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一亮。
枕边的人已经不知了踪影,只留下了涵儿一个人睡在床上。
房里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的瓷器都上了彩釉,透着养眼的色泽。
一张信纸平整地压在了一只茶盏下,旁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里面装着解药。
涵儿睁开了眼睛,对着屋子一阵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的人。
“奇怪,昨晚明明和顾烨在一起的。。。。。。”
涵儿一阵清亮,脸颊上泛起了一丝微红,似是害羞了起来。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下了床铺。
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睡,但已经让她感觉不好意思,整个人都充满了不确定地错觉感。
身上的云锻都皱了起来,一阵嗤嗤的脚步声她来到了桌子旁,一个白色的药瓶映入了眼睛里。
素手伸出拿起了药瓶一看,似乎是装着什么药。
她把瓶子放下,视线便自然地落到了旁边的彩釉茶盏上,压着地信纸上好像写着什么。
涵儿心念一动,似乎是意识到这是顾烨留下来的。
她本不确定昨日发生的事情,可是当见到了桌案上的信纸后,她总算是可以确认一个事实,昨晚她和他,真的是一起睡过。
涵儿一阵紧张,她有些后悔自己做出地事情,可是后悔也没有用。
她是墨族的人,向来是爱恨分明,既然顾烨睡了她,她就要找他负责。
涵儿拿起了桌上的纸张,信纸上说:桌上是解药,你知道太多的秘密本该杀了你,好自为之。
顾烨给涵儿的信纸,竟然没有一句好话,可把她给气急了。
涵儿面色一怔,黛眉微微蹙起,一副生气的模子。
她才不允许顾烨就这么甩了她,她要找他把话讲清楚,其中的厉害才不是信纸上三言两语的狠话就可以了结的。
就在涵儿思量好了,便有人从外面推开门走了进来。
进门的是一位体态妖娆,满面春色的妇人,虽然人到了中年却还有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模子。
手中的团蒲绣着红艳艳的牡丹,有少许的绿叶托底,她那白皙的玉手就好比削掉的葱根,纤柔美艳。
妇人扇了扇手中的团蒲,娇艳地说:“姑娘昨日睡得可香?”
涵儿听了妇人的话大惊失色了起来,她慌忙讲到:“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我才不要待在这里。。。。。。”
只看着几个彪形大汉,此时就站在门边,相似在保卫这个妇人。
涵儿一阵呼喊,妇人却抿嘴一笑。
“姑娘真是误会咱了,奴家是专程来赔礼的,昨日有所突兀还望姑娘不要见谅。”
有着这么多保镖守护地女人,竟然在涵儿面前娇滴滴地自称奴家,心里一阵翻涌。
不过当她联想起了昨日之事,联想起了顾烨便是夜公子的事情,眼下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了。
涵儿轻轻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她那天然纯净地模样,当真不应该被卖到青楼里来。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涵儿试探地问了问,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此时多费口舌去问这个妇人,也只是图一个心安。
妖娆地笑了一下,妇人便放她走了。
“啊呀,姑娘可是顾公子的朋友,有空常来呀。”
她说出这话,也不避讳涵儿是个姑娘。
涵儿冷眸看她,一副鄙夷。
出了青楼的后门以后,她一阵喃喃:“哼,我才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不觉想起了昨日那番香艳,涵儿后背不有些发麻了起来,她恨不得立马离开。
京都的早晨空气十分好,好的让人可以忘记所有烦心地事,顾烨坐在一间阁楼的窗前端望着窗外街巷的景色,手中一盏清茶平举,神色闲定。
只从房间的屏风后来了一人,他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明秀。
明秀进到了屋里,对顾烨行了一礼,带着一抹香艳如一阵春风。稍许过后,她薄唇轻启温柔似水地说:“公子,人已经走了。”
她说的人自然不需点明,而人走的地方顾烨也知道。
顾烨悠然地把手中杯盏放下,嘴角挂起了一抹自信地神色,而那双明眸里却闪出一抹忧愁,让人觉察不了却又的确有过。
而后,他还是定下心来,平淡地说:“走了就好,让月娘留点心,有什么情况不必通报先行处理了便是。”
他的话明秀听在耳中,公子让月娘留心,却又是留心什么?而自行处理,似乎是在让她随时准备逃走。
虽然明秀心中有些疑惑,但仍然可以猜到,青楼的那条线已经不安全了。
果然,就在她迟疑之际,顾烨却抢先开口了。
只见他对明秀说道:“末了,你让影衣准备一下,随我去趟宫里。”
明秀听懂了他的话,只是轻声说了一个是,然后便退走了。
南国的皇宫,顾妍华在长乐宫里歇息,今日轮到秋函当班。
秋函端来了一碗燕窝,恭敬地说道:“娘娘,这是刚送来的燕窝,趁热喝了吧身子打紧。”
顾妍华想着腹中胎儿,一声轻嗯,便从秋函手中把汤碗接过。
即便是再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忌府中胎儿。
上一次马匹失控竟然没有把太皇太后杀死,而且南景珩竟然还救了她。她也不能怪南景珩这么做,要是换做自己的娘出了事情,任谁也会救。
可是这样一来,南景珩与陈晟之前的约定,便是失效了。
顾妍华意识到了这里,暗自在心头想到:看来,南景珩是靠不住了……
这些时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一次又一次地刺杀,已经让整个京都陷入了一滩浑水。而整个皇宫里也隐藏的各方势力也开始展露头角,他们不惜花费巨大的代价来刺杀自己,还明目张胆地开始对付太皇太后。
眼下王氏一族已经握不住整个朝局,致使朝局动荡,南国混乱不堪。
虽然眼下是她复仇的最好时机,然而眼下的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
不!
顾妍华至始至终都不想要这些,她甚至希望她没有来过南国,此刻她想回家。
那个她从小长到大的家,北齐的家。
可是她怎么又回得去,想要回去也只是在空闲的时候想想。
顾妍华想到了这里,不禁陷入了一阵苦笑。
在一旁候着的秋函陷入疑惑,自家娘娘好好的,此刻怎么就突然笑了。
她不敢多言,只是一阵担忧。
就在此刻,涵儿突然回来了。
“主人,我回来了。”
涵儿平静地走了过来,带着一抹笑。
顾妍华放下了手中的粥,对涵儿问道:“你来了。”
秋函见到涵儿一脸自然,毕竟顾烨是她的主子,现在涵儿也跟她们是一伙的。
眼下长乐宫里已经没有之前那般乱,顾妍华好歹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人,一言一行也比之前方便许多。
涵儿一进来便对顾研华撒娇,只看着她冲顾妍华说道:“主子,可饿死人家了,我想喝粥。”
涵儿说着话,一双水汪汪地眼睛便看向了桌上的那碗燕窝,此时还散发着热气,这本是秋函给顾妍华准备的吃食,而顾研华却没有来得及吃。
顾妍华听了涵儿的话,蹙了蹙眉对她说:“桌上的燕窝还热着,就赠与你吃吧。”
涵儿听了顾妍华的话,眼睛闪烁,一阵乐呵。
这时候便听见秋函对她讲:“这是专程给娘娘做的膳食,怎么能给你吃!”
一脸看去,秋函是一脸的认真。
顾妍华吐了吐气,抬头看向秋函说:“好了,就让给她吧,劳你去厨房再给我拿一盅。”
秋函知道,顾研话这么一说,想来是真的饿了。
她体内怀有身孕,自然要比常人多一些吃食,只有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涵儿如此不知趣,竟然要从娘娘嘴边抢东西吃。
秋函虽然有些气,但却只是对涵儿的。在听见了顾妍华的话以后,秋函俯身应了下来便朝着房门外去了。
秋函刚走了出去,此时殿里只剩下了顾研话与涵儿两人。
她知道涵儿不会这么不识趣,公然地向自己讨吃的,她如果真这么做也只会出于一个目的,便是要将旁人给打发开。
顾妍华开口说道:“好了,消息打听到了没有?”
涵儿坐到了旁边,小声说道:“主子,人家还未曾来的急打探,便遇到了好多麻烦。”
说着话,涵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用水灵灵地眼眸无助地瞪着顾妍华看。
顾妍华抿了抿嘴,平静地说:“好了,不用装可怜,有什么话便说吧。”
她刚把话讲出口,就听见对方说:“我见到了顾烨,他,他。。。。。。”
突然听到了顾烨的名字,顾妍华有些吃惊。
她分明让涵儿打探南景珩,她怎么会见到他?
看着涵儿一阵踌躇,顾妍华径直对她讲:“又是顾烨,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涵儿分明是不想言明昨天的事,她把话题转移着说:“对了,我从他那里知道了,那日刺客之事赵公子脱不了干系。”
顾妍华听了涵儿的话,心里变得明朗了些,她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缓缓地说:“他又如何知晓?”
顾妍华问的那个他,当然指的是顾烨。
涵儿也知道,对她回答:“是赵公子亲口讲的,他说那日救下主子您的人,是无名。。。。。。”
接着,秋函把昨晚知道的事尽数告知给了顾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