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王政见着自己融不进京都世家子弟的圈子,他却也不以为意,只觉得那些个京都的世家子弟一个个自诩清高,实则虚伪的很,他还不稀罕与他们那些人同流合污。王政自己念念有词着,便这般在京都独自个的处了起来。
也亏得王政还算有些眼力见儿,虽是经常欺压鱼肉百姓,不过哪些人是得罪不起的他可是分的比谁都清楚,所以才得以混到了今天还没出事。
他此刻见是南景珩出面了,王政哪里还敢计较先前影衣的冒犯。他只讪讪地说了句,“算了,懒得计较”,便带着手下飞快地走了。
影衣虽然生气,但又不可能去把人家捉回来再打一顿,毕竟他只是个奴才的身份。他用希冀的眼神看着南景珩,南景珩却是理也不理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
南景珩看着王政手忙脚乱的爬进了自家的马车,然后如同避瘟神一般躲避着他的样子,南景珩不禁心中冷笑。
南景珩从影衣手中接过了王政特用马车的鞭子,他伸手一甩便是将鞭子套在了王政马车前的马匹之上。马儿一声嘶鸣,却是无论马夫如何使力,都是不肯动弹了。
王政缩在马车之中不出来,他拼命的在催促着马夫赶紧走,赶紧避开那具瘟神。马夫急的满头大汗,可是奈何南景珩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可是力气却是不容小觑,竟是使巧劲拽着整辆马车都是移不动步子。
“严府的大公子见了本王就这般匆忙离开吗?本少许久未见严家大公子可是想念的很了……”明明普通的一句话从南景珩最终说出来却像是浸了万年寒冰一般,听得王政浑身一个激灵,他可还记得上次南景珩当街暴打他的样子……
从那次之后,在王政眼里,南景珩无异于像是活阎王一般。他深刻的知道,南景珩可不是什么会顾忌他严府面子的主,下起狠手来当真是不留情的……
王政本是缩在马车中的,可是听到了南景珩这番话,他终于是坐不住了,他磨蹭着从马车中起身,然后磨蹭着踩着马夫的背下了马车。
南景珩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他也不能不表示了,他一脸的不情愿,但却不得不向着南景珩恭敬的行礼道,“见过睿亲王。”
南景珩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严府的大公子行事当真是与众不同,当街大骂奴才,这等事情放到世家子弟里可是极为罕见的……不愧是严府独子的行事作风。”他一席话淡淡的语调,可是听在王政耳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南景珩说着,却是只字不提让王政起来的事情。
王政心中恼怒,你一个堂堂的摄政王,每日不忙着政事,怎么天天有空来找我的事,先前明明不是被关在皇陵的吗。他心中暗暗腹诽着,却是敢怒不敢言。
王政转瞬便是换上了一脸讨好的笑意,其变脸的速度看的一旁的影衣真真是惊叹不已,“睿亲王哪里的话,是这奴才太刁了,在下也是气急了,不得已而为之的。”
王政一边说着,也实在架不住膝盖的酸痛,他不等南景珩的命令,便是径自站了起来。王政将动作做得极轻,可是南景珩却是看在了眼里。
“可问严府大公子,这个刁奴如何惹到你了,害的你这般愤怒?”
“这刁奴擅作主张,不听命令,实在是不将主子放在眼里,被本公子的人抓住了还嘴硬……”
不待王政说完,南景珩便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哦是吗?那刚刚本王可有让你起身?原来你这般作为是不将本王放在眼里……那依严大公子的意思,本王应该如何惩治?”
南景珩身后跟着的几个护卫一听此话,“唰”地一声,纷纷亮剑,看那样子,似乎只待南景珩一声令下,便随时都可以将王政碎尸万段。
王政一见这种场面,腿当即就软了下去,他跌坐在地,一脸失神。接着他便立刻反应过来,他膝行着向着南景珩的方向,“睿亲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人一般见识,小人先前冒犯纯属无心之过……您大人有大量……”
王政拽着南景珩的衣摆,不住的求着饶。
南景珩任由他这般跪在自己的脚边,像这样欺软怕硬、丧尽天良之人,南景珩可不会有半点的同情心。南景珩就是要用自己比他高的权势地位,将他的自尊狠狠的摔在地上,然后用脚碾碎。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南景珩面无表情的看着不住求饶的王政。
王政此时心中已是怕极,他知道以南景珩的性子,冲动起来真的能做出将他杀之偿命的事情的。况且南景珩所说在理,南景珩是睿亲王,是官,而他一个官宦之家的子弟,即便有再多的钱,也不过是民而已。
民如何与官斗,有如何斗得过官。
而且还是像南景珩这般在南国朝堂之上地位数一数二的人物……
南景珩感觉羞辱王政的也是差不多了,他也知道不可能真的将王政怎么样,打一顿就算了,若是真的杀了确实是个大麻烦。单是太皇太后那里,他就过不去那一关。
真是想不通,母妃怎么能让这些个不成器的亲戚都混到朝堂之中,岂不是把朝堂搞得一片乌烟瘴气……
南景珩皱着眉,每每想到这些问题他都是烦闷不已,可这些问题他从初入南国朝堂便是发现了。也因为这些问题,他已经不止一次的与太皇太后不欢而散了……
在他看来,任人当然以贤德品行才能为重,早些年他在各国各城游学之时,便是发现民间自有许多能人异士,他们的能力可远非那些长于京都之中的官宦子弟能比的。
南景珩常常想,若是能将这些人都化为己用,那么南国的朝堂绝对会是一片新局面,最起码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宛如一潭死水,终日沉凝不动。
可是在太皇太后看来,帝国的根基自当以稳健为主,内若乱那比外患至,所以朝堂必须要紧紧的掌控在自己人的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家族。
他们王家必当名垂千古,传颂千世万世。
王政仍是跪在地上,南景珩却是一动不动,影衣看到这一幕适时的凑上前,在南景珩耳边轻声提醒着。
此时的南景珩也已经没什么心思与王政多做纠缠,他很是厌恶的踢开王政的拖拽,“赶紧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冷冷的吐出这样一句话便是转身离去。
跪在地上的王政心中对于南景珩的恨意已是到了巅峰,可是此时的他却是不敢有丝毫的造次,“是是,立马滚,立马滚。”王政小心翼翼的点头哈腰的说着,然后迅速爬起身,都来不及拍掉衣衫的灰尘,便是带着一干人灰溜溜的逃窜着。
“还不赶紧滚?!”王政看着自己一干手下此时却是一脸怔愣的看着自己,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帮子没用的奴才,他也不至于遇上南景珩那个煞星。他冲着一干手下凶狠的喊道,似乎把从南景珩那里受得气都撒到了手下这里。
王政和他的一干狗腿终于是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突然周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几下把掌声,接着像是点燃了什么一般,掌声叫好声便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原来这附近竟是有这么多人在围观,只不过先前碍于严府的权势,所以许多都是躲在暗处悄悄的看着,敢怒不敢言。此时他们看到一向嚣张跋扈的王政竟是被人收拾了,一时都是忍不住窜出来叫起好来。
看到周围突然出现的围着的诸多人,听着突然爆发出来的声音,南景珩也是吃了一惊。接着他便看到了他们眼中单纯的希冀、纯粹的感激,南景珩看着看着,心中却是生出了些莫名的意味。
而看到这一幕影衣心中当真是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番,不过他也看出了南景珩突然的心不在焉,所以此时他同样的小心开口道:“主子,那这个小男孩怎么办……”
南景珩听到影衣的问话,这时候他才注意到一旁角落里缩着的那个小男孩。那男孩身形瘦小,看样子最多也就是十一二岁,他的左脸颊红红的肿的老高,上面的掌印清晰可见。