双素手紧紧地捏着衣裳,整个人一直在发憷,她把头使劲地低整个人立马跪了下来。
若是宫里的规矩,倘若此刻太后娘娘用多嘴的名义,让下人把她打死恐怕也没有人会管她。此时此刻她势单力薄,还是知趣得好。
只看着绿藻跪下,惶恐地说:“娘娘恕罪,绿藻不是要过问娘娘。”
顾妍华一直保持着冷静,她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绿藻,她并没有想要为难她。只是让她知趣得好,省得坏了自己谋划的事。
顾妍华只是温和地说道:“听说红菱生病了,哀家念她服侍了哀家这些时日一直都很尽责,特意带来了郎中给她瞧瞧,你且起来。”
二人适当地给了绿藻一个下马威,然后便走进了房屋里。
在将要走入屋子的时刻,顾妍华转过身子,瞪着一双明眸注视着她,从容地说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到郎中给红菱看病。”
绿藻刚吃了个下马威,自然是战战兢兢不敢玩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